就在這時,剛才遲遲沒有露面,郝平口中的那一個“柳大美人”終于也驚鴻咋現(xiàn)般的出現(xiàn)在了行廊右側(cè),徑直向臨風所在的地方。
“全都起來吧,不要在外人面前丟人顯眼了!”臨風斜眼瞥了一眼如煙手中的那張對折的小信封后,懶洋洋的說?!f實在話,這個時候送來的情報,臨風真的是懶得去揣測到底是好是壞了。
或許那幾個正跪著思過的家伙們,也覺得讓一個又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不雅觀,所以也不再多做什么辯解,先陸續(xù)起身了。
“柳閣主,我想這個消息,應該不是好消息吧?”臨風對于如煙,任何一個時候都保留著應該有的距離,而這樣的距離即會給如煙一種受到尊重卻同時又刻意保持一段距離的感覺。
“恩!是的,是關于大同的!”原本是一副淡然慎言的如煙,今日卻不知道怎么的,在看見臨風后,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是關于那個平華公主的消息?!?p> 說完,連忙走到臨風身旁,把手頭的東西遞了出去;但是在手指的指尖碰到臨風暖和的手掌后卻有閃電般的縮了回去。原本不自然的神色仿佛更加的在面上呈現(xiàn)了一絲紅暈。
將信箋拿到手后的臨風,可沒有心思去管如煙在想什么,細細的就看起了信箋上的每一個字。
如煙看到神色專注的臨風,原本稍顯不自然的神色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暗嘆了一口氣,如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原本應該已經(jīng)對世間情情愛愛完全死心了的自己,居然開始慢慢的……慢慢的變的不像自己了。兩日前的那個晚上,看到臨風被敵兵團團圍住后,自己緊張的幾乎要昏厥了;在看到他渾身是血的回到城里后,自己更是急的團團轉(zhuǎn)。原本以為自己完全可以照顧他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里,居然一直沒有消息的彩婷又冒了出來。那時,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絲妒嫉,讓自己感到很害怕,究竟自己怎么了?這樣子的自己還是當日那個叫嚷著“不信人間有白頭”的柳如煙嗎?搖了搖頭,如煙斂去了自己最后一絲異樣,神色沉靜如水,臉上再也看不出什么波瀾。
“難道如煙也……?”就在如煙努力掩蓋自己的異樣情感時,這幾日她的反常舉動和所作所為卻不知不覺間全部落入了一個冷靜旁觀的人,彩婷眼中!對此,彩婷也只能是無奈后外加苦笑了;除了責怪臨風的風liu命,彩婷也實在是找不出能夠在責怪臨風什么了——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因為臨風拈花惹草的結(jié)果。命,有些人的命是如此,既然自己未來的丈夫命犯桃花,由天注定命該如此,那么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抗爭的。
就在這時……
“媽的,混帳東西!”暴怒的臨風撕碎了手上任何一片完整的紙片,大吼起來,雖然胸口疼痛,但是現(xiàn)在難得完全進入暴怒狀態(tài)的他,可是什么都不顧及了,“那個笨蛋公主就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嗎?居然要我回去面見她!她瘋了嗎?在這個時候居然下這么白癡的命令!難道她,咳,咳!”——還沒有說完,一陣激烈的咳嗽就阻止了臨風繼續(xù)講下去,身邊的彩婷連忙輕柔的拍打著臨風的項背,為他順氣。
那份情報已經(jīng)被盛怒下的臨風撕成了碎片,自然金澤等人也無法看見,但在臨風盛怒的語氣里和一些瑣碎的言語中,眾人的確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恐怕這次惹的木將軍雷霆震怒的,就是楊貴妃與當今圣上的寶貝公主“平華公主”了。
其實事情并不如臨風所想的那樣!要么算起來,也只能說是事有蹊蹺了。原本,在攻克下云中城后,沒有鷂鷹這么現(xiàn)代化工具的公主等人,初抵大同不久后,才展轉(zhuǎn)在前線的戰(zhàn)報中得知云中已經(jīng)攻克的消息。在不是完全知道前線戰(zhàn)況如何的情況下,那么,自然,臨風一個坐擁數(shù)洲的一方重臣,手握十數(shù)萬大軍的副節(jié)度使,公主要著急的親自招問加封也沒有什么過錯,更沒有什么可以指責的地方。否則大家試想下,就算公主要胡鬧,那么她身旁的李翩翩會允許嗎?
總之就在這一道召還鳳璽在發(fā)出后幾天的路上,也就在臨風戰(zhàn)場剛剛失利的現(xiàn)在,鷂鷹就把這個消息傳達到了云中。進而弄的臨風非常震怒……這些只是巧合,真的是個巧合!而這道詔令沒有錯,錯的只是時機不對罷了;但是就是這不湊巧的時機,讓臨風就連公主第一面都還沒見到的情況下就開始厭惡這個金枝玉葉的皇室千金——這還真是天大的冤枉?。?p> “大人想怎么樣處理這個問題?”看著眾人沉默不語,低頭沉思而不敢觸虎須的時候,作為臨風最倚重的參謀型人才,金澤也只有不怕死的先抵上了。
“哼,怎么辦?”臨風轉(zhuǎn)頭看著眼前面色仍顯蒼白虛弱的金澤,冷哼著毫不在乎的就當著所有的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于這樣的白癡命令置之不理,而且吩咐下去,以后有這樣的東西一律無視好了!”
原本,臨風就感到地處偏異成長起來的金澤,對于所謂的忠君思想應該就與自未來而來的自己一樣毫不在乎,所以對于這件事情,臨風也認為金澤會立即表示贊同的站到自己一線上來。但是,似乎事情有些出乎臨風所料……
“大人怎么可以這樣!”出乎臨風和大家的意料,金澤這個時候到是對臨風的做法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此番,公主受當今圣上之命,鸞架親臨大同,意在向天下展示皇恩之浩蕩。故,公主鳳璽在天下人眼中就是皇上的恩威,足可號令公卿!既然皇命不可違背,那么公主此次的鳳璽也就無法違背……?!?p> “有這么嚴重嗎?”恩達、逞扈、郝平幾人一直不解的想,雖然說公主是皇親國戚不假,但是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君命”尚且如此,還在乎你一個小小的公主嗎?
嘿嘿,其實,我華夏言語之精妙,就在于時時刻刻,我們的語言都能有“模棱兩可,百種人解百種意”的效果。金澤剛剛那一席話,或許在其他人耳朵里面沒什么,充其量一番激昂文字的高調(diào)陳詞,但是在臨風耳朵里卻又是另外一碼子事情了。
臨風可以肯定金澤愛國,也絕對敢保證金澤也是個血性的男兒,但是至于他是否忠君,那么這就值得商討了。——因為金澤他很像自己;也或許也正因為這樣,臨風對于金澤除了前期一點不得已的防范外,至始直終都把金澤當作自己的心腹來看??墒?,這樣一來,和自己一樣的人,又怎么會現(xiàn)在唱起忠君良臣的高調(diào)呢?所以剛剛金澤的話在臨風的耳朵里有著另外一層含義:
“不要忘記了,自從率兵從郭帥手中接過兵權到現(xiàn)在,將軍您,所用的可都是皇室賦予的,所謂‘大義’上的名分;所以也正因為這樣,軍鋒所指,所到之處,無不是順理成章的;所到之處,無不是名正言順的;所到之處,民眾也無不是誠心降服的?;谶@樣的前提,對于公主代表著現(xiàn)在當今圣上的第一道指令,那么一直行使著他們權威的我方,不應該趁機表示親近嗎?”
經(jīng)過金澤深度的剖析,臨風心中的那份怨氣到也慢慢的平息下去,只是依然有些不爽罷了,“哼,算了,不就是回大同述職嗎?”
看到臨風接受了自己的策略,金澤還不忘補充道:“如今,公主的來使勢必正在路上,按照鷂鷹兩日的路程,快馬加鞭,大同到達云中也還有六天,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是有著足夠的時間掃平李懷仙十萬大軍,在挾一戰(zhàn)之威儀,回到大同的!”
恩!臨風只得接受這樣的方法了,也正如金澤的意思一般,正在一直運用著“李家皇朝”平叛的“大義”名分,那么自然,自己也的確是應該給于他們一些應該的回抱。
“你們聽著,現(xiàn)在開始清算兩日前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臨風也沒有時間在與他們計較的這么多了,軍紀是一定要整頓的,否則日后紀律哪還有威信來約束眾人,“從即日起,因作戰(zhàn)指揮不利格去魏云中軍右將職務;以參獻不利,格去金澤左參正的職務;以擅自調(diào)動部隊格去恩達,逞扈,郝平軍中一切職務,另外所有人各領責罰軍杖一百,罰俸祿半年,以儆效尤,如有再犯者立斬不赦!”
“哎呀!”臨風的判決一下來,郝平一聲悲鳴,就差叫的大聲點就一下子哀鴻遍野了。恩達,逞扈幾個到是沒什么意見,他們仔細一想,既然能夠保住性命,那么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沒俸祿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畢竟將軍對有功之臣向來不薄,還是專心等著日后東山再起吧!
金澤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魏云則也認為自己是罪有應得,也沒有什么好表示的。就是站在一旁的無雙和彩婷感到有些不忍心,畢竟這里面除了郝平外,一個帶病,三個帶傷,這一百軍杖下來,估計也就沒幾個有活路了;但是軍政大事,偏偏她們不忍心卻也無法插手,說不上話。
“對了,還有我!”就在彩婷、無雙著急的差點掉眼淚的時候,臨風又晃悠了這么一句, “準備不足,倉皇出城應戰(zhàn),累死三千子弟。我自然會寫奏折,待此戰(zhàn)結(jié)束,呈表朝廷的,罷免自己官職,消減俸祿的!”
汗,這下,所有人犯真的全齊了。
【轉(zhuǎn)世紅樓之薛蟠新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