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通草花？”小錦不懂。
小娥知道，所以驚訝問道：“桂蘭嬸子竟然會做通草花？”小娥、小錦現(xiàn)在與沈家已經(jīng)熟了，所以稱呼也改了。
“恩，不管是壽昌鎮(zhèn)還是渭涇塘鎮(zhèn)，都只有我們村的桂蘭嬸子和白沙村的李家三姐妹會做?！绷績赫f起這事似乎挺得意，好像沈家娘子會做這個也給全村人爭了光。
小娥聽了，喜上眉梢。在沈家的那幾天她就發(fā)現(xiàn)沈郎中雖然醫(yī)術(shù)高明，卻樂善好施，看病常常不收費(fèi)，有些藥還是贈的，這讓她很懷疑沈家的經(jīng)濟(jì)實(shí)力?，F(xiàn)在聽了才知道，沈家娘子并不是只管在家操持，在外頭有營生，有貼補(bǔ)。
“多謝柳芽兒姐了?！毙《鸶吲d謝道，“不知桂蘭嬸子做得花都送哪兒？是送揚(yáng)州去嗎？”
“不，哪送得了那么遠(yuǎn)，是送壽昌鎮(zhèn)的余記首飾鋪去。那里的余掌柜專收這個?！绷績旱馈?p> 聽到壽昌鎮(zhèn)，小娥皺了皺眉，她打心里頭不愿意與翁家有什么交集。
小錦對她們說得通草花是什么并不知道，但見小娥的樣子，心想肯定是賺錢的，便插嘴道：“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你們不一起做這個呢？”
“哪是誰都做得了得，有些做起來不夠好看，余記也不會收，到時候還不是糟蹋了?！绷績旱馈?p> “你剛剛說壽昌鎮(zhèn)和渭涇塘鎮(zhèn)只有兩戶人家會做，那另一戶是送渭涇塘鎮(zhèn)嗎？”小娥思忖著問道。
“不，渭涇塘鎮(zhèn)的匯寶齋才不稀罕這個呢，他們賣得可都是金簪銀簪，各類珠寶首飾，哪會賣這些莊戶家戴得頭花?！绷績洪L這么大還只去過一次匯寶齋，那里琳瑯滿目的好東西讓她至今都難忘。
“原來如此?！毙《鸾K于明白過來，匯寶齋是方面百里唯一一家能賣上等首飾的鋪?zhàn)?，即便是頭花也是從蘇州、揚(yáng)州等地運(yùn)來的上等絹花，絕不會收這些農(nóng)莊里做得通草花。
“說了那么多，通草花到底是什么？”小錦問。
柳芽兒鄙夷地瞧了小錦一眼，有些不屑說道：“你竟然不知道？”
小娥怕小錦露餡，搶先掩飾道：“小錦才多大，當(dāng)然不知道?！闭f著，側(cè)臉對小錦道：“小錦，通草花是用通草扎得頭花兒，若用絹布扎得就叫絹花?！?p> 小錦明白了，原來就是頭花兒。只是，這通草是什么，還能扎花？不過，她沒再多問，以防引起柳芽兒的懷疑。
小娥知道這個信息，便想著趕緊去沈家瞧瞧，若是能說服沈家娘子分一些給她們做，那么她們也算有了賺錢的途徑。
“柳芽兒姐，桂蘭嬸子既然有這手藝，為何你們不跟著學(xué)呢？”小娥擔(dān)心沈家娘子不肯教，便試探著問柳芽兒。
柳芽兒扁扁嘴道：“誰有了這賺錢的手藝愿意隨便教給別人呀，要是大家都學(xué)會了，那余記鋪?zhàn)邮肇泝r就低了?！?p> 小娥想想也是，要是整個村里都會做這東西，到時候一抓一大把，收貨方自然是要砍價的，物以稀為貴，做生意自然是這個理。
“我想著你們和沈家關(guān)系不錯，說不定沈家娘子愿意教你們呢，所以才告訴你們，讓你們?nèi)ピ囋?。”柳芽兒說著好聽，眼里戲謔的神情卻是滿滿的。當(dāng)初她爹費(fèi)勁力氣想要說服沈家娘子教她這手藝，沈家娘子都尋各種理由給回了，她家這樣的地位，沈家娘子都不給面子，何況是小娥、小錦這樣的孤女，她就想等著看小娥、小錦被回拒后的失望神情呢！
小錦雖然不知道做這東西能有多賺錢，但是想到有了賺錢的路子就很興奮，便不想和柳芽兒多啰嗦，拉著小娥道：“姐，我們快回去吧?！?p> 小娥心里頭也一樣激動，再次謝了柳芽兒，兩人手拉手一路小跑回了村子。
到了自家屋門口，兩人也沒停步，徑直就去了沈家。
氣喘吁吁地停下，小娥倒有些猶豫了。伸手拽住了正欲敲門的小錦，小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等……等等……”
“怎……么了？”小錦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呼呼……”小娥深吸幾口氣，努力讓呼吸平穩(wěn)，然后說道：“我們就這樣跑到沈家，該說什么呢？剛剛柳芽兒也說了，這是桂蘭嬸子賺錢的手藝，豈會輕易教給我們?！?p> 小錦拍了拍胸脯，道：“別擔(dān)心，桂蘭嬸子不教別人不就是怕到時候貨多了，價錢就低了嗎？我有辦法，你只管敲門就是?！?p> 小娥不太相信小錦，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哎呀，老祖宗，你就別猶豫了，你也想過好日子吧，也想報答霞嬸、根叔吧?！毙″\催促道。
小娥低眸想了想，下了決心，舉起了手拾起門圈，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依水。
“依水，你娘呢？”小錦上前一步問道。
“我娘去收通草了?！币浪氐?。
“那你哥和你爹呢？”小錦再問。
“我爹出診了，我哥去采藥了。你們是找我爹、我娘還是我哥？”依水歪著腦袋問道。
小錦摸了摸頭發(fā)，嘻嘻笑道：“都不找，我們是來找你玩的?！?p> “真的嗎？我們?nèi)ツ耐?？”依水正一個人在家無聊著呢，一聽有人找她玩，高興得拍手稱好。
“就在你家玩吧?！毙″\眨眼道。
“我家里？有啥好玩的？”依水失望質(zhì)疑。
“有我們陪你，還怕沒好玩的呀?！毙″\邊說邊跨進(jìn)了門。
小娥朝依水笑笑，也跨進(jìn)門，然后幫著依水將門關(guān)好。
進(jìn)了院子，小錦讓依水給她們倒碗水，一路跑來，她渴壞了。
趁著依水去倒水，小娥悄聲問小錦：“桂蘭嬸子又不在家，我們進(jìn)來做什么？”
“我想瞧瞧通草花到底啥樣，做起來難不難，這樣心里才有底呀?！毙″\道。
“原來你心里一點(diǎn)底都沒呀，那還說你有辦法?！毙《鸬馈?p> “呵呵，你做事太猶豫，要是我不這么說，你又得回去想好久。不過你放心，我有信心說服桂蘭嬸子。我現(xiàn)在就想瞧瞧通草花是咋樣的，沈家應(yīng)該有成品吧?！毙″\道。
小娥看了看小錦，也不怪她，確實(shí)，自己做事思前想后的，總是錯過機(jī)會，反正都進(jìn)來了，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其實(shí)通草花做起來也是特別難，只是要心細(xì)?！毙《鸬?。
“你會做？”小錦驚訝問道。
小娥點(diǎn)點(diǎn)頭，道：“會做簡單的花樣。”
“啊呀，老祖宗，你咋不早說，這下子我就更有把握了?！毙″\樂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