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完美的惡狗撲屎式落地,難度系數(shù)十分。
我被這一摔摔得頭昏眼花,只覺全世界在旋轉(zhuǎn)。嘴巴里,鼻孔里,耳朵里,都塞滿了塵土,如同被活埋了好久剛剛挖出來。
“嗯?”
在我迷糊的目光中,談左見到我突然沖天而降,顯然嚇了一跳,有點狼狽地后退了幾步之后,朝我喝問道:“誰!”與此同時,伸手抓住了身邊的長柄鐮刀。
我留意到,在談左后退幾步的過程中,身上不斷有血跡落下,滴在草地上。
我狼狽地抬起了頭,朝談左尷尬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滿牙縫都是泥土的牙齒,苦笑:“早上好啊?!?p> 談左看是我,愣了一下,皺眉道:“是你?你怎么……”
“火球術(shù)!”
忽然,莉莉絲的聲音也是沖天而降,與此同時,周圍的地面都突然明亮起來。
談左聞言也是一驚,條件反射地朝后一跳。
“啪!”
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砸了下來,在我腦袋殼子前方不到半米處炸開了花,火光四濺,把我眉毛都燒了起來。
“我靠啊!你這是要殺了我嗎?”我嚇得趕緊從地上彈起,坐在地面上兩腿亂蹬,“滋沙沙沙沙”地倒退了老遠,朝天空咆哮道。
而此時,談左也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在他的上方,除了星空,什么都沒有。
忽然,莉莉絲的聲音又從談左身后響起:“火球術(shù)!”
談左聞言立即向一邊滾開了。
喂,我說,為什么非得把招式名字念出來啊?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還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的位置在哪里啊……?。〔粚?!
由于莉莉絲是在談左身后發(fā)射的火球術(shù),而談左又正好面向著我……
一陣明亮的火光朝我正面襲來……
“滋沙沙沙沙……”
“啪!”
在我拼了老命的躲避下,火球砸在了我襠下半米的地面上?;鸸馑臑R,我褲子的襠部竄起了火花。
“你是在嫉妒我以后可能會被人叫爸爸嗎???”我大喊一聲,連忙伸手朝襠部上燃燒著的火焰拍了下去。
“?。 ?p> 我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天涯。
我錯了……我不應該拍這么大力的……這下可能真的以后沒人叫我爸爸了。
我蜷縮著身子,像一只被開水燙著的狗在地上打著滾。
“火球術(shù)!”
“火球術(shù)!”
“火球術(shù)!”
……
莉莉絲的喊聲時而從東邊冒出,時而從西邊響起。
而我,由于某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沒有絲毫的心思和功夫去關(guān)心戰(zhàn)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漸漸恢復平靜,而我的疼痛也得意漸漸減輕。
我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抬起頭,朝前方看去。
只見莉莉絲站在不遠處,拄著掃把,使勁地喘著氣,看來非常累的樣子。而在她身前不遠處,談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忍著痛問道:“你把他燒死了?”
“沒……”莉莉絲有氣無力回答:“他自己倒下的……”
我看著談左身邊遍地的血跡,道:“估計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吧?!闭f著,我艱難地站起了身,朝莉莉絲走了過去。
莉莉絲又喘了幾口氣后,道:“能暈過去也好,也省得我動手了……嗯,我去拿藏寶圖吧?!闭f著,莉莉絲也朝談左走了過去。
忽然,我眼角一督,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談左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我心想不妙,連忙喊道:“等下!”與此同時,我朝莉莉絲撲了過去。
“嚓……”
我背后一片冰涼。
轉(zhuǎn)頭,談左的臉孔出現(xiàn)在我眼前,并且一臉的驚訝。
我意識開始薄弱起來,眼皮變得沉重異常。在我清醒時的最后一刻,我用勁全身的力氣和僅有的精神,艱難地朝談左道:“圖……是……假的……”
在我徹底昏過去之前,談左的臉色變得更加詫異。
……
“嘩啦!”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直到感到一盤冷水澆在我的頭上。
“??!”
我大喊了一聲,立即驚醒。
回過神來后,我觀察了一下四周,這里是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間茅房,我正躺在一堆稻草上。
而在我身邊,莉莉絲拿著一個破木桶朝我一臉壞笑,談左則坐在附近的地面上一聲不響——我可以看見他身上出現(xiàn)許多包扎傷口的痕跡。
“喲,醒了啊?還以為你死了呢?!崩蚶蚪z得意道,同時把手中的木桶扔到一邊。
我搖了搖還尚未徹底清醒的腦袋,問道:“我暈了多久?”
“半個小時左右吧?!崩蚶蚪z干脆地答道。
“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我無奈道。
莉莉絲攤了攤手,道:“談左說你的傷并無大礙,隨時可以弄醒。”
我看了看一旁安靜坐著的談左,又看了看莉莉絲。半小時還在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人此刻居然能這么平靜地呆在同一個房子里,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還沒容我來得及問,談左首先發(fā)話:“你怎么知道藏寶圖是假的?”說著,談左從懷中取出了那張羊皮紙,扔到了地上。
羊皮紙上沾滿了血跡,血跡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但隱約還能看出上面畫著類似地圖的圖案。
我沒有回答談左的話,反問道:“這張到底是什么圖?”看來談左自己也已經(jīng)確定這張藏寶圖是假的了,不過我也很好奇這張圖究竟是什么。
談左答道:“羅多克王國局部的駐軍防線分布圖,我們之前殺掉的那個人應該是個間諜,腿上有箭傷。這份圖紙估計是他所盜取的機密資料?!?p> 我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間諜和駐軍防線分布圖啊,難怪他這么在意這份資料,以及一發(fā)現(xiàn)有人出現(xiàn)在附近就帶著它逃跑?!?p> “回答我的話?!闭勛蟮溃骸澳闶孪葢摏]見過這份圖紙,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我問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告訴你?”
談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語道:“你不說的話我可以殺了你?!?p> 我笑了笑,道:“我不認為你有殺了我的必要?!?p> 談左眉頭一挑,道:“你認為我不敢殺你?”
“不是不敢?!蔽业溃骸笆菦]這個必要。我看人很準,雖然我們認識沒幾天,但是我能看得出,你雖然是一名殺手,但還是厭倦殺人的,除非有殺的必要?!?p> 談左并沒有反駁我的話,只是沉默了一會后,道:“我生氣起來,也是會殺人的。”
“可你現(xiàn)在也沒有生氣的心情?!蔽抑苯亓水?shù)溃骸澳阍诎?。你剛才把這份羊皮子扔在地上的時候,眼睛里有著藏不住的無奈與失落。”
談左又開始沉默了,盯著我好一會后,道:“我討厭別人在猜度我的心思?!?p> “噢噢,這回真的開始生氣了?!蔽矣悬c尷尬地自言自語。
“喂!洋蔥!”身旁的莉莉絲朝我喊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這張藏寶圖是假的?。繛槭裁茨阒安徽f???”
我無奈地聳聳肩,道:“在沒有證據(jù)之前,即使跟你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p> “那你到底怎么知道是假的?”
“那你到底怎么知道是假的?”
莉莉絲和談左異口同聲,然后互相一愣,相互看了一眼。
我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四周看了看后,道:“這間茅房,全是由稻草搭建的,雖然搭建的工藝很簡單,但是你們想想這到底需要多少的稻草才能做成?而且還要有這張床?!闭f著,我伸手指了指我躺著的這張凌亂的稻草床。
莉莉絲歪著腦袋想了想,道:“至少要三輛馬車吧?”
談左淡淡道:“如果車子足夠大,而且裝得足夠滿的話,兩車應該夠?!?p> 我道:“這附近并沒有車子以及拉車的牲畜?!?p> 談左點頭道:“的確沒有。”
我又道:“你猜一個剛偷拿了藏寶圖連夜逃跑的人,會不會有時間買下兩三車稻草,租一輛馬車把稻草運過來,跑個兩三趟,最后還把馬車還回去,自己再走回來?”
談左皺眉想了想,道:“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認定這間茅房是早就蓋好的?”
我點頭道:“是的?!?p> 談左問道:“只不過是一間早就蓋好的茅房而已,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沒準那個懷有藏寶圖的布魯斯本來就有這么一間茅房呢?!?p> 我搖了搖頭,道:“我想不出什么原因,會讓一個原本只是普通身份的人會在這么一個偏僻的山上蓋這么一間簡陋的茅房。而且這茅房里面并沒有任何獵具和農(nóng)具之類的,顯然只是一個特別的臨時住所。作為一個普通人,會需要這么一間臨時住所么。”
談左道:“也許布魯斯其實也不是普通人呢?”
我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說沒有證據(jù)。不過,換做是你,你會認為‘布魯斯不是普通人’的幾率比較大,還是‘這間茅房不是布魯斯的’的幾率比較大?特別是當我已經(jīng)打聽過關(guān)于布魯斯的一些資料之后?!?p> 這次,談左沉默了好久。
我知道談左在想什么,也忍不住為他嘆息:“你為了占有藏寶圖,把同伴殺了……現(xiàn)在藏寶圖是假的,你打算怎么辦?”說實話,我一點也沒有為他擔心應該怎么辦,只是好奇地問問而已。
談左抬頭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我都覺得全身不自在之后,他說道:“你也是為了寶藏而來的吧?你去找寶藏,我可以跟在旁邊給你提供保護。條件是寶藏找到之后,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