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的悲傷欲絕和餅干的淡然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概是因為餅干早已經(jīng)知道自己和那女子注定是要分離的,而且相處的時日已經(jīng)所剩無幾,所以格外珍惜,卻沒有zhan有的心思??墒菍庈皡s是一直想要zhan有,小宸只能是她的,不可以被別人染指。
想要牢牢占據(jù)的人,最后卻失去了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自然悲傷。從沒有想過要占據(jù),只想著要照顧好對方的餅干,卻可以在最后的分別后坦然面對。
妖,比人要豁達(dá)的多。
大概是因為妖的生命很長,所以他們可以豁達(dá),但是人不行。人生短短數(shù)十年,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生命中很多的東西只來一次,不僅僅抓住了,等到已經(jīng)錯過,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她的竹子,還會回來么?
李雅雅笑了笑,伸手戳了戳餅干的腦門,道:“快點去領(lǐng)了骨灰,我在這里等你?!?p> 餅干抱著遺像框,一步一跳地走了,惹得路人紛紛回頭看他,如此行為,在這個處處哭聲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眾人紛紛猜測,怎么死了親人,卻如此高興?這人天生是個傻子?還是與死者是仇人勢不兩立?或者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
李雅雅等到領(lǐng)了骨灰的餅干出來時,寧馨已經(jīng)被朋友攙扶著離開了,泠澈帶著煙雨子楣,也離開了。餅干抱著大大的遺像框,費力地托著裝骨灰的布包,一搖一晃走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骨灰,生怕被人碰到了,一臉謹(jǐn)慎小心的模樣,額頭上都冒出汗來。
“我來幫你?!崩钛叛庞先?,餅干卻不肯讓李雅雅碰骨灰,只是讓她幫忙拿著女孩兒的遺像。
回到家中,推開門,李雅雅被漫天蓋地的歡呼聲祝賀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看到泠澈領(lǐng)頭,捧著個大大的蛋糕,正站在院子正中等著她回來。更讓李雅雅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慕易行和慕林也站在人群中,慕易行依舊冷著一張臉,慕林緊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唯唯諾諾。
“雅雅,生日快樂!”泠澈將生日蛋糕轉(zhuǎn)交身側(cè)的煙雨,她依舊用厚厚的紗罩著臉,不讓旁人看到她的容貌。“雅雅,這個是送給你的!”泠澈有如變魔術(shù)一般,不知從什么地方拉出來一只碩大的抱抱熊毛絨玩偶,那玩偶比泠澈還要高一頭,圓圓鼓鼓的身體,短短的四肢,正憨態(tài)可掬地伸出兩只爪子來,做擁抱的姿勢。
李雅雅還在愣著,泠澈就把那個大大的抱抱熊硬塞進李雅雅懷中,或者說是把李雅雅塞進了抱抱熊那個大大的擁抱里??傊钛叛啪褪歉杏X自己掉進了一堆毛茸茸的海綿里,眼前黑乎乎一團,分不清東南西北。
等到李雅雅好不容易從抱抱熊那個碩大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就看到所有人都向她微笑著,唱起那首耳熟能詳三歲小孩兒都會唱的生日歌,包括慕易行那個素來冷面的人,都跟著動了動嘴巴。
有朋友,真是不錯。
許愿,吹蠟燭,切蛋糕,分蛋糕,好一番忙亂過后,所有人都抱著奶油蛋糕開始啃。
泠澈吃的很是小心,不讓一星半點的奶油沾到他的臉上,吃一小口,就用手帕擦一下,還要掏出小鏡子來看看,生怕自己的形象有什么變化。
慕易行面前放著一塊兒沒動,他只是一心一意看著慕林吃,慕林弄得滿臉奶油,慕易行就將他拉過來,幫他擦掉。
小狐貍精子楣吃的也相當(dāng)小心,不過這可不是為了形象考慮,而是她的那副畫皮不防水,也不防油,若是沾上了東西,就又要花錢修補,子楣不得不萬分小心。
比較起來,餅干就沒有那么小心了,他連刀叉都不用,一頭就撲了上去,抓的滿手都是,然后開始慢慢地用舌頭舔。一邊舔,一邊還高興地“喵喵”地叫著,還會對他別再腰間的那個裝著骨灰的盒子小聲嘀咕著:“主人,很好吃哦,很甜的!”
李雅雅看著窗外那一枝獨秀的翠竹,在一片枯黃之中那支竹子是格外的顯眼,“竹子,我的生日,你也會為我祝福的么?你到底什么時候會回來呢?
人的確不能和妖比,我的生命是很有限的,我不可能用盡漫長的一生來等你。也許時間會讓我漸漸遺忘你,如果你回來的很晚,或許我就會愛上別人了。人類的一生,短暫的很,我也不想讓我的一生都空耗在等待中,而且我是畫皮師啊,我總得為這個家族延續(xù)血脈的。
竹子,你一定要早點回來,不然,我就真的不能等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