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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寧

第059章 心寒

閨寧 意遲遲 2103 2014-04-24 17:07:56

  心若錯(cuò)付,可還能挽?

  宋氏時(shí)至今日,才終于明白過來,原來在謝元茂心中,她做不做正室,做不做她的妻,根本便不重要。

  她望著眼前這個(gè)同自己做了六年夫妻的男人,那顆一度裝滿了他的心終于碎了一地,再也拼湊不起來。

  “你說得是,為正為妾又有何重要?說到底,只要你滿心是我,旁的又有什么干系……”宋氏面上冷漠的神情漸漸又褪去,兩頰染上紅霞,唇色卻是蒼白的,“只是忘之,你容我緩一緩,讓母親暫且先等等可好?短短三日,我難下決心?!?p>  謝元茂聽到這話,又見她嘴角漸彎,只當(dāng)她是想明白了,當(dāng)下應(yīng)道:“辛苦你了福柔,來日我定不負(fù)你。母親那,我去說。”

  宋氏低眉順眼,“我知道,你永不會(huì)負(fù)我。”

  然而口中說著這樣的話,她隱在廣袖下的手,卻悄悄地收緊了。

  謝元茂則笑著將她摟進(jìn)懷中,在她頭頂上微微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入京之事,你可曾同大哥提起?”

  昔年宋延昭救了他的命,又將唯一的妹妹許給了他,他倒是真怕宋延昭知道了現(xiàn)狀后氣惱。偏生宋延昭的脾氣也不好,依他看,如今還是瞞著他的好。等過了這段日子,一切安定下來,再提也不遲。

  殊不知,他心中這般期盼著,宋氏卻早已經(jīng)在謝姝寧的慫恿下給宋延昭去了信。

  “還不曾?!彼问峡吭谒麘牙?,聽著他胸腔內(nèi)的心“怦怦”跳動(dòng),手心冰涼,“哥哥的脾氣你不是不知,我哪里敢告訴他。且他遠(yuǎn)在關(guān)外,進(jìn)出不便,給他去信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p>  她信口胡謅著,眼神漸漸飄忽。

  謝元茂卻渾然未覺,聽完笑著扶她落座,自己半蹲在她身前,放低了姿態(tài)柔聲道:“你信我一次?!?p>  宋氏正視著他的眼,輕笑著點(diǎn)頭。

  “福柔,得妻如你,夫復(fù)何求?!敝x元茂長舒一口氣,贊嘆不休,卻忘了自己話中的紕漏。

  她或許,再也做不了他的妻了。

  然他故作不知,宋氏也不揭穿。

  壽安堂內(nèi),三老太太聽聞宋氏去尋了謝元茂,便想起自己先前問過宋氏的那些個(gè)話。她看明白了宋氏愛極謝元茂,所以早早便在尋宋氏之前就傳了謝元茂來,將那些話說了。她雖不是他的生母,可到底養(yǎng)大了他,怎會(huì)不知他的性子。

  她先用科舉仕途困住了他,再用長房為棋,讓他明白,他若不能出頭,便永世為卒。

  女人嘛,沒了還能再娶;孩子,沒了也還能再生。

  聰明的男人,又怎會(huì)被這些事束縛前往青云路的腿腳。

  宋氏同謝元茂做了多年夫妻,卻被情愛蒙蔽了雙眼,直到謝元茂說出那樣的誅心之言,她才恍然驚覺。好在為時(shí)不晚,一切都還有機(jī)會(huì)。

  當(dāng)天夜里,謝姝寧卻因?yàn)椴环判模艿秸抠囍豢想x去。宋氏只道是母女連心,這丫頭知道自己心中不好受,便強(qiáng)笑著摟住了她一道安歇。桂媽媽心中也不安,親自值夜。

  到了半夜,宋氏做了噩夢(mèng)驚醒,便悄悄將謝姝寧往里側(cè)抱,自個(gè)兒隨手披了外衫起身,摸黑往外間走。

  桂媽媽一直沒有睡踏實(shí),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便起身匆匆點(diǎn)了燈。一扭頭便見到宋氏神情頹喪地出來,她忙上前扶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太太,可是睡不著?可要奴婢去給您煮碗安神湯喝?”

  宋氏搖搖頭,就勢(shì)在榻上坐下,輕聲道:“你也坐,我同你說些事?!?p>  “何事?”桂媽媽見她半夜起身同自己說話,不由心慌起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明再提,可見這事極重要極為難。

  “六爺?shù)男拇罅耍乙呀?jīng)無法靠他了。”昏黃的光線下,宋氏柳眉蹙起,聲音壓抑,“老太太說,若我要親自養(yǎng)育翊兒跟阿蠻,便要為妾。若我要做正室,她便要搶了兩個(gè)孩子去養(yǎng)。若不然,我便只能去死。”說到最后,她卻笑了起來。

  桂媽媽聽得心驚肉跳,雙腿發(fā)軟,一下在榻邊跪倒,驚慌失措地道:“好歹毒的老婆子,太太千萬莫要聽她的!”

  宋氏伸手去扶她:“我自不會(huì)聽她的,我若是聽她的,便不是宋延昭的妹妹。”頓了頓,她又道,“白日我去見了六爺,我說要與他和離,帶著孩子回延陵去。他不允,我猜到的。只是我去時(shí)想著,若他能說一句我對(duì)你不住,定不會(huì)讓你做妾的,我便真的為妾又何妨?可是他卻說,為正為妾有何重要?”她長嘆一口氣,“青桂,我霎時(shí)便明白了,謝六爺同宋忘之,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呀。”

  “太太,”桂媽媽聽得駭然,驚聲脫口而出,“萬萬不能讓那老婆子搶了少爺跟小姐去!”

  宋氏點(diǎn)頭,青絲沿著兩頰垂落,遮住了她面上神情。

  兩人皆不知,內(nèi)室中,謝姝寧此時(shí)正赤腳站在門口,握拳屏息聽著她們的對(duì)話。

  她從來不知前世母親究竟是為何做了妾,她甚至一直覺得是母親過于軟弱無能,因而才會(huì)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困境??伤龔奈聪脒^,原來母親面對(duì)的一直是這樣的對(duì)手,陰險(xiǎn)歹毒至極。而父親,從頭至尾便不曾全心站在他們這邊。浮萍般無依無靠的母親,根本無人能依靠。

  前世她年幼無知,只為母親不肯日日陪伴自己玩耍而鬧脾氣。

  而今世,她已不同了。

  母親似乎也隱約間改變了。三老太太沒有生過孩子,自然不知骨肉在為母的人心中有多重要。她算準(zhǔn)了父親,甚至母親對(duì)父親的感情,卻算漏了她跟哥哥會(huì)在這件事中產(chǎn)生的影響。

  謝姝寧踮著腳尖,小貓似地退回去躺下,閉上了雙眼。

  次日一早,她便央著桂媽媽問了許多事。宋家從來不插足京都,甚至于前世母親去世,舅舅亦不曾入京,導(dǎo)致她一直懷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隱秘。然而桂媽媽知之甚少,根本說不出多少可用的消息。她不禁急切起來,若江嬤嬤在,事情定然大好。

  可江嬤嬤不在,她只能依靠桂媽媽。

  桂媽媽為她做著鞋,翻來覆去說著些無用的話,良久才終于滿心憂慮地冒出來句可用的。

  她說,端王側(cè)妃白氏未出嫁時(shí),曾同宋氏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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