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拿著酒杯看著王學(xué)貴,笑道,“呵,大師的禪理好深奧啊,不過您這今天吃了這么多雞鴨魚肉的,”說的時候王學(xué)貴還在超度一個雞腿。“這我可以理解為超度,但是這酒您是怎么超度的?”
王學(xué)貴抹了抹嘴,道,“哎!這個說來嘛,其實灑家,”又呷了口酒,想了想,一副往事涌上心頭的樣子,無比沉郁的說道:“灑家本是西涼亭外殺豬的,后來愛上一個小妮子,那小妮子是個出家人,說灑家罪業(yè)太深,說什么都不喜歡灑家,后來灑家自己剃了頭發(fā),這才出的家,?!蓖鯇W(xué)貴說完的時候,還很自戀的用剛吃了雞腿的手摸了摸頭發(fā),問道,“你說灑家這發(fā)型剃得帥么?”
看著王學(xué)貴自戀的表情,張楓剛到嘴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結(jié)果硬憋著,眼淚都憋出來了。弄得喉嚨生疼,酒愣是半天沒吞下去,最后吞下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臉都紅了。林墨然的臉也紅得厲害,不過是酒勁上來,連手指頭都變得通紅。
別看王學(xué)貴做事兒“粗”,可是有時候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讓人不服不行。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吃得都差不多了,王學(xué)貴打著飽嗝,林墨然頭漲得厲害,直接倒在了桌子上,旁邊還有一瓶沒喝完的酒。張楓推了推林墨然,林墨然沒有反應(yīng)。笑了笑,“這就不行啦!”也不管林墨然了,又和王學(xué)貴喝了幾杯,大概下午快兩點,林墨然悠悠的爬起來,看見張楓和王學(xué)貴兩個還在喝。林墨然起來的時候,把張楓嚇了一跳,只見林墨然全身通紅,連眼睛都是通紅的,張峰他們正吃著,就看見已經(jīng)“炸身”了的林墨然。張楓擔(dān)心的說,“墨,你沒事兒吧?”林墨然頭痛,扯動著臉部的肌肉,很傻氣的笑了笑。
林墨然在喝過酒之后,視力似乎變小了,看東西看得更清楚了。什么酒后吐真言都是假的,只有喝過酒的才知道,酒的確喝了會醉,不過意識并不會因此變得不清醒。
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墨然看到的世界似乎變得不真實了。可是直到現(xiàn)實不再現(xiàn)實的時候,或許,我們才會學(xué)得勇敢。
林墨然笑了笑,“知道我喜歡誰么?”
張楓問道,“誰???”
“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
“什么?”林墨然說得很小,而且吐詞不是很清楚,張楓沒聽到。
“是夏香艾,我喜歡的是夏香艾。”林墨然說,可能這句話他醒來那一刻如果還記得的話,可能連自己也會大吃一驚的。
張楓一連喝了幾杯酒,呵呵的笑道,“我也喜歡夏香艾?!?p> 林墨然打了個酒嗝,“不對,你喜歡的是黃雨琦?!?p> “不對,我喜歡的是夏香艾,黃雨琦是我哥們!”張楓說道。
王學(xué)貴在一旁笑道,“你倆小子,都喜歡夏香艾,那我也喜歡夏香艾。”
三個人喝了酒,就剩王學(xué)貴還有點清醒,林墨然才喝了兩瓶,張楓喝了五瓶,王學(xué)貴一個人就喝了八瓶。
王學(xué)貴上了個廁所回來把賬給結(jié)了,拖著他倆就往外走。張楓的酒量還好,就是酒勁沖上來,身體有點發(fā)軟,涼風(fēng)一吹,醒了不少。又坐在一棵黃果樹下,休息了會兒。林墨然說著胡話,頭埋在手臂里,忍不住哭,許久以來的藏在心里的不滿,一下子宣泄出來,張楓第一次見林墨然這樣,林墨然作事兒很小心謹(jǐn)慎,可是對于情感的事兒他卻像是簡單的一筆就帶過了,現(xiàn)在張楓才明白,他們平時都被林墨然給騙了。林墨然的演技也挺好的,不過再好,騙得了觀眾,現(xiàn)在卻連自己也騙不了。
就像所謂的“可樂效應(yīng)”吧,看似平靜的水中,隱含著許許多多的氣泡。一直憋著心中的氣,可遲早有一天,這些東西會在不知不覺中噴涌而出,最后被這些東西嗆出淚水。
現(xiàn)實有時候就像這瓶可樂,但更多的時候它就是一本劇本,明明不情愿,可是還是要含著淚按著劇本演完,這就是作為一個表演者的結(jié)果。
張楓看著林墨然,在他的背上輕拍著,其實他也不好受,頭沉重的厲害。王學(xué)貴站在一旁叉著腰,問道,“咱在現(xiàn)在哪兒去休息一會兒?”
張楓倒是想到了一個去處,于是和王學(xué)貴兩個把林墨然拉進(jìn)了附近一家新華書店。書店很安靜,不過人倒是很多,即便是過年。王學(xué)貴和張楓一人拿了一本書,然后找了張桌子,林墨然在桌子上趴著睡著了。一會兒服務(wù)員走過來,問張楓他們喝點什么,張楓和王學(xué)貴剛喝了不少酒,沒心情在喝什么液體的東西。不過服務(wù)員為難的告訴他們這里是一位一杯的。張楓看看周圍,的確這里沒多少人,即便是有座位。很多人就拿著書坐在地上看。張楓心想一杯飲料沒什么吧,拿起菜單才發(fā)現(xiàn)這水也太貴了點吧,最便宜的都要十八塊,還不說別的什么,難怪這這里沒多少人。張楓沒辦法,點了杯芒果汁,王學(xué)貴也點了杯。最后張楓點完,服務(wù)員還不走,張楓說,“這總行了吧?!狈?wù)員指著睡著了的林墨然,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是一座一杯?!睆垪鳑]辦法,有點了杯龍井給林墨然,心想可真夠坑人的。
張楓拿的是一本懸疑小說,王學(xué)貴拿的居然是一本情詩,張楓壓著嗓子說道,“你這是要還俗啊?!钡幌胗胁粚Γ趾染朴殖匀獾?,還追小尼姑,應(yīng)該是個“花和尚”才對。
不過王學(xué)貴倒是不贊同他的看法,說道,“灑家應(yīng)該是不戒和尚才對。”
王學(xué)貴說的聲音有點大,張楓做了個止聲的手勢,然后低頭默默的看書。
大概看了幾百頁,張楓和王學(xué)貴就在趴書上睡著了,也不知道他們誰先倒的,幾乎是同一分鐘。
睡了不知多久,張楓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醒過來,模糊的看到一個人影,揉了揉眼睛。只見林墨然很淡定的看著書,慢慢的品著茶,哪有先前的半點模樣。他眼睛微閉,眼神卻不在書上。背倚靠著椅子,一直發(fā)呆,是一種很享受的發(fā)呆。
張楓剛想說什么,林墨然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張楓不要說話。張楓不知道林墨然在搞什么鬼,他看見林墨然不遠(yuǎn)處有個女孩子,和他們年齡大不多大小。在一欄書架上翻看這一本書,隱約的從她身上蹦出一陣輕緩的音樂,細(xì)聽?wèi)?yīng)該是首英文歌,林墨然聽出了耳語其中的浪漫。似一片玫瑰花的海洋,又似一淙流水劃過。那女孩一邊哼著,一邊看著書。
那女孩好像沒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于是慢慢的離開了。林墨然這才轉(zhuǎn)過來,呷了口茶,說道,“怎么樣,好聽吧?!?p> 張楓點點頭,不過張楓并沒有因為那個歌聲太感興趣。張楓耍趣的對林墨然說,“墨,要不咱玩?zhèn)€游戲,誰輸了誰就付茶錢。”
林墨然又倒了杯水,“說來聽聽”。
張楓指著剛才的那個女孩,“咱們找她聊天,然后再要聯(lián)系方式怎么樣,誰要到就算誰贏,每人限時十五分鐘,超時就算輸,行么?”
說的時候,王學(xué)貴也醒了,低頭看了下表,五點多了。聽到張楓在說什么,張楓也想把王雪貴也拉進(jìn)去,又對王學(xué)貴說了遍,王學(xué)貴當(dāng)時就答應(yīng)了,還笑道,“這有什么不敢的?!?p> 林墨然有些為難,他天性有點保守,又怎么會玩種游戲呢。張楓怎么激林墨然,林墨然都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喝著茶。最后張楓說,“既然出來玩,就不要掃興嘛!”這句話把林墨然說倒了,林墨然不想掃大家的興,而且只是玩玩嘛,也沒什么,大不了自己最后認(rèn)輸就是了。
“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張楓說著,“那就我先去了?!?p> 張楓很直接的走到那個女孩身旁,耍趣的說,“嗨,美女!”
那女孩連頭的沒抬,看著書,良久才似乎發(fā)現(xiàn)身邊站了一個人,緩緩的抬起頭來,一臉茫然的看著張楓,“你是叫我么?有什么事兒么?!?p> 張楓看見那女生看她了,繼續(xù)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那女生有些警惕的樣子,搖搖頭說,“我不認(rèn)識你!”說完就走開了。
也難怪別人會那么做,張楓穿一身黑夾克,說起話來語氣輕浮,還帶著一臉壞笑,是誰都要警惕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