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深處有一座無名島,擁有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冰火兩重天,除了小島中心的天然擂臺能照到和煦的陽光,其他地方,不是嚴(yán)寒,便是酷暑。
島主無名始終戴著面黑白兩色相交的半面具,從未有人見過無名的真容。
有人說:“島主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p> 有人說:“島主當(dāng)年在擂臺上毀容了?!?p> 有人說:“島主不想見到那個人?!?p> 眾說紛紜,傳到少年耳朵里的,早不知有多少個版本,他無奈地甩了甩強(qiáng)壯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說地?fù)P起拳頭往對手臉上砸去。
最溫暖的地方,卻要進(jìn)行最野蠻的斗爭。
無名島,從來不是無名的小島。
它的名氣很大,大到無數(shù)有錢的腦殘人不遠(yuǎn)萬里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島嶼看同類自相殘殺。
每每聽著擂臺四周的喝彩,少年都會想,那里有他平時很難見到的哥哥,他不能讓哥哥失望,必須卯足力氣帥氣地把對手打趴下。
畢竟冰火兩重天,唯有無名島中心的天然擂臺能讓他們相見。
少年不知道他是怎么來了無名島,反正記事兒的時候他就和哥哥在這里了。
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呢?兩人長得實(shí)在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漸漸有好事的人說:“喂,你和對面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毛頭小子是什么關(guān)系啊?”
什么關(guān)系?
少年也想知道。
不過少年更想知道——那人是誰。
直到他們七歲那年,剛剛能聽懂一些淺顯的人情世故,就被無情地送上擂臺。
似是故意一般,少年的第一個對手,便是與他長得一般無二的生活在島嶼另一邊的哥哥。
宣傳做得很好,票賣出了很多張,連一向不屑在野蠻面前現(xiàn)身的島主都來了,可見這些閑得蛋疼的“人上人”是有多期待這場孿生兄弟的自相殘殺。
那些人想,沒有什么比流有同根血脈的雙生子像無腦的蛐蛐一樣斗得你死我活更令人興奮了。
少年看著眼前的人,眼睛突然酸脹起來。
被時光淡忘的記憶紛至沓來,一下子壓垮了這對流有同根血脈的雙生子。
那天,少年沒來得及輸給哥哥,他難受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
第二次,他又晚了一步。
第三次,他還是比哥哥晚了一步。
在看到哥哥空蕩的衣袖后,少年暗暗發(fā)誓,下一次,他一定要比哥哥快一次。
賽事索然無味,輸贏毫無懸念,自此,島嶼再未安排雙生子的角逐。
然而,這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游戲。
真正的賽制是,滿十五歲的人,要先進(jìn)行殘忍的淘汰賽。
冰火兩邊的人會在各自的地盤開展漫長的生死較量,不論什么手段,不管多么骯臟,只有活到最后的那一個人,才能登上最終的擂臺,與另一邊的存活者進(jìn)行拼殺。
隔了八年,他們又一次久違地站在了對立面。
少年得償所愿,先一步仰面摔下擂臺,“哥哥,你贏了。”
贏了的人會去哪里?成為島主?還是去更遠(yuǎn)的島嶼?
少年以為,哥哥終能觸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