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懷容以后,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許久凝視著清茶裊裊上升的余煙。念衾也不來勸我入睡,似乎早就習慣了我這樣的癖好。
從前在絳春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燒水丫鬟,從有記憶起,繁重的勞作從沒有歇過一天。絳春苑的媽媽自然是看不上我這樣卑賤的身份,從來沒想過要培養(yǎng)我什么。直到有一天,同住的丫頭珍珍哭著跑回來以后,我才突然看清前面的方向。
珍珍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能替她完成。
原來并不是命運不眷顧我,而是我從來都不去追尋。
我去求見絳春苑的花魁秦月樓,若在從前,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踏進正廳一步。我對她說,我愿意代替珍珍為您做事。
秦月樓不愧是花魁,傾國傾城的麗質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她看著人的眼神有種懶散的憂郁,我卻以堅定回應她的問詢。
“我愿意,只要能從這里出去,做什么我都愿意?!?p> 我早就厭倦了。
秦月樓終于笑了,好的,你去皇宮吧。正好我有一個師妹也要入宮,你就隨她去吧。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想要出去?呆在這里好歹也衣食無憂,但在皇宮里說不定就性命不保了啊。你是看透了呢,還是不如珍珍明白?
我真的明白,如果真的能為你所用,你就不要懷疑我的價值。
秦月樓臉上的笑意終于穿破迷霧變得清晰起來:“好,成交。”
念衾將茶盞從我眼前端走:“小主,該盥洗了。”
“什么時辰了?”我問。
“已經(jīng)戌時了?!蹦铘赖?。
還早。連宮車都還沒來呢。
我走到櫥柜旁,看著碧紗里的那一個青花瓷瓶,輕輕一笑。從瓷瓶里倒出一個朱紅色的藥丸,慢慢地噙入口中。
這個藥丸,就是當初為張倪準備的。張倪已經(jīng)出宮,再也用不上了,不如自己用了吧。
“念衾,你會唱歌嗎?”
“奴婢的歌喉,哪里比得上小主呢?!?p> “哈哈,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唱一首吧?!?p> 歌喉一向是我引以為傲的資本。流波一轉,我放開聲音,高聲唱起了歡快的歌謠。歌聲響徹了慎賢宮的每一個角落,夾雜著念衾的叫好聲。
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我的歌聲也戛然而止。寧妃笑著走了進來:“怎么不唱了?宜辰,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p> “參見寧妃娘娘?!蔽疫B忙誠惶誠恐地跪下。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這樣客氣了?!睂庡σ獍蝗坏貙⑽曳銎穑澳阍俪皇缀稳??”
我躊躇了一會,終于含羞地點點頭,又唱了一首小調。
寧妃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如獲至寶,那夜我們談了許久,說了很多很多。我知道,寧妃在宮里也是不容易的,雖說避世不出,可是畢竟已是妃位,還沒有所出,地位自然不穩(wěn)固。所以,我作為她的侍巾,是有必要幫助她的。
寧妃臨走時,留下一句話。三日后輪到我侍寢,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于是,三日后,我第一次侍寢。第二日,皇上還留宿在我這里。第三日,我終于將他勸走,同時成為宮里第一個晉封的侍巾。
我知道,我沒有讓秦月樓失望,只是寧妃看我的眼神,卻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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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根據(jù)嗯,保守估計~宮花大概還有三萬多字就要完結裊~
為了避免被批評虎頭蛇尾~~龜龜決定休整兩天,理理思路,爭取給大家一個完美的結局,不會留下千古罵名~~~
嘎嘎~不好意思啦~~~
噓,大家要低調,低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