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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仙途

第064章、紅與黑的契約

煙火仙途 一騎輕衣 3949 2011-06-07 05:12:36

    第064章、紅與黑的契約

  晚飯過后,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的刑天北忽然收到一張從窗戶外飛進(jìn)來的紙條,打開掃過兩眼后即用冥火焚毀,然后披上剛脫下的衣服推門出去。

  走了幾里路,來到北山荒野的一處深谷,他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封承北站在谷中陰暗處,正在發(fā)呆。

  腳步微滯,接著繼續(xù)靠近,還沒走到封承北眼前,刑天北就喊他道:“老二,叫我出來有什么事?”

  封承北見他來了,一邊邁開大步湊近一邊說道:“有事和你商量,你跟我來?!?p>  刑天北正覺得疑惑,就被封承北帶著向山谷中心走去,來到一處水潭邊,封承北環(huán)顧四周,覺得沒有人影后才伸指捏了個訣,一道紅色的氣流溢出指尖,待他將那紅色氣流射向水潭中心,那水潭頓時起了漩渦,接著封承北攜了刑天北的手,兩人跳向漩渦中央,水潭的水這才將兩人淹沒在下面。

  其實(shí)水潭下面是封承北修煉的地下室,因?yàn)榉獬斜睋碛械氖腔鹣奠`根,而且他本身資質(zhì)也不錯,在獨(dú)自修煉的過程中,有時容易爆出難以受控制的強(qiáng)大潛能,考慮到這個原因,他不適合在石室中修煉,所以凌北蒼特地為他開鑿了這個修煉之所,以防萬一的同時,幽潭之底也是靈氣豐富的地方,有助于提升修煉速度和質(zhì)量。

  只是,刑天北不知道封承北為什么要帶他來這里,就算五行訣需要配合修煉,也不是兩個人能辦到的啊。

  等兩人都找了塊石座坐下,就聽封承北開口道:“有些事不得不與你密談,所以把你約到這里來,這事和師父有關(guān),但我又不想讓師父知道。”

  刑天北沒有說話,多年培養(yǎng)的師兄弟之間的默契讓他在封承北面前少了很多多余的話。

  深深一個呼吸,封承北才接著說道:“你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奇怪么?師父這次出關(guān),有許多異于往常的舉動,直到今天發(fā)現(xiàn)莫渝北偽裝成師父的樣子,我才突然想到這一點(diǎn)?!?p>  刑天北不禁笑道:“你想太多了,今天老五給師父當(dāng)替身也只是緩兵之計,看起來老五還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呢?!?p>  “我不是這個意思?!狈獬斜苯忉尩溃骸拔沂钦f,師父既然打算收那三個人入門,為何做得這么躲躲藏藏?師父平時的作風(fēng)你是知道的,不喜歡麻煩,而今天他做的事幾乎是以往他解決過的麻煩的總和,你不好奇他為什么會如此嗎?”

  刑天北又笑了,說道:“你太小看師父了,師父以前處理的麻煩可不少,只是手法果決,讓你看不到麻煩罷了,可是每一次處理之后的善后工作,你又考慮過多少?!?p>  封承北聞言禁不住抓了抓后腦勺,嘆息道:“不知道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沒理解透徹,我的意思是,師父這次沒有用他的風(fēng)格處理這件事,而這一變動也繼而影響到我們,他不但為了那三個人單獨(dú)開辟了三個封印地,還讓我負(fù)責(zé)給那個叫方小微的姑娘送飯,重要的是,師父為什么會這么關(guān)心一個女子?!?p>  刑天北終于被他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問道:“你這么說,我倒也這么覺得,師父跟你交代了事情后,支開了你,然后讓我去監(jiān)督那個入了‘兇靈谷’砍柴的阿南,奇怪的是,他交代我們兩個人做事,卻又不讓我們兩個人互相知道對方的任務(wù),更奇怪的是,他不是領(lǐng)了三個人回來么?卻為何只安排了我們兩個人,聽你的說法,他似乎也沒有讓你兼去照顧那個叫花宇的少年。”

  封承北想了想后說道:“會不會已經(jīng)安排好人了?”

  刑天北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他都沒有告訴過可可和老大,老五好像因?yàn)槭裁淳壒矢鷰煾隔[僵了,況且他自己都有殘疾在身,怎么有空閑去照顧別人,至于師父自己,他不可能去照顧一個普通人的?!?p>  封承北沉默了一會后說道:“說起老五,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老大和可可入了北山,他就一直不與師父友善,師父也是奇怪,從來不因?yàn)檫@個原因責(zé)怪他?!?p>  刑天北呵呵一笑道:“唉,你是不知道,早在師父帶老大和可可回到北山之前,他就和師父鬧開了,期間還出走了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你正在閉關(guān)……其實(shí)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我也在閉關(guān)該多好?!?p>  封承北怔了怔,問道:“如果不是今天你才提起,我還以為老五跟師父鬧別扭是因?yàn)榇髱熜趾退膸熋谬R齊被師父逐出門派的原因呢!難道其中還有故事?”

  刑天北瞇了瞇眼睛,北山的那場動亂,除了凌北蒼,恐怕就只有他一人是從頭看到尾的,但他不是師父身邊的跟屁蟲,雖然知道當(dāng)時的大師兄江遙北和四師妹溫懷柔不是被師父逐出師門那么簡單,可是他們兩個人最后的確是不見了,這他無法解釋。

  當(dāng)時他想阻止師父殺溫懷柔,身受重傷,撐到看見莫渝北回來時便暈厥過去,但是回憶起師父處置四師妹的場景以及后來莫渝北的失明,他怎么也不會相信,江遙北只是出走了那么簡單。

  清宇門的門規(guī)在凌北蒼手里執(zhí)行起來,就算自己的徒弟也是毫不留情的,更何況江遙北觸犯的是一個門中大忌:愛上一個女花妖,為此破壞了凌北蒼苦心經(jīng)營的五行陣法——支撐五行陣法的五個人,少了一個就又要覓人從頭再來??!

  雖說江遙北和溫懷柔是因?yàn)橛|犯門規(guī)而受到處罰,可這事還是在刑天北心中留下了一道不小的陰影,不過,在看到莫渝北性情大變后,他便將此事隱瞞下來,只對封承北說江遙北和溫懷柔觸犯門規(guī),被師父逐出師門的簡單過程,他對此事抱有雙重的不確定,一來不確定那兩人是不是真被師父殺了,二來不確定那兩人能僥幸被師父放了。

  只是最重要的是,這事不能再大化了,免得影響五人之間的修行,踏上這條路,他們就在師父面前鳴過誓的,身上都擔(dān)負(fù)著更重要的人物,雜念當(dāng)然是越少越好。

  但是,隱忍不代表能完全遺忘,所以在今天,封承北對他說出這么多疑惑時,他也忍不住多想了起來。

  略一思量,刑天北說道:“不管師父有何打算,我覺得,這三個人的事情,最好還是保密,但是今天我發(fā)覺有人跟著我們來了北山?!?p>  封承北微微吃驚,說道:“那你當(dāng)時怎么沒有反應(yīng)?”

  刑天北苦笑道:“神念這東西,還是老五最精通啊,可是當(dāng)時他正在偽裝成師父的樣子,怎么能道破呢?恐怕只有等下去問問老五了,只是,師父在清宇門雖然地位很高,卻也豎了不少敵人,就怕這事成了某些人抓住的話柄?!?p>  封承北瞳孔微縮,說道:“你不會是又要?dú)⑷肆税桑俊?p>  刑天北輕嘆一聲,說道:“看你那表情,似乎覺得我是個殺人魔,就算我想像師父做事那么果決,也要看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啊。根據(jù)今天下午對那個跟蹤我們的人的感覺上判斷,不似普通弟子,甚至比傳功長老還要高幾個級別,要解決這樣的人,我就算有這個膽也沒這個能力一口吞下。

  封承北忽然一笑道:“少騙人了,你的語氣已經(jīng)出賣了你的心意,不用擔(dān)心,只要是對北山有邪念的,管他是不是清宇門的,查出來通知我一聲,我們一起做了他,東西還是老規(guī)矩,一人一半?!?p>  刑天北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后說道:“怎么?最近你手頭緊,又急著搜刮有錢人的儲物袋了?不然我們?nèi)觿诱崎T的儲物袋怎么樣?”

  “少開玩笑了!”封承北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大笑道:“不記得師父的話了么?其他的他不管,但動搖清宇門根基的事,可是雷區(qū),羅青鶴雖然在實(shí)力上趕不上師父,可是說起搞好清宇門內(nèi)部關(guān)系的任務(wù)還必須是他出馬,況且現(xiàn)在的掌門雖然入門比我們早不了多少,卻是仗著擁有首峰豐富的資源,日子過得滋潤,修為也是比我們高不少,動他?動不動的了,這點(diǎn)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你的胃口未免太大,開玩笑開到草稿都不打了?!?p>  刑天北白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看你分析得這么頭頭是道,恐怕是你自己已經(jīng)起了念頭打他主意了吧?你以為我會忘了么,你擁有的是上等火系靈根,又練了五行訣里的火系功法,這功法是越練心性中的殺意越濃,不然你也不會被師父安排去火工房打鐵排煞了?!?p>  “你也好不去哪里。”封承北似乎是被他說中了心事,干笑了兩聲后開始反挖起對方的老底:“你擁有的土系上等靈根,邪意之重,有時候我都會畏懼兩分,不然師父也不會授意安排你去伙房,讓你每天宰殺清宇門一天消耗的所有雞鴨等活物?!?p>  說完,兩人四目對視,都沉默了,過了半天,兩人才像一對難兄難弟一樣勾肩搭背,互相拍打著對方的肩膀,異口同聲的說道:“唉,我們兩個其實(shí)是師父五個弟子里性情最接近的人,以后不要再像幾年前那么分開了?!?p>  說完這話,兩人又是一愣,然后猛的將對方推開,連吐了幾口唾沫,紛紛罵了句:他娘的,剛才也太曖昧了。

  其實(shí),男人之間的曖昧之舉,在清一色男弟子的清宇門雖然稀有,卻不是一個也沒有,但是對于刑天北和封承北這對只將愛好放在‘邪惡’事業(yè)上的人來說,是絕對不會搞這套的。

  又是一陣沉默,刑天北忽然開口說道:“有時候我覺得,老天挺喜歡作弄人的,越是有感情的人越是活得辛苦。”他本來想把江遙北、溫懷柔以及莫渝北的事拿出來舉例,可是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又在怪天怨地了?”封承北看出他眼里還有話沒說完,不過他考慮事情的方式還真是比較符合他的性格,他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停了停后說道:“記得師父曾經(jīng)說過,天不是用來責(zé)怪的,要么服從天理循環(huán),要么就逆天而行,而且只能一條道走到底,沒有什么正義邪惡,如果沒有邪惡,哪里來的正義?”

  刑天北笑了笑,說道:“哈哈,扯太遠(yuǎn)了,我們之間談話果然要避開另外幾個人,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居然打起掌門的主意,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抓不著狐貍還惹一身騷?!?p>  封承北也笑了,說道:“掌門的確是只老狐貍,手下也養(yǎng)了群小狐貍,如果我是師父,估計也不想當(dāng)這個掌門。有時我也會忍不住想,師父到底是忠于什么?像我們這樣滿手殺戮的人,還有能堅守住的信仰么?”

  “這個事情很難說,卻也簡單?!毙烫毂背烈髦f道:“譬如,如果沒有師父,我們兩個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所以忠于師父就是我們的信仰,其他的什么都不必理會了?!?p>  封承北疑惑道:“怎么感覺我們像是師父養(yǎng)的傀儡?”

  刑天北笑道:“不要想太多,只要記住,如果沒有師父,我們的人生早就畫上了零,是師父給了我們一切,況且,這天下誰不是傀儡,什么財富地位榮譽(yù)都阻止不了生老病死,想太多也改變不了,只有抓住最適合自己以及自己最需要的一條前進(jìn)就行了?!?p>  封承北聞言低頭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抬起頭來,看著刑天北的雙眸說道:“你說得沒錯,更慶幸的是,我們兩個人的愛好似乎總能走到一起,而且一旦合作,效果都會翻倍。”

  刑天北點(diǎn)頭笑道:“那當(dāng)然,這是你我之間,紅與黑的契約,無人可以取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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