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錦溪果然發(fā)起了高熱,錦溪可是怡紅樓的招牌,在沒有培養(yǎng)出下一任花魁之前,老鴇是不能允許有事的,于是去請了慣常給錦溪看病的常大夫給錦溪看診。
這個常大夫年過半百,醫(yī)術(shù)雖然不說是了得,卻也不差,最關(guān)鍵的是,他是怡紅樓能請到的最好的大夫了。
雖然說大夫以救人為本,但是怡紅樓這種地方,一般大夫是不愿意來的,常大夫還是因為家中困難,老鴇又舍得在錦溪身上花錢,常大夫才答應(yīng)給錦溪調(diào)理身體的。
常大夫與錦溪隔著簾子,錦溪伸出手將手腕搭在常大夫取出的小枕上,然后常大夫在伸出的玉腕上搭上一塊手帕,開始把脈。
錦溪躺在床上,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用剩下的那只手按住身上的幾個穴位,等大夫把完脈,錦溪這才將手放下,沉沉睡去。
等錦溪醒來,紅蓮起身將藥端過來,錦溪卻沒喝,只道:“這次抓了幾服藥?”
紅蓮道:“抓了三副?!?p> 錦溪點點頭,從荷包里取出五兩銀子道:“我這病來的兇險,你再出去抓三副留來備用,然后再買些蜜餞來,剩下的銀子,你自個收著,就當是打賞你的了?!?p> 紅蓮唉了聲,就拿著銀子下去了。
錦溪這才起身,將藥碗端過來聞了聞,然后從床下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包藥粉倒入碗中,然后才喝了下去。
這些年,常大夫經(jīng)常給錦溪看病,二人雖然沒有什么交流,但是錦溪早就摸清楚了常大夫治病的路數(shù),連什么病給開什么藥都猜的一般無二。所以這些年,錦溪按照通過自己的身體,藏了不少的藥,這件事就連紅蓮都不知,因為藥到了錦溪手里,她做些什么手腳,紅蓮根本不知。
錦溪倒不是不信任紅蓮,而是知道的多了也并非好事,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而且她會醫(yī)術(shù)的事也沒法解釋。
喝完藥,錦溪半靠在軟塌上揉著額頭,等著紅蓮回來。
紅蓮回來后,先是取了塊蜜餞塞到錦溪嘴里,這才把幾包藥放在一旁的柜子里,跟剩下的兩副藥放在一起。
錦溪看著紅蓮忙活完才道:“我想吃些白米粥,你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若是沒有就拿些清淡的飯食?!?p> 紅蓮應(yīng)了聲下去了,錦溪這才又起身,把幾服藥拆開,取出幾樣藥材,又添上幾樣,這才又躺回到軟榻上。
晚間,老鴇又來了,看見錦溪病歪歪的模樣,皺了皺眉頭道:“你這孩子,真真是氣性大,我又沒說不把東西給你,你著什么急啊,我知道你一向懂事,這些年也沒什么私房,我只是回去找找這東西還在不在罷了?!?p> 說著,老鴇掏出一塊帕子,帕子正是當年那塊,帕子里包著一塊白玉玉佩。
錦溪道了聲謝,伸手就要去接,老鴇卻又將玉佩收回,笑道:“傾城啊,我對你好,你可要知恩圖報啊,你若是答應(yīng),咱們半月后就給你舉行及笄禮,你看怎么樣?!?p> 錦溪點了點頭,老鴇卻又道:“這一切本是你應(yīng)該做的,既然你想要這東西,我可是還要有條件的,本來我打算你接完這單就不為難你。只是這東西看起來也是價值連城,我給你是因為這些年的情分,可你也不能讓媽媽吃虧不是?!?p> 錦溪定定看著老鴇,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道:“我知媽媽對我好,我自然也不能讓媽媽吃虧。不過媽媽也知道,我這身子不行,不若這樣,趁著我年輕還有些價值,便每月通過拍賣的方式選一位入幕之賓,您看如何?”
老鴇一聽錦溪這么識趣,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把玉佩連著帕子一把塞給錦溪,又上前握住錦溪的手道:“傾城啊,你以后也尋思著自己攢些私房,以你的身價,若是能熬出頭,到時候到外邊買個宅子,再雇個下人,也能安度晚年不是?!?p> 半個月后,錦溪的及笄禮,也就是另類的賣身拍賣會,隨著錦溪一舞畢,正式拉開了帷幕。
與之前不同的是,錦溪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絕色的面容,一雙鳳目顧盼生輝,挑眉見動人心魄,然而整個人因為長期的病態(tài)顯得慵懶柔婉,卻與絕色的五官并不沖突,反而給人以美的極致沖擊力。
錦溪今日穿的是一身金黃色的薄紗,頭發(fā)松松挽著,臉上的妝容略濃,讓精致的五官完全顯露,可以讓在座的所有人看到清楚。
等老鴇說著可以競價的時候,眾人還是沉淪在傾城姑娘絕色的容姿中,竟是無一人出聲。
老鴇卻并不覺尷尬,反而笑的一臉蕩漾,命人敲鑼示意。這一聲,似是石頭投進了沸水里,頓時讓現(xiàn)場變得沸沸揚揚,眾人接連進價。
錦溪并不在意結(jié)果,因為她早有準備,于是她微笑著看著臺下,等待最終結(jié)果。
十萬兩白銀,錦溪咂舌,沒想到自己還挺值錢,想到自己當時被賣給老鴇之花了十兩,就有些想笑。
再看看那個出價的人,倒是不像她想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胖子,也不是那種紈绔公子哥,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這人生的算得上俊美了,五官深邃,卻沒有這個國家其他人身上的狂野,身上竟然透著一股子儒雅之氣,像個讀書人,可錦溪知道,讀書人可沒這么多銀子睡妓子。
得到結(jié)果后,錦溪先一步回房,因為錦溪的身體,老鴇不敢用那些助興的藥,香爐里只是點的普通熏香,錦溪從床底拿出藥粉,趁紅蓮不注意倒在香爐里,然后錦溪便隨著紅蓮去沐浴更衣。
等錦溪沐浴后隨著紅蓮重新進了房間,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酒菜,而那男人已經(jīng)坐在了圓桌的一邊。
紅蓮上前拉開男子對面的凳子,等錦溪做好,她便低頭倒退著出了門,順便將房間門帶上了。
錦溪看著對面男子笑了笑道:“不知如何稱呼?”說著,錦溪給對方斟了一杯酒。
對面的男子看了錦溪幾眼,然后垂眸道:“朱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