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輸了。”
這名暗影刺客即使失敗依然不愿意完全低下高傲的頭顱。
只不過決斗后，格特斯對于他的這種高傲，有了不同的看法。
格特斯收起暗黑之刃，將刀鞘拿起放于胸前，朝對方做了一個“決斗禮”，馬奇也同樣回以致意。
馬奇的實力并不弱，無論是潛行還是匕首，特別是在潛行方面，有著高階暗影刺客的水準，只不過仍舊是格特斯更勝一籌。
十年傭兵生涯的磨練，多少次度過可怕瀕死的難關，夜以繼日的努力前行，將夜靈與生俱來的天賦發(fā)揮到了極致，造就了格特斯精湛出色的匕首和潛行能力。
另一方面，在這種對決中，階位的差距雖大大縮小，卻依舊存在。
馬奇的失敗情理之中，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無法放下內心的驕傲。
重新看向對方，兩名暗影刺客之間已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換一個時間，能夠更穩(wěn)妥完成刺殺?！备裉厮拐f道。
馬奇無聲地笑了笑，搖搖頭：“沒有時間了，出色的刺客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十分固執(zhí)......這也是索爾對馬奇的評價。
格特斯不再勸說，轉而問道：“之前灰塔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參與了多少？”
“如果你只是想問這個，我不知道?！瘪R奇重新綁好刀鞘，雙手交叉于胸前，斜靠在塔樓的墻壁上：“我和那幫人沒有來往，除了約定好行動的時間和目標，也只有在行動時互相辨識的暗號和標識。”
“你只是以個人名義參與了他們的行動？”
馬奇點點頭。
“你找上的他們，還是他們找上的你？”格特斯追問。
“你的問題真多?！瘪R奇不滿地嘖了一聲，攤了攤手道：“一次秘密聚會上的偶遇，我聽到了他們的討論，確定他們并不是開玩笑后加入了他們，事實證明他們并沒有開玩笑?！?p> 說完他低沉地笑了兩聲。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些耳熟......格特斯挑了挑眉......對，那名德魯伊也是這么說的，在聚會上偶遇，只不過他沒有參加這場行動。
“那天情況似乎十分混亂，那個名為薩利切的沒落貴族應該無人能夠顧及......”格特斯話語只說了一半，但表示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憑借馬奇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為什么刺殺會失敗了。
馬奇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哼！意外罷了！”
隨后，他擺了擺手，背對著格特斯說道：“參不參與隨你，我認可你的實力。”
真是別扭的性格......格特斯暗自搖了搖頭。
在準備離開前，馬奇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悶悶地說道：“另外，你是要準備參加暗黑山脈的探索吧，附贈你一個消息，那邊的亡靈縫隙并不是自然打開，而是人為造成了，十年前的亡靈天災和這次探索攪合起來的泥潭，恐怕比你想的深得多?！?p> 說完，馬奇展現(xiàn)了優(yōu)秀的跳躍力，靈敏地從三樓的半掩窗臺回到了自己房間。
格特斯站在原地，馬奇的話語讓他早已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心中的驚濤駭浪翻涌而起，記憶在腦海中一幕幕飛快地閃過，卻沒有找到平息驚疑的關鍵之處。
就差了一點，差了那么一點......
忽然，在精神海的深處，連接著暗影之路的朦朧區(qū)域，一股如同夜夢之花般溫柔的力量蔓延而出，平復了他的精神海洋，平復了他焦躁驚慌的情緒。
格特斯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差點迷失在精神和情緒之中，幸虧暗影之路及時出現(xiàn)的精神反饋。
等到夜晚的冷風徐徐吹來，帶起難以抵擋的寒意，格特斯才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窗臺，在看了看馬奇的窗臺，最終決定還是從正門回去。
一路潛行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關上窗，格特斯躺在了旅館不甚柔軟的床上，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催促他進入今晚的夢鄉(xiāng)。
這對一名夜靈而言，不太正常，自從來到克萊蒂恩，他時常陷入類似的疲憊之中，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
搖了搖頭，格特斯閉上眼，沉下心，深入精神海，進入了暗影之路。
面前是漆黑的大門，惡魂的門雕狠狠地盯著他，仿佛具有生命。
格特斯沒有很好的方法推開門扉，特別是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下，何況周圍的壓力和疲倦感又不適時地涌來了。
“不斷嘗試，至少，也許還能再次回到那個夢境?！?p> 格特斯沒有猶豫，上前兩步，將手猛地按在了漆黑的大門上。
咔斯——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一條細小的縫隙，縫隙透出的是難以窺視的朦朧，格特斯的靈感之中卻發(fā)現(xiàn)有無數(shù)雙眼睛向自己投來視線，視線來自漆黑門扉之后！
與其同時，無法聽清的呢喃和低語縈繞在腦海，一瞬間占據(jù)了格特斯的大腦！
門口的惡魂再度活了過來，可怕的壓迫感讓格特斯身形一滯。
又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惡魂再次穿透他的身體，格特斯再度感受到那種虛無和空洞的錯覺，下一秒仿佛墜入無底的深淵，將陷入恒古不變的沉睡。
在格特斯的精神離開后，惡魂并沒有立刻恢復原貌，它朝著門內發(fā)出低吼，那條縫隙之間的東西似在猶豫在掙扎，最終，咔的一聲，大門再度被關緊。
......
“格特斯?！?p> “格特斯。”克萊姆突然仰起頭：“我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游俠，打敗世界上所有的巨龍！”
小女孩握住小拳頭，眼神堅毅，肉嘟嘟的臉上神彩飛揚。
如果她沒有在下一刻露出缺了一角的牙齒，這話語也許會更具說服力。
“不是所有巨龍都是邪惡的，比如金龍、銀龍，他們通常代表著正義和榮耀。”格特斯敲了敲她的腦袋，笑著提醒道。
“那就打敗世界上所有的邪惡的巨龍?！笨巳R姆不滿地躲開格特斯的手，捂住腦袋，更正自己的說法：“像故事里那頭邪惡的冰霜巨龍！”
“不過？”克萊姆似乎陷入了矛盾的思考。
她冥思苦想的模樣讓格特斯忍不住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這個活潑外向的小女孩充滿了熱情和活力，總有一些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并熱衷于將之付諸實踐。
“不過什么？”
克萊姆認真地看著格特斯說道：“格特斯你到時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冒險，一起去故事里的每個地方！”
她隨即以極為自信的姿態(tài)挺起胸膛：“我會保護好你的，因為我會成為最厲害的暗夜游俠！”
小女孩信心滿滿，斗志昂揚。
“缺了一顆牙的暗夜游俠？”格特斯忍不住打趣道。
“才不是！”
果然，小女孩聞言，立即忍不住氣鼓鼓地朝他揮出幼小的雙拳，在一番無用地嘗試后，又氣呼呼地停下來。
更氣了。
“媽媽說很快會長出來的?！笨巳R姆扭過頭小聲嘀咕道。
似乎想給自己一些信心，她又大聲地重復了一遍：“媽媽說還會長出來的！
“會的?！备裉厮雇Ｏ铝死^續(xù)逗小女孩的念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到時候你就是整個幽夜之川最英姿颯爽的暗夜游俠?！?p> 克萊姆這才轉過身，依然給了格特斯一個氣呼呼的眼神，補充道：“還有最強的。”
“嗯，還有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