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體檢報告
“走可以?!苯瓭O打開何載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轉(zhuǎn)回身面對著他,“你把你的速寫本給我?!?p> “你又打什么主意?”經(jīng)過江漁剛剛一番激將法,何載舟警惕了許多。
“我能打什么主意,重新研究研究時間線,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線索而已。”江漁義正言辭催促道,“快點,我只是覺得我在屋里等的時候總不能閑著。”
聽她這樣說,何載舟果然沒再多問,把速寫本交給了她。她便也依照約定,拿上本子就乖乖回他家去了。
實際上她對何載舟說的話算是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她的確打算重新研究研究,假的部分在于她不是打算研究時間線,而是打算研究速寫本前面的內(nèi)容。
之前他們每次不是看時間線就是學著畫符,完全忽略了這個速寫本前面的頁數(shù)都有些什么,現(xiàn)在她認為,既然速寫本是唯一不會因為循環(huán)被抹除痕跡的東西,它一定有什么特別之處。
何載舟說他身體情況和循環(huán)無關她是不信的,既然他不愿意說,她決定自己去搞清楚,至于切入點就選擇速寫本這個比較直觀的“道具”了。
她把速寫本在何載舟家里客廳的茶幾上攤開,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翻看。
即便她已經(jīng)看得非常非常仔細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速寫本上就是一些很平常的素描練習而已,有些是臨摹、有些算是創(chuàng)作,具體哪些是臨摹哪些是創(chuàng)作,她這個沒有繪畫細胞的人不太分得清。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循環(huán)之外了,身體情況不再處于鎖定模式,她越來越感到熬夜的疲憊和困倦,一邊努力看著一邊上下眼皮不住打架,直到忽然在其中一頁看到酷似自己的面孔,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這幅畫。
畫中的女生穿著連衣裙坐在一個類似于涼亭的地方,笑得很燦爛。
江漁能確定自己的確有這條裙子,也有何載舟經(jīng)常拉著她畫畫的印象,所以基本確定畫里的就是自己。但是因為何載舟沒有畫很具體的背景,只畫了她一個人,她有點回憶不起來當時的具體情形。
雖然翻著翻著突然看到自己畫像的感覺蠻怪異的,但是江漁覺得這和要研究的問題沒有什么關系,就往下一頁翻了。
結(jié)果剛翻頁,她看到畫著自己畫像那一頁的反面用鉛筆寫了一行字:三次,七次,希望我們都可以遵守約定。
她認得出這是何載舟的筆跡。
這意味不明的話原本是說明不了什么的,可是三次七次這四個字因為循環(huán)的次數(shù)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現(xiàn)在看到,她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幾次循環(huán)里她從沒見何載舟拿過鉛筆,甚至他們都沒有把速寫本翻到這一頁過,所以這行字是他以前寫的。
是他給她畫畫那一天寫的?他為什么會在那么久以前就寫這個?
何載舟寫得是“約定”,既然是約定,她應該也有印象才對,怎么會同時看到了畫和文字都想不起來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
江漁咽了咽唾沫。
——有沒有一種可能,何載舟并不是什么“隊友”,而是創(chuàng)造這個循環(huán)的人。
自從他出現(xiàn),基本上都是他在牽著節(jié)奏走,雖然很多時候他也表現(xiàn)得稀里糊涂,可是現(xiàn)在想想,又總覺得他怪怪的。
但他怎么可能有制造循環(huán)的能力?。克褪莻€普通人。
江漁看著眼前的速寫本,眉頭漸漸擰緊。
或許分手后那么久不見的時間他在做什么怪事,她是不是已經(jīng)不能再用從前的眼光看待他了?
旋即,江漁站起身,走向了何載舟的臥室。
亂翻別人臥室這種事江漁小時候都不會做,現(xiàn)在突然要這么做,她心里多少還是別扭的。
只是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她還是下定決心般地開始在何載舟的臥室里翻找起來。
說實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像這個循環(huán)一樣,她都不知道到底為什么會進入循環(huán)。像吳慧慧之前說的,一些影視作品里面好歹是主角們遇到什么生命危險才會進入循環(huán),哪里會像這么莫名其妙的?
可惜她不是在看影視作品,她沒有發(fā)彈幕吐槽劇情邏輯的時間,只能抓緊眼下每一分每一秒,試圖找到點什么。
何載舟的臥室實在是干干凈凈,除了一些再尋常不過的日常用品就什么都找不出來了。江漁越翻越挫敗,手上的動作卻還是一刻沒停,同時,她還在心里盤算著一會何載舟回來了的話她該怎么向他解釋。
結(jié)果解釋的方法沒想到,倒是發(fā)散了一些別的。
比如:
如果真的是何載舟制造了循環(huán),他的目的是什么?
難道他還喜歡她,要把她永遠囚禁在循環(huán)里嗎?
會不會夸張了點......她可從沒感覺到何載舟是個病嬌或者變態(tài)。
再說了,當時提分手的又不是她,是何載舟啊。
在堅持不懈的翻找之下,江漁終于從何載舟的一個抽屜里翻出了一沓看起來有點用的東西。
那是一沓體檢報告,她看不懂那些數(shù)值,但是勉強能看懂醫(yī)生在病歷單上用飄逸的字體寫著:正常。
其實不是只有正常這兩個字,不過別的她實在是看不清了。
她把那些體檢單和病例從頭翻到尾,發(fā)現(xiàn)上面的時間是從三年前就開始的了,最近的是今年——準確來說是去年的十二月初。
何載舟一直都在做體檢,而體檢的結(jié)果一直都是正常的,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沒有生病。
為什么會這么頻繁地做體檢呢?就算是為了考船員證應該也不至于吧。
正當江漁手拿著那些體檢報告和病例本思索時,外面?zhèn)鱽砹髓€匙開門的聲音。
她一驚,趕緊把手里的一沓東西收回去,可是轉(zhuǎn)頭看見被自己翻得一團亂的屋子時,她頓時覺得沒什么好藏的了。
反正她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這個屋子復原。算了,擺爛了。
“江漁?”
她聽見何載舟在外面喊她,甚至還應了一聲,“我在你臥室?!?p> 何載舟聞聲走過來,一邊靠近一邊并不意外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呆在客廳,你......”
他的聲音在推開臥室門那刻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也從平靜變成一臉震驚。
“......你這是?”
江漁嘿嘿一笑。
“如果我說我也是發(fā)泄一下壓力,你會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