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塌鼻大漢一個字還未說完全,便覺得手中一空,再看時懷中的方方已經消失了蹤影,而緊接著便覺得自己胸口中一痛,竟然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腳,然后口中一甜,一大口鮮血便被吐了出來,人也“噔噔噔”向后退了幾步,但是仍舊站立不穩(wěn),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此時,那青衣人早已重新站回自己原來的位置,竟然同剛才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紋絲不差,只不過此時他的身邊多了一人,正是方方,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瞇了迷眼睛對這大漢說道:“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方方此時正靠在青衣人的懷中,心中卻如小鹿亂撞,這種感覺,怎么說呢,既新鮮,又緊張,而且終于打破了她到二十四歲還沒有親近男人的現(xiàn)狀(雖說她在這個朝代還只有十五六歲),心中也自是激動異常。
那大漢的嘴角滲著血絲,此時仍舊坐在雪地上,知道面前這人比自己的武功高出的不是一點半點,自己根本沒有半分勝算,只能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有什么可說的,你搶走了自然就是你的,除了武功,我差你的不就是一幅好皮囊嗎?想必這小美人心中愿意的緊呢!”
聽到他的這番話,青衣人不由皺了皺眉頭,知道這大漢狗急跳墻,此時還不忘了逞口舌之利,拼命詆毀自己,不由冷笑道:“顛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亂的就是你這種人了!”話未說完,淳于方方只覺得耳邊掌風聲響起,向那大漢直沖過去,然后只看到他竟然又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后到伏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你……你,你殺了他!”方方看到那人一動不動,終于從失魂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難以置信的說道。
“離死還遠呢!”那人不屑地說道,然后看了方方一眼,也不再說什么,徑自沿著大路向前走去。
“等等!”方方突然喊道。
本以為方方會跟上來,可是那青衣人回過頭來,卻看到方方竟向那大漢走去,不由嗤笑道:“怎么!你還想救他?”
方方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雙腿卻突然跳起,整個人則蹦到了那大漢的后背上,使勁踩了起來,邊踩著,嘴中還便說道:“讓你不懷好意……讓你色膽包天……讓你掐本姑娘的肩膀……讓你滿嘴的污言穢語,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方方每踩一下,那大漢就抽搐一下,直到最后,那大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方方還是鍥而不舍的使勁踩著。
最后,連那青衣人也看不下去了,撇撇嘴說道:“你再踩下去,他可就真的沒命了!”
聽了他的話,方方這才從那人的后背上跳了下來,不過臨走的時候卻還是繞著他轉了一圈,從他包袱里面翻出一張獸皮扔在他的身上,最終還嘟嘟囔囔地說道,“給你個機會,再讓我碰到下次,我一定饒不了你!”
看到她的樣子,青衣人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繼續(xù)向前走去。
方方怎么可能就此放他離開,而且經過剛才對那大漢的踩踏,自己穿過來以后心中的郁悶雖然一掃而光,但也不由得心中虛虛的,又看了地上的大漢一眼,生怕他會再次醒過來,于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面的男子趕去,嘴中還喊道,“等……等我一下!”
“什么事?”那男子突然站住,讓方方差點撞了上去,“你追我做什么!難不成要以身相許?”青衣人笑容滿面地說道。
雖然他的確很帥,可是聽了他的話后,方方卻覺得自己的心思似乎被人戳穿一般,腳則不由自主地向后跳了兩步,兩只手在面前急速的擺著,仿佛忙不迭的撇清什么似的說道:“當然不是了!我只是想請你幫我找小正回來!”
“小正?”青衣人想了想,看著她笑著說道,“就是那個搶走你包袱的小男孩?”
方方點了點頭答道:“是的!這附近我不熟悉,所以只有請你幫忙了!”
不管那個家伙如何的可惡,不過再怎樣也是個小孩子,與其放他自生自滅,倒不如把他帶回來好好教訓一番,也好解自己心頭之氣。
“你為什么要找他?”饒有興味的看了她一眼,青衣人接著問道,“難道也想像對那個男人一樣找他出氣?不要跟我說你們是姐弟?”
方方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不過我答應了人要照顧他,所以不能食言,所以請你幫幫我!”然后看了看天上更加厚重的烏云,開口說道,“看樣子又要下雪了,他一個小孩子在荒郊野外很容易迷路的,不管有什么事情,先找到他再說吧!”
“哦!”又看了方方一眼,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這青衣人又是一笑,點點頭說道,“好!我再幫你一回!”
……
他記得自己走的是官道啊,怎么現(xiàn)在兩旁都是些樹木呢?自己什么時候走到小路上來的呢?
小正終于決定坐下來歇一歇,卻突然間看到了自己一路走過來的腳印,不由發(fā)起呆來。
不能怪他的,如果他留在那里,只會是死路一條,那個男人不會殺她,但是對他卻是會毫不留情,他要是不拿走包袱,也只會便宜了那人,他們兩個孩子怎么會是那個男人的對手,還是走了一個算一個吧!再說了,這次全怪她太愛貪小便宜,而且他們只不過才認識十幾天,更犯不著跟她同生共死吧!
想到這里,小正覺得有些餓了,于是打開包袱翻找起來,可是翻過之后他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這包袱中除了干糧就是醬菜,另外還有幾件奇怪的衣服,竟然沒有一點錢。小正重重的將包袱扔在地上,心中氣惱異常,看來那個方方果然奸詐,一點拿到錢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難道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撇下她一個人落跑,所以把錢藏了起來嗎?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將包袱撿了起來,雖然沒有錢財,卻有吃的,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干糧雖然不少,但到咸陽的路途卻很遙遠,自己省著點但愿夠吃。
吃了些干糧和醬菜,小正覺得身體又有了些力氣,決定順著自己的腳印走回到大路上去,可是,他才走了沒幾步路,卻發(fā)現(xiàn)老天似乎故意給他作對似的,又下起了大雪。
看著大如鵝毛的雪花徐徐落下,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著起急來,腳下也加快了速度,但是,他畢竟是個只有八歲的小孩子,速度又能快到哪里去呢?不一會兒,他原來的腳印就看不到了,而且,他的靴子中現(xiàn)在已經全部灌滿了雪,經過他體溫的熏蒸,已經漸漸融化,在帶走了他那僅剩一點的熱量后結結實實的凍成了冰,他的腳竟?jié)u漸沒了知覺,渾身更是冷得發(fā)抖,突然間,小正腳下一絆,身體直直的向前撲過去,撲到松松軟軟的雪地上之后,他非但沒有感到難受,相反的,卻覺得像躺在棉花上一樣舒服,頓時,四肢的酸痛向渾身上下擴散開來,小正只覺得自己的眼皮上下直打架,一股倦意涌了上來,然后他的眼皮則慢慢閉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
“他……沒事吧!”看著草墊中的小正,方方擔心地問道。
“死不了的!”青衣人淡淡地說道。
“那他……”
“再晚一點就說不準了!”說著,他慢慢脫掉了小正幾乎同腳凍在一起的靴子,然后皺著眉頭對她說到,“你真得想救他?”
“當然,怎么了?”淳于方方一愣,不由開口問道。
“他的性命沒什么大問題,不過如果他的腳再不處理得話,很可能會廢掉!”
“那怎么辦?趕快給他烤烤!”方方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那樣不行,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
“把這孩子的腳放在人的懷中或者腋下暖著,等到體溫和血流慢慢恢復正常,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他的腳!”
淳于方方一愣,雖然原來上學的時候,她也聽說過凍傷的人似乎不能立即給他回暖,可卻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急救方法,于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說著,便脫掉了身上的斗篷,然后看了那青衣人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可是又欲言又止。
看到他的樣子,青衣人心中立即了然,然后說道:“這洞中我已經升起了火,估計能燒個個把時辰,我再到外面找些吃得回來!”說完,便一閃身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