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雨滴緩緩滑落,打在老爺車上,發(fā)出一聲聲低沉的悶響。
勞倫斯站在車外,望了望天空,又低下頭來看著貨車司機(jī)和舞蹈演員等隨他而來的馬戲團(tuán)成員們。
“這次來這里,辛苦大家了。”勞倫斯深深地鞠了一躬,“但現(xiàn)在有些小變故,還請大家按原路返回芬靈城?!?p> 大家都沉默不語,像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雖說他們有幾年的時間都沒受勞倫斯管理,但勞倫斯給他們的照顧卻讓他們感激不已。
“大家這幾年被夏洛害苦了,大家有難,我這做團(tuán)長的當(dāng)然也是有責(zé)任的。”勞倫斯深情地依次掃視每一個人,“我把我從夏洛那里找來的錢,對了,還有這輛車,全都分給大家?!?p> “大家也別再站著了,趁著大雨來臨之前,大家就快走吧!到了芬靈,幫我把這些動物送回七峰島就行了。”勞倫斯掏出自己的紅木煙斗,擋著雨滴點燃。
成員們一齊向勞倫斯鞠了一躬,慢慢地挪動起來,開車離去。
理所當(dāng)然的,那架賓利老爺車也被開走了,老爺車?yán)镞€有被他催眠的林昕馨。
“呼。”勞倫斯柔柔地吐出了一口輕煙,沉沉地嘆了口氣,走向樸正中。
“老先生,你的幻靈八法應(yīng)該是可以變幻我們的模樣吧?”樸正中不確定地問他。
“當(dāng)然?!眲趥愃乖俅紊钗豢跓煻?,舒緩地吐出,“你是想潛入嗎?”
“是的,我們只需潛入,不用和冬青幫正面沖突。”樸正中抬了抬眼鏡,“這里是冬青幫的地盤,如果打起來,受損的必然是我們?!?p> “這次可被那幾個小屁孩給害慘了!”木村梔眼里的那三人都是給自己帶來麻煩的熊孩子。
“只要趕在他們?nèi)鞘轮熬认滤麄?,麻煩自然是沒有的。”樸正中算是說了句安慰。
“諸位的想法雖說精妙,但也存在風(fēng)險?!币粋€穿著冬青幫服裝的老者信步走來,身后跟著兩個年輕人,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在很遠(yuǎn)的地方居然可以把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勞倫斯也不問對方是誰,揮手放出一個“火球”。
老者安然地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悠然自得地面對想自己奔來的“火球”。
“我的意志可沒那么脆弱?!崩险唛e適地微微一笑,任憑“火球”穿過自己的身體,但他身后的那兩個卻緊張地躲開了。
“幻靈八法,對靈力低、意志弱的人管用?!崩险哂挠牡卣f道,“首先,我的靈力還算不弱,其次,我意志很堅強(qiáng),你的幻術(shù)對我沒用?!?p> “不知閣下是?”樸正中抱拳行禮。
“冬青幫的二長老,我叫李儒松,曾經(jīng)是冬青幫的幫主?!崩险邿o聲地走了過來。
“二長老?”樸正中壓抑著自己的驚訝,“你找我們有事嗎?”
“我來這是有兩件事告訴你們?!崩钊逅韶Q起右手食指,“第一,請不要試圖才有潛入戰(zhàn)術(shù),你們出現(xiàn)得再突然,現(xiàn)在的那個幫主也可以發(fā)現(xiàn),對于你們采用幻靈八法潛入,我不看好?!?p> “二?!彼又f,“我誠摯地邀請你們與我合作,我只想重新奪回那幫主的位子?!?p> 幾個人都沉默了,李儒松望著他們,他們也望著李儒松,但眼神里交流不出什么。
“我們怎么相信你?”樸正中發(fā)話了。
“很簡單,你們需要幫助,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們雙方都可以獲利?!崩钊逅烧f,“我只想奪回我的位子?!?p> “怎么說?”樸正中想更深入地知道眼前這老者和冬青幫的淵源。
“呵?!崩钊逅尚乃岬乜嘈σ宦?,“冬青幫是我父親創(chuàng)立的幫會,原本是靠召集窮人,訓(xùn)練他們,讓他們成為雇傭兵,期間幫他們養(yǎng)活家人?!?p> “那時,我們的存在就是冬天里的一抹讓人心暖的青綠,受到了許許多多的勞苦大眾的崇拜?!?p> “可你說的這些和現(xiàn)在冬青幫的所作所為都不搭邊??!”樸正中說。
“因為我們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現(xiàn)在的那幫主的父親設(shè)計害死了我父親,還全面接管了我父親用盡心血創(chuàng)立的冬青幫?!崩钊逅沙林氐貒@氣,“但他也不長命,第二年就死了,但他們洪姓的人占了冬青幫的大部分,他年輕的兒子自然被推上了幫助之位。”
李儒松閉著眼,敲了敲頭,說﹕“現(xiàn)在,我表面上是個長老,但卻沒有絲毫的權(quán)力,連個小官都算不上?!?p> “那你怎么可能有把握靠我們幾個來幫忙戰(zhàn)勝洪家先。”樸正中斬釘截鐵地說。
“以為冬青幫里有我父親的舊部,他們還是支持我的,只要你們把他們的主力吸引到外城來,我就可以強(qiáng)行攻下幫主寶座。”李儒松早就成竹在胸。
樸正中抬了抬眼鏡,深吸一口氣﹕“我們好像無法不答應(yīng)??!”
他雖然很不情愿,但只有這樣的方法才能更快地找到方子陽他們,甚至還可以除掉那腐朽的冬青幫,可這對他們的危險也很大,這讓他陷入糾結(jié)。
……
雨越漸大了,大古還沒回來,方子陽獨自一人找了把破傘出去找人。
“到底在哪???”方子陽小心謹(jǐn)慎地在巷子里穿行,生怕忘了回去的路。
正當(dāng)他找得沒頭沒腦時,大古低著頭慢慢迎面走來,兩只手上的武士刀垂向地面。
“你干嘛!跑哪去了!”方子陽雖說激動,但也不敢大叫,聲音壓得很低。
大古不言不語,頭死死地垂著,領(lǐng)口有血液浸染的痕跡。
“大古!你怎么了!”方子陽發(fā)現(xiàn)了血跡,俯下身子向上看大古低著的臉。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大古嘴巴、眼睛、鼻子都在流血,側(cè)臉還能看到從耳洞里滑下來的血,而且他的眼神很呆滯,身體還在抖動。
“喂!你怎么了!”方子陽甩掉雨傘,用力地?fù)u晃大古,但大古沒有絲毫動靜。
直到他身后的一群冬青幫出現(xiàn)。
這群人由洪子勛帶隊,洪強(qiáng)在后面打傘。
“靠!走!”方子陽急迫地抓著大古的手腕,但卻怎么也拉不動雕像般的大古。
“有好戲看了?!焙樽觿仔皭旱匦α艘幌拢p手掌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 贝蠊糯蠛纫宦?,手一甩便推開了方子陽,手里的武士刀還給他的衣服留下了一道口子。
“你怎么了!”方子陽徹底急了,不得不拿出腰后的麒麟棍。
大古還是不說話,眼里充滿了絕望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