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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死騎未能實現(xiàn)英靈的結(jié)局

第四十二章騎士的最高禮節(jié)

  慘烈的攻防戰(zhàn)結(jié)束了。

  仿佛是為了回應(yīng)昨晚米奈歇爾劫營的舉動般,叛軍攻城的架勢十分兇猛,縱使頂著城中守卒的箭雨也拼命地往前沖鋒。即便每名守卒已經(jīng)拼盡全力,依舊險些被敵人撞開城門,強上城墻的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米奈歇爾輕輕拭去臉上的血跡,被流矢擊中所留下的箭瘡肉眼可見地愈合。明明一天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不多,但米奈歇爾已經(jīng)感到了些許疲憊。

  但凡會弓術(shù)的全部安排去射箭了,像米奈歇爾這種只會砍人的所要負(fù)責(zé)的便是將沖上城墻的敵人斬殺。但那些沖上城墻的騎士戰(zhàn)斗意志遠(yuǎn)超米奈歇爾的想象,即使身體被劍貫穿仍然死死地抱住米奈歇爾的身體,企圖將米奈歇爾一起摔下城去。

  很難想象,他們昨天晚上劫的居然是這種死士的營塞。

  “人手還是太少了?!?p>  米奈歇爾身旁,壁盧城的守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這個輔佐過兩代君王的中年男人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許花白。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此時吃力地依在柱上,他所承擔(dān)的工作與米奈歇爾一樣也是阻擊上城的敵人。

  “艾克托爵士,你先休息會吧。”米奈歇爾并沒有因為此人的口無遮攔而不適,面對這個中年男人時他罕見地拿出了些許耐心,不只是因為眼前的騎士是少數(shù)幾個沒有向貴族妥協(xié)的老臣,更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梅林在出發(fā)前提起過艾克托爵士,他是凱的父親,也就是阿爾托莉雅的養(yǎng)父。他有些害怕這個老人因為操勞過度而猝死,到時候他便難以和阿爾托莉雅交代。

  進(jìn)城后米奈歇爾沒有詢問蘭馬若克的下落,從艾克托爵士的只言片語中他已得知蘭馬若克并未入城,想必蘭馬若克也是遇到了和他們相同的難題,就是不知道蘭馬若克究竟是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亦或是被問題解決。

  “話雖如此,但如你們所見,即使壁盧城再堅固但兵力相差太過懸殊?!?p>  集北境四位番王的兵力合力進(jìn)攻剛剛誕生的卡美洛,人數(shù)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會占優(yōu)。

  縱使米奈歇爾率人劫營的舉動十分成功,但叛軍卻并未真正的傷筋動骨,甚至他們會為了找回面子發(fā)動更為猛烈的攻城戰(zhàn)。

  “也不知道王是否還會派遣援兵?!卑送芯羰枯p嘆了一聲,他此時臉上的憂色更濃了幾分:“否則城破是遲早的事情?!?p>  拜德林平原除去背靠高地的壁盧城外再無第二所城池,因此壁盧城一旦失守,北境叛軍將會暢通無阻地挺進(jìn)卡美洛腹地。

  對于艾克托爵士的問題米奈歇爾沒有直接回答,其實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阿爾托莉雅大概率是不會再增派援兵——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仿佛是約定好的般,在北境四王發(fā)動叛亂的同時不列顛外部的勢力也在蠢蠢欲動,逼得阿爾托莉雅不得不將原本支援的兵力投入到南境。

  即使有高文的一千人入駐,但壁盧城內(nèi)的守卒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千余人,其中一些還是艾克托臨時從平民中臨時征調(diào)而來。

  “所幸城中的存糧還足夠支撐一段時間?!卑送芯羰靠粗窍聲簳r退去的敵人和遺落在城下的一地尸體,他支撐著站了起來,吩咐人手等會打掃戰(zhàn)場。

  在一輪輪的攻防戰(zhàn)下,城中原本充裕的糧食變得更加充裕,即使此時突然多了一千張嘴也一樣。

  畢竟每一次戰(zhàn)斗下來,都會省下許多張需要喂飽的嘴。

  在烈日的暴曬下,城墻上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被這股異味吸引來的微小飛蟲四處飛舞,艾克托爵士往米奈歇爾身邊挪近了幾步,省去了驅(qū)趕飛蟲的力氣。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令米奈歇爾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同樣累的直喘氣的阿格規(guī)文,開口向著艾克托爵士問道:

  “城內(nèi)有獨立的水源嗎?”

  “苫稔河的一支被先王屯在了城中,每到雨天的時候便會放開匣門放水,所以外界的死水其實也是我們?nèi)藶橹圃斓摹!泵啄涡獱栠€沒開口訴說阿格規(guī)文的計策艾克托爵士便已經(jīng)先一步看穿,他搖了搖頭嘆道:“在水中投尸這種事我們之前做過,但不可能成功的。他們即使在攻城的時候也會派出一支騎士團駐守水源?!?p>  他們當(dāng)初嘗試的結(jié)果便是派出棄尸的隊伍一個都沒能回來。人數(shù)的優(yōu)勢在此刻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壁盧城不可能再擠出滿編制的騎士去投毒。

  “一支……騎士團嗎?”

  在狹小擁擠的城墻上他所能發(fā)揮的實力與高文無二,但在寬廣到足以放開手腳的空間里,他米奈歇爾一個人就是一支騎士團。

  米奈歇爾深吸一口氣,身上的鎧甲伴隨著身體的起伏嘎吱作響,那些被血腥味吸引而至的飛蟲們也受驚的離他更遠(yuǎn)。艾克托似有所感地看向米奈歇爾,因為悶熱的天氣摘去了頭甲的年輕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那如豎瞳般拉長放大的瞳孔突然轉(zhuǎn)向艾克托,米奈歇爾說道:“夠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p>  那些駐守的騎士,滿編也不過是三百人,米奈歇爾根本不放在眼中,全部殺掉后就地取材,只需要丟棄一些尸塊,整片水源便會被污染變得無法飲用。

  “你??一個人?”艾克托驚疑不定地看向米奈歇爾。

  “我一個人夠了?!?p>  艾克托臉色一肅,在剎那間他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這個年輕的騎士一定是想只身突入重圍,以自殺式襲擊的方式將自己的尸體淹入數(shù)百名騎士看守的水源中。

  “我明白了。”艾克托面色沉痛,他站直了身體以僅次于面見君王的騎士最高禮節(jié)對著米奈歇爾行了一禮:“卡美洛能有卿這樣的騎士,是上天的垂憐。”

  死并不可怕,但明知必死卻為大義堅持送死,是人最本初的恐懼,而戰(zhàn)勝了這樣原初恐懼的人,無論是何人都理應(yīng)崇敬。

  看著顯然是腦補了什么奇怪劇情的艾克托爵士,米奈歇爾尷尬的將目光移向別處,然后對上了阿格規(guī)文??灼熱的視線。

非酋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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