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在醫(yī)院？心臟病犯了嗎？”
“是的，心率和血壓一直不穩(wěn)。做了各種檢查，醫(y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估計受到什么突然的刺激，忽然暈倒?，F(xiàn)在只有等他自己醒過來。我就說送到重慶軍區(qū)醫(yī)院去吧，以前媽媽都是帶哥哥在那里找的一個老專家。一來熟悉病情，二來大醫(yī)院醫(yī)生見識多，醫(yī)療設(shè)備也齊全。那死女人卻說什么病情不穩(wěn)定，萬一轉(zhuǎn)院路上顛簸出事了，誰來負責任？若是我哥出事了她對不起我媽?！背坛烧f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見她如此，我便摟著她肩膀把她帶出教室，也顧不上上什么晚自習(xí)了。
出了教室門，程成抹了把眼淚看著我說：“我嫌她嘴賤，開口閉口就是我哥要出事。我看她是巴不得我哥馬上死掉，勞資給了她一耳光。她家那小賤人撲上來和我廝打。我爸就把我趕出病房，讓我來學(xué)校上課。還叫我別去給外公外婆說，說他們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驚嚇。等哥哥病情穩(wěn)定再讓外公外婆來看哥哥。”
我無語，也不知道說什么。卻只能安慰程成：“你爸是怕你吃虧呢，真打起來你爸也不好拉架。所以干脆讓你離開。而且你外公外婆確實也是年紀大了。你爺爺奶奶知道嗎？”
“他們倒是知道，不過去云南旅游了，明天坐飛機趕回來。他們是真的心疼哥哥，但是，我真的好怕。萬一今晚上我哥就熬不過來怎么辦啊？不行，我得去守著。我TM怎么就這么蠢？”程成一跺腳朝樓梯跑去。
“慢點，別跑，我陪你去。你在樓下等我，我去給班長說一聲?！蔽页坛傻谋秤昂暗?。跑進教室給班長知會了一聲，往背包里胡亂塞了書本和筆拎著便去追程成了。
下得樓來，程成正蹲在底樓的走廊邊上畫圈圈。我拉起她，“走吧?！薄?p> “等等，你倆是要干什么？”樓上追下來兩個男生，卻是我們當年的好基友。因為程成性子跳脫，喜歡運動，跟這兩個男生一樣都是班上的體育特長生，放學(xué)后經(jīng)常一起參加訓(xùn)練。我則是每天要等程成一起吃飯。一來二去，大家便廝混熟了。幾人都屬于性格開朗大方，不拘小節(jié)類，所以處得極好。我跟林家興結(jié)婚的時候就是這三人加白雪給我們組的伴郎伴娘團。
“程成哥哥病了，在醫(yī)院躺著，我跟著去看看。”我說。
“靠，看你兩個哭哭啼啼風風火火，還以為要和人火拼呢。程成，你哥在醫(yī)院？我們一起去看看。”楊旭說。
“等著，我們?nèi)ト≤??！崩罱懿粡U話，轉(zhuǎn)身去車棚推車去了。
也好，帶兩個籃球小子去，震懾下那老娘們也好。雖然才高一，這兩小子個子也到了175往上了。而且不像普遍的高中生那樣消瘦單薄，因為長期的體育訓(xùn)練，身材緊致健壯，線條流暢。要不是這滿臉的稚氣，還挺像那么回事的。雖然我們不是去打架的，但是如果需要，這兩小子要拎個吧人扔出去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和程成一人跳上一倆自行車后座，車子朝醫(yī)院疾馳而去。到了醫(yī)院，程成跳下車給他們說了科室房號和床位便拖著我住院部跑去。
程默住的是單人病房，門微微敞開著。程成推開門，里面卻只有她爸爸一個人守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程默。
“叔叔好?！蔽亿s緊招呼了一聲。
卻見這男人胡子拉碴一臉憔悴。他對我們點點頭笑一笑?？粗畠旱难劬τ行┣敢猓骸俺坛?，爸爸也是關(guān)心哥哥。剛才急了點，你別往心里去?！?p> 程成默然。
“叔叔，程成能理解的。剛才都給我說了。她說她很后悔，知道自己性子急。這不，叫我跟她一起來醫(yī)院，我們晚上守夜。阿姨和菁菁都回去了嗎？”我安撫的捏捏程成手心，示意她別犟嘴。
“你們阿姨剛剛才走，回家拿點東西，晚上會來得。哪里用得著你們守夜，兩個姑娘家家的?！背坛砂职值?。
“叔叔，你看，哥哥反正晚上也是躺著。我們只需要注意著儀器是否正常就是了。也不需要伺候什么，我倆綽綽有余。有事我們會按鈴叫護士的。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還要折騰幾天呢，你得回家好好休息，白天還有得您忙的。至于阿姨，更是不能累著了。她要擔心哥哥，還要操持家務(wù)照顧您和菁菁。您就回去吧，正好可以攔住阿姨免得她多跑一趟。再晚點可別在路上錯過了?！蔽依^續(xù)勸說著。程成捏著我手一下一下的掐我，挺有節(jié)奏的，估計是看我一口一個阿姨的，快要暴走了。此刻應(yīng)該正在努力的控制著怒火。
“不行，你們坐一會兒就回去上課吧。我不放心呢?！背坛砂职只亟^道。也不知道是不放心我們還是不放心躺在床上的兒子。
“叔叔好?！睏钚窈屠罱墁F(xiàn)在才找到我們。
“爸，你回去休息吧。你守著也沒用，我們守就行，他兩個也會在的?！背坛芍噶酥搁T口二人，接著說道：“你白天忙著跑來跑去，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你身體若是垮了誰來照顧哥哥？回去吧。”
“是啊是啊，叔叔，您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來。我兩人在，保證沒問題?！眱蓚€人倒是機靈，不愧是我們的好基友。
程成爸爸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站起來說：“那好吧，我回家收拾打理下，明天一早就過來。只是，受累了，你們?！?p> “不會不會，我們幾個就跟自家兄弟姐妹一樣，程默我們也當自己哥哥一樣看。您就放心走吧，有事我們打電話給您?！?p> “沒事的，您看我倆這個子，需要做什么檢查，我們背著抬著也跑得快，對吧。況且晚上也不用檢查什么對吧。嘿嘿”
不需要我和程成再多說，這兩小子便直接接過了話茬。
“那好，楊旭，你跟叔叔一起去找護士要個擱地上的陪伴床。你們?nèi)硕?，這張床可以睡兩個，那邊沙發(fā)睡一個，還需要一張床?！背坛砂职质疽鈼钚窀鋈?，“那我就直接回家了，楊旭一會兒自個搬過來就是了。你們好好的。明天我給你們帶早飯來?！?p> “好好，叔叔再見?！崩罱艿?。
“不用帶早飯，我們出去吃更方便?！蔽乙糙s忙說道。
“爸你就走吧，別啰嗦了?！背坛砂阉滞瞥隽朔块T。
看到她爸和楊旭轉(zhuǎn)過走廊，程成吁了一口氣，道：“幸好那女人不在。不然又是一番周折，他NND?！?p> “她要啰嗦，就把她扔出去?！弊嘲l(fā)上的李杰慢悠悠說道。畢竟是好朋友，程成家里的情況大家都清楚。
“幼稚，你自然可以扔她出去，暴揍一頓都是可以的。但是程成還得著家呢，以后怎么處？再說，那女人可厲害著呢，程成爸爸被哄的心悅誠服。我們做什么都是錯的，人家什么也不做，卻是對的。懂？”我忍不住翻著白眼道。
“反正在住校，也就周末回家。實在不想回，就住我家好了。我家三樓不空著嘛？還裝修過的，廚房廁所都有，挺方便的。家里就我奶奶和我在家，平時也沒其他什么人在。我爸媽也就過年時候回來呆幾天?！碧嶂鴨稳舜策M來的楊旭接過話頭。
“嘖嘖嘖，這是要**我們程成的節(jié)奏嗎？簡直不靠譜，女孩子的名聲不要了？程成家里人不得找上門和你家拼了。幼稚幼稚幼稚?！蔽覍嵲趯@兩顆簡單的腦袋無力了。
楊旭為難的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我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呀。這個女人簡單粗暴幼稚還沒你漂亮，做朋友倒還可以接受，至于做女朋友，求求你們還是別為難我了?！?p> “靠?！薄皾L?！薄翱次沂謩??！蔽覀?nèi)她R聲噓他。
“那你說怎么辦？”李杰問我。
“讓程叔叔知道她的真面目從而厭惡她憎恨她，然后離婚趕出家門。不過很明顯，這個挺有難度的?！蔽覕偸值?。
“切！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好辦法呢?！睏钚窭罱軆蓚€人又一起組團鄙視我。
“等哥哥好了，我就和哥哥搬去爺爺奶奶那邊。以前爺爺奶奶叫我們跟他們一起住。那女人拼死攔著，說這樣讓她很為難，別人會說是她容不下人。爸爸也幫著她說話，哥哥孝順，不忍讓爸爸為難，就這樣一直拖著?！背坛勺谒绺绱矀?cè)哀傷的看著他。
程默安靜得躺著床上，身材削瘦，面色蒼白，嘴唇呈心臟病人常見的深紫色。若不是得了這病，本也應(yīng)該是個英挺的男子。他兩兄妹其實長得挺像的，眉眼都長的像他們的親生母親，偏歐式的深邃立體。
我凝神看了下他的心臟，未見心房心室缺損，二尖瓣三尖瓣等等也都正常。那就是血管了，一一掃視，原來是肺動脈口狹窄，主動脈狹窄。想來是一直以來醫(yī)生覺得沒到必須手術(shù)治療的程度，只需要保守治療加定期檢查。這個確實，如果癥狀沒有加重，是沒有必要手術(shù)的。手術(shù)也不是萬能的，偶爾還會引發(fā)并發(fā)癥對吧。原來是自己的媽媽，當然照顧得好，現(xiàn)在別說照顧，別TM故意刺激就算好的了。
好在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想考出個雙學(xué)位，報了醫(yī)學(xué)院的臨床專業(yè)的成教函授班，雖然一年后便放棄了，不過解剖學(xué)恰好是第一學(xué)年的教材。
看來一會兒得把林家興叫過來，取點靈泉給程默灌下去。礙于是第一次用靈泉治病，還得我們其中一人用靈識觀察著病人的病況，若出現(xiàn)了狀況好見機行事，出手相助。自然，另一人負責望風和援助另一人。畢竟，人命關(guān)天。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