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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

第十八章 各懷鬼胎

大漢帝國 殷揚(yáng) 2240 2010-07-16 01:19:59

    北闕甲第,周亞夫的私宅。

  人來車往,車如流,人如潮,比起平時熱鬧了百倍,前來恭賀的朝臣絡(luò)繹不絕。前腳剛進(jìn)大門,后腳就又趕到了,進(jìn)去一撥,來兩撥。

  周亞夫的私宅平日里就有不少人走動,拉交情、行賄、溜須拍馬之人不知有多少,今天是其母的壽誕,百官豈敢不來?天剛亮沒多久,就有朝臣趕來道賀,日上三竿時更是人流如潮,比起東市也是不遜色。

  周來夫的長子周信,次子周成,兩人迎接客人,忙得額頭見汗。這種事,他們最是喜歡,不僅可以聽到中意的馬屁,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還有不錯的收入,愛死他們了。

  “三弟,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周信頭戴進(jìn)賢冠,著一龍華麗深衣,手拿一把象牙扇,不住朝臉上扇風(fēng),實在是太熱了,忙的、歡喜的。

  “老三,你也是。祖母的大壽,你當(dāng)早點(diǎn)來迎客?!敝艹梢瞾頂?shù)落一句。

  “有大哥,二哥在,何必我費(fèi)神?!敝荜枌@種迎來送往之事沒多大熱情。這些人之所以來,還不是因為周亞夫是丞相,奔權(quán)勢來的,又不是真的有交情。

  周信一揮扇子:“老三,你不愛熱鬧,就進(jìn)去歇著。你準(zhǔn)備的禮物呢?”

  “放心吧,一定有禮物。”周陽一甩袍袖,進(jìn)了屋。

  一進(jìn)正門,只見院子里人頭攢動,周亞夫站在屋檐下,接受眾人的恭賀,抱了一個又一個團(tuán)團(tuán)揖,道一聲謝又一聲謝,嗓子都有些啞了。

  “下官田蚡見過丞相!”一個頭戴無梁進(jìn)賢冠,身著深衣的男子向周亞夫行禮。此人氣度不凡,自有一股貴人之氣,雙睛明亮,眉毛似墨,臉膛四方,頗有幾分威嚴(yán)。

  “田舍翁的弟弟?田大人,你今日前來,可是為王信求侯的?”周亞夫一見此人,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臉色一沉,譏嘲起來。

  田蚡是王信同母異父的弟弟,王信封侯一事,讓周亞夫吃盡了苦頭,擔(dān)驚受怕了這么久,一見此人之面,怨氣頓生,直性子脾性發(fā)作,譏嘲起來。

  田蚡的姐姐雖是很得景帝寵幸的王美人,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官,最低等的官員了,周亞夫這一發(fā)火,那些官員拍他馬屁,跟著譏嘲起來。

  “郎官,還不是沾了女人裙帶的光!”

  “這種裙帶枕頭的,還想封侯,異想天開!”

  越說越難聽,周亞夫仿佛沒聽見似的,拈著胡須,靜靜的看熱鬧。田蚡一張臉漲得通紅,想發(fā)火又有所不敢,愣怔在了當(dāng)場。

  “原來是田大人,幸會,幸會!”周陽上前,沖田蚡一抱拳。

  周陽這一加入,正好給了田蚡臺階,忙抱拳還禮:“見過周公子?!?p>  “陽兒,過來,別理他!”周亞夫臉一沉,輕喝一聲。

  周陽眉頭一掀,道:“阿父,太傅來了,你去迎接?!?p>  竇嬰正大袖飄飄而來,對這個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仇人,周亞夫的火氣更大。誰叫他居然請方士詛咒周陽呢?快步迎上去:“魏其侯,我周亞夫德淺才薄,不敢有勞你的大駕,請回吧!”聲音冰冷,完全沒有以前的熱情勁頭。

  竇嬰臉色一窒,隨即笑容滿臉:“丞相有所不知,竇嬰別無所長,唯獨(dú)對禮儀之事多有心得。丞相賀客盈門,不會不需要一位知禮的禮賓吧?若是丞相允許,竇嬰愿略盡綿薄。”

  說起禮儀,朝中還沒人比得過他,由他來做司儀,再好不過了,周亞夫緊繃的臉?biāo)砷_了:“魏其侯,這可不敢當(dāng),你是朝中大臣,又是太傅,此事要是傳出去,我怎么擔(dān)擋得起?”

  心里早就活泛了,只是礙于情面,不能不有所顧忌。竇嬰完全了解他的心思,一抱拳:“各位大人作個見證,今日之事是竇嬰自愿為之。竇嬰一生最佩服的就是為國征戰(zhàn)的功臣,丞相為朝廷立下大功,竇嬰怎能不略盡綿薄之力?”

  這馬屁拍得周亞夫特別爽,呵呵一笑,在竇嬰肩上拍拍:“那就有勞魏其侯了?!?p>  竇嬰暗松一口氣,他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就是想和周亞夫重歸于好。雖然還不能回到從前,至少這冰塊開始融化了。

  周陽對田蚡道:“田大人,請屋里拜茶?!?p>  田蚡忙道:“周公子,田蚡官位低下,不過一郎官,不敢當(dāng)。在檐下即可?!毕笏@種最低級的官員,能在檐下已經(jīng)不錯了,哪敢奢望進(jìn)屋。

  周陽呵呵一笑,甚是暢快:“田大人是郎官,我也是郎官,我們兩人都是郎官,郎官與郎官才好說話。請!”

  田蚡原本被羞辱,心里大是不憤,聽了周陽的話,心里升起一股溫暖,有些感動:“謝周公子!周公子,請!”

  “上朝之時,蒙田大人讓一位置,此等情份,我還沒有謝過呢。”周陽還記上朝時,田蚡援手一事。那天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田蚡不給讓個位子,周陽還真不好辦。

  兩人相偕進(jìn)屋,周陽叫人送上茶水,兩人對面而跪,一邊喝茶,一邊敘話,聊了起來。周陽發(fā)現(xiàn),這個田蚡口才極好,反應(yīng)很快,言談得體,兩人是越談越歡。

  正談間,周亞夫叫人把周陽叫了去。周陽沖田蚡道聲見諒,跟著仆人出屋而去。

  周亞夫笑呵呵的,一把拉住周陽,極是歡喜,嘴巴鼻子做了一家人:“呵呵!陽兒,為父給你引介朝中官員?!?p>  周陽雖然參與望日大朝,可是,對朝中官員認(rèn)不得幾個,周亞夫如此做,那異于是在告訴百官,周陽是他的愛子,以后,你們得罩著點(diǎn)。

  周陽表現(xiàn)極是搶眼,深得周亞夫的歡心,今日,百官到賀,是一個難得的良機(jī),周亞夫準(zhǔn)備趁此機(jī)會,為周陽引介朝中官員,以后做官就方便多了。

  “這位是唐大人?!敝軄喎蛑钢粋€頭戴二梁進(jìn)賢冠,身著朝服的官員介紹。

  “見過唐大人?!敝荜柋卸Y。

  周亞夫在周陽耳邊輕聲道:“他是唐娘娘的兄長。唐娘娘是長沙定王發(fā)的生母?!?p>  聲音轉(zhuǎn)高,指著另一位官員為周陽引介:“這是程大人。”壓低聲音道:“他是程娘娘的二弟。程娘娘是魯共王馀、江都易王非、膠西于王端的生母。”

  周陽見禮之后,周亞夫又給引介了賈大人。這位賈大人是賈娘娘的兄長,賈娘娘是趙敬肅王彭祖、中山靖王勝生母。

  這些皇親國戚趕到,對周亞夫畢恭畢敬,送的賀禮倍加厚重,周陽心知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為了結(jié)交周亞夫而來??磥?,這幾位娘娘,這幾位王子,都有奪嫡之意,這奪嫡之事有好戲瞧了。

  真是各懷鬼胎?。ㄇ笸扑]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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