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是水銀般流淌在這高速路的地表上,溫柔的輕撫著這世間的一切。在這一片寧和美麗的月光下,擁擠的馬路上,零零散散的躺著幾具喪尸的尸體,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它們猙獰可怕的面容上顯得更加的滲人。它們的面容凝固在死亡的那一刻,無一不是張大嘴露出黑乎乎的牙齒。
此刻的車隊沉浸在一片陰森的死寂中,警戒的人打著哈欠來來回回的走動,偶爾碰到另外幾個守夜的人,聊幾句緩解一下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車隊的四周噴灑著鮮血和尸體碎片,隨處可見的內(nèi)臟,腸子等東西散發(fā)著的腐爛臭味也是被幾絲微風(fēng)卷來,驟然聞到也讓人忍不住想吐。
林瑾萱小心翼翼的潛伏在車底,她不敢躲在陰影處,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她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探查一下今天那聲責(zé)罵襪子的聲音是從哪個車廂傳來的,她懷疑唐湘云等人被困在那里,不管怎么樣,她得去看看。
于是待眾人都熟睡之后她連林景豪也沒有通知,就偷偷摸摸的下了車,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過去。
突然,一個黑影從閃過,她放慢呼吸,目光緊鎖在黑影身上,只見那黑影一個箭步爬上了駕駛室,然后就傳來兩個人壓低聲音低語的聲音。她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異能覺醒之后她的身體素質(zhì)也有了提升,不然也不會連林景豪都沒聽到的聲音她聽到了。
“俺要?dú)⒘怂麄?!”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林瑾萱皺著眉頭,仔細(xì)想著是在哪兒聽過這聲音。
“小黃,你這么做是引火燒身啊!”
林瑾萱一怔,突然就明白過來,這二人是誰,應(yīng)該是鐵牛和小黃,在自己殺了邵齊之后他們難道要尋自己報仇?
“俺不管,俺要?dú)⒘怂麄兘o二狗子報仇!”小黃的聲音里透漏著滲人的恨意,“還有那個女人,就是她,不是她二狗子也不會死!說不定就是她殺了二狗子!”
林瑾萱冷冷的一笑,那么明顯的火焰致命的傷口都沒發(fā)現(xiàn)是自己殺了他?這智商還真的是低得可以!
“不行,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更何況,就算殺了他們,就憑我們兩個人怎么活著到達(dá)幸存者基地?”鐵牛急切壓低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他很想阻攔住小黃。
“難道就讓他們這樣么?二狗子白死了?”小黃也有些著急了。
“不如這樣,我們先是取信于那個女人,將她的親人先救出來,就著這個恩情,她也會保護(hù)我們的!”鐵牛深思熟慮后才緩緩的說。
“俺給襪子他們的飯里加了藥!”小黃嘿嘿一笑,告訴鐵牛說,“他們幾個人不到明天是醒不了了!”
聽到這,林瑾萱臉色一變,這小黃也太笨了,如果說這時候喪尸來了,他以為他們跑得掉么?就這么將眾人放倒,到底有沒有腦子!
“嗯,那我們先去把那車廂門的鑰匙搞到手,這事兒還不能急,得慢慢來!”鐵牛的聲音十分平靜。
“俺相信你,那俺們先摸過去偷了襪子和大帝身上的鑰匙?”
“不行!這樣的話明天他們就要鬧翻,他們肯定會懷疑是那女人做的,對我們的計劃百害而無一利,”說到這,鐵牛停了停,似乎是在思考應(yīng)該怎么做,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們現(xiàn)在要讓襪子和大帝之間鬧翻!這樣大帝少了左膀右臂也好對付點!再說這里的人除了咱們的鄉(xiāng)親外幾乎都是襪子的人,他們鬧翻了才好!”
“怎么讓他們鬧翻?”
“嘿嘿,”鐵牛笑了一聲,“從遲暮身上下手,自從那女人被擄獲之后襪子天天都去看她,咱們得想辦法讓大帝對那女人產(chǎn)生興趣!”
聽到這,林瑾萱已經(jīng)驚訝了,她沒想到這鐵牛的心思如此縝密,她輕輕的貼著地面,緩慢的爬回了自己所在的車廂,心底的訝異久久不能平息。
這鐵牛說笨也是笨得可以,竟然連邵齊是怎么致死的都沒看出來,可是,他這種隱忍縝密又關(guān)鍵地方犯笨的矛盾性格卻讓林瑾萱對他的提防心提高了不僅僅一個等級。
如果等到以后,他想要對付自己的話,那可真的是防不勝防啊!不過,照他所說,大帝和襪子之間還的確是得挑撥離間。至于鐵牛的威脅,暫時可以先放下!
她冷冷一笑,有些事情永遠(yuǎn)要親眼看到才能相信!要讓大帝對那個叫遲暮的女人產(chǎn)生興趣何其簡單,要知道,她末世前掃蕩的藥物里面可是有無數(shù)安眠藥,只要讓大帝身無寸縷的躺在遲暮身邊,就不信襪子那人沉得住氣。
想到這,她又偷偷摸摸的靠近襪子,從他身上摸出鑰匙,正要拿出來,襪子一個翻身將裝有鑰匙的口袋壓在身下,嚇得林瑾萱趕緊止住動作,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直到他嘴里嘟喃著說,“遲暮,你是老子的女人!誰他嗎敢槍老子斃了誰!”
林瑾萱才松了一口氣,深吸口氣,繼續(xù)著剛才的動作,要知道,她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啊!毫無經(jīng)驗的她只好盡量的放輕動作,努力的探到襪子壓得死死的口袋里,就這么過了好久,她滿頭大汗的好不容易才將鑰匙勾出來。
走到大帝身邊,看他連睡覺都掛著微笑,厭惡的搖了搖頭,從空間里拿出水和安眠藥,壓碎藥丸狠心的往水杯里扔下幾顆,搖勻之后一口氣給大帝灌了下去,生怕一會兒在搬運(yùn)大帝的途中不小心將他驚醒,她可不放心那種劣質(zhì)的安定劑啊,還是相信自己的好。
見大帝毫無反應(yīng)的任自己擺布,她才放心的將大帝扛起,身高一米八幾的大帝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斤!他標(biāo)準(zhǔn)的體重將林瑾萱壓得身子一沉,哪怕她的身體是強(qiáng)化后的也是感覺到了壓力,她皺緊眉頭,心里暗罵道,“也不知道吃些什么,這么沉!”
她謹(jǐn)慎的前行,遇到守夜的人就把大帝往車底一塞,自己也跟著滾進(jìn)去,就這么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亮已經(jīng)被云朵藏了進(jìn)去,整個大地一片黑暗。
整個車隊只有兩輛車是鎖上的,剛才她試過一個,打不開那個門!估摸著這個車門是關(guān)押著別的人,暗暗的記下后走到這車隊的最后一輛車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將鑰匙塞到鎖里,只聽咔嚓一聲響,鎖開了。
她趕緊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又將大帝拖上來,唐湘云和王嬸兒兩人蜷縮在車廂一角,已經(jīng)睡著了,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壓抑住心里的異樣,她知道自己不能打草驚蛇,只是輕輕的捂住唐湘云的嘴,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媽,是我!”
唐湘云感覺到有人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醒來,聽到是自己女兒的聲音,當(dāng)下就激動的想要跟她說話,林瑾萱卻是搖了搖頭,“噓,我現(xiàn)在不能救你們出去,博文我還沒救出來,不管明天發(fā)生什么,你和王嬸兒不能跑,博文還在他們手里,你們一定要一口咬定是這個男人自己爬到這車上來的!”說著她放開手,繼續(xù)問道,“這是遲暮?她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唐湘云搖搖頭,壓低聲音說,“她不會醒過來,他們每天都會定時來給她打一針安定劑?!?p> 安定劑?這個遲暮會對他們產(chǎn)生什么威脅?已經(jīng)到了每天注射安定劑的程度了?如果只是襪子對她的愛慕之心,那關(guān)起來就是了。
越想越混亂,索性不想了,既然她不會醒過來,那就不用顧慮了。
她嘩啦啦的撕扯開大帝的衣服和褲子,只聽“咔嗒”一聲,一個小巧的黑色物體從他衣兜里掉到地上。
遙控器!?這是大帝用來威脅自己的遙控器!遙控器拿到手的話就意味著大帝少了一個威脅自己的能力!可以帶著親人們離開了!但是,博文……
想到這,她穩(wěn)住心神,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這個小巧的遙控器,咬了咬牙,還是將遙控器塞回了大帝的衣兜,然后也將一旁沉睡的遲暮的衣服扒光。
手忙腳亂的將二人塞在一起之后,她轉(zhuǎn)過頭定定的看著唐湘云,說,“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你們先暫時忍耐一下!”說著從空間拿出餅干撕掉包裝放在唐湘云身旁,也不管唐湘云滿眼的淚光,轉(zhuǎn)身鎖上車門就走了。
等她輕悄悄的摸回了頭車,將鑰匙塞回襪子的包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有些泛白了,想著即將發(fā)生的事,她滿意的笑笑,閉了眼睛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