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繡是被那群壞人抓走了嗎?怪不得一直喊她都沒有答應呢!這可如何是好?
雪錦聚精會神地聽著上面的動靜,緊張程度遠遠超過了坐在一旁的周湦。只恨不得立馬跳出去,趕走那群大壞蛋,將云繡給救出來。
周湦何其聰慧,一眼便瞧出了雪錦的心思,警示性地扯了扯雪錦的衣袖,搖了搖頭,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那是在告訴雪錦不要沖動。
雪錦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看著外面通明的燈火,她自然知道來人數(shù)量甚多,并不是她一人所能夠與之相抗衡的,所以很快她便鎮(zhèn)定了下來,沒有輕舉妄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放開她!”
“路…”她剛想驚叫,便被周湦緊緊捂住了嘴巴,箍住了身體,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她只好乖乖坐回了原地,靜觀其變。
而與此同時,就在她所處的深坑外不到五米處,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正站在一群高大威武的彪形大漢中央。
他的身形是那么的單薄,單薄得微不足道,好比懸崖邊兒上的一株小草,搖搖欲墜,除了能引起眾人的哄堂大笑外,似乎連一點兒其他作用都起不了。
可是他卻長著一雙如虎狼般寒冷嗜血的眸子,那兇煞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如同兩柄鋼刀般,熠熠生輝,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剜在了他面前眾人的身上,叫人不寒而栗。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的彪形大漢被他那么一看,竟是猛然覺得脊背發(fā)涼,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將懷里的小女孩抱得更緊了,仿佛在尋求著某種溫暖。
小女孩看到少年,激動地手舞足蹈,大聲地喊叫著,“哥,你來做什么呀?這里好危險的,你快跑呀,快去找姐姐和阿爸!”
聽到這里,雪錦再也無法淡定了,在周湦的懷里劇烈地掙扎著。她怎么可以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深愛她的親人在她面前孤獨的死去呢!這是多么不可饒恕的罪過?。?p>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現(xiàn)在沖出去只會成為陪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周湦強有力地禁錮著雪錦的行動,低聲耳語道。
聽了周湦的勸導,雪錦的情緒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
而在另外一邊,路石林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一步一步保持著特定的節(jié)奏緩緩靠近了抓著云繡的彪形大漢,其間他冷峻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那大漢的身上移開。
大漢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忍不住咆哮:“嗬,你這黃口小兒想要作甚?賤命不要了嗎?”
“哼,你不就會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嗎!有本事咱倆單挑??!”路石林不屑地冷哼一聲,步步逼視彪形大漢,擺出了一副拳擊手的架勢,握緊雙拳,在原地來回蹦跶。
“單挑?咦?你這使的是什么功夫?”彪形大漢被眼前這從未見過的開場動作唬得一愣一愣的,體內熱血也隨之全被調動了起來,翻騰不息,躍躍欲試。
“中國功夫!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怎么樣?”路石林說罷,瀟灑而隨意地使出了幾招拿手絕活,大抵就是空中二彈腿之類看起來就很花哨的動作。
“好!一言為定!”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憨陀大漢瞬間眼前一亮,放下了手中的小女孩,朝路石林沖了過去。
新鮮事物誰都喜歡,不過大約一分鐘后,戰(zhàn)斗便結束了,快得毫無懸念。贏的人自然是那彪形大漢無疑了!
完敗路石林后,彪形大漢得意地拍了拍衣襟上沾染的塵土,狠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中國功夫!不過就是花拳繡腿一包草,白白浪費了爺爺我的期待??!哼,真沒勁!”
原以為經這一役,被打倒在地的孩子定要退縮了,誰知他竟然還有力氣叫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現(xiàn)在可以放過我妹妹了吧!”
“喲嗬,你小子都沒打贏我,憑什么跟我談條件?”彪形大漢冷眼掃了路石林一眼,饒有興味地反問道。
“我們之前說好了,我讓你見識我的中國功夫,你就放了我妹妹,可沒說我一定要贏你!”路石林站起身來,倔強地仰著頭,雖然行徑上看來他是在耍無賴,可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卑躬屈膝的神色。
彪形大漢聞言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但他顯然不會任一個小毛孩這般戲耍,所以他也開始耍起了賴皮,厲聲反問道:“我們剛才是這么說的嗎?”
“不是!”周圍的兵士很配合的異口同聲,如洪鐘般響亮。
“你們睜著眼睛說瞎話,真不要臉!”云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鋌身而出,站在了路石林身前。
此時她已然恢復了自由身。本來她是被彪形大漢禁錮著的,后來彪形大漢和路石林打成一團,就沒人管她了,可以說她現(xiàn)在已經被放了,只是還面臨著身旁眾人的威脅而已。
“你敢罵我!找死??!”彪形大漢惱羞成怒,就要發(fā)飆。
路石林見狀,一把將云繡拉到身旁,正準備伺機逃跑,卻發(fā)現(xiàn)背后的退路竟是被另一路人馬給圍了個水泄不通,讓他們無處可逃。
對方人數(shù)少說也有上百,哪里是他們兩個小孩能夠敵得過的??!
冷汗悄然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云繡的小手,將云繡護在了身后。
卻見那路人馬領頭的白衣男子騎著駿馬來到了他的身前,將他們兄妹倆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厲聲喝問道:“爾等何許人也?來這山上意欲何為?”
“我們是平鄉(xiāng)農戶,來山上尋找阿爸,阿爸上山打獵,一直沒有回家……”云繡紅著臉應道,其實早就怕得渾身發(fā)抖了。
“打獵?你們難道不知道今天封山嗎?”白衣男子反問道,臉上神色慢慢緩和了。他們今天臨時封山確實沒有挨家挨戶去通知,有個把幾個漏網之魚溜到山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知道,沒人跟我們說!”云繡輕輕搖頭,已不再那么害怕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騎馬的那位白衣男子眉清目秀,是個溫文儒雅型的大帥哥,一看就是好人呀!
“即是如此,還不速速回家,只此一回,下不為例!放他們走!”白衣男子果斷下了命令。
“謝謝你,公子,你果然是個大好人呀!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云繡感激涕零地道了聲謝,拉著成呆滯狀的路石林,三步一回頭地緩緩離去了。
眾人聽令,順從地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唯有之前和路石林搏斗的那名彪形大漢不滿地提出了抗議:“二公子豈能如此輕易地放走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呢?此事恐怕不妥吧?”
早前那小丫頭片子罵他不要臉,他可還記憶猶新呢!
“哼,賴武,你也知道他們只是小孩嗎!看他們的打扮就知道了,他們不過是平鄉(xiāng)的普通孩童而已,你的眼睛最好給我放亮點兒,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白衣男子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賴武被呵斥得噤若寒蟬,回了一句“是”,灰頭土臉地領著眾人繼續(xù)地毯式的搜索了??上姆磻K歸遲鈍了點兒,竟是離目標越來越遠了,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藏在自己腳下的那二人。
白衣男子驅走賴武后,重整旗鼓,準備再度出發(fā),卻是被身旁盡忠職守的一名小廝給攔了下來,“二公子,小心前面的橫溝!”
“橫溝?”他驚異地反問了一聲,朝著小廝所指的橫溝望了去。
那是一條狹窄的地縫,橫亙在他身前,大體約莫有兩三個人的肩膀寬,隱沒在黑暗的樹林中,被枯枝落葉和雜草灌木掩蓋著,如果看得不甚仔細,還真不容易發(fā)現(xiàn)。
地縫里漆黑一片,就像是通往暗夜世界里的罪惡深淵般深不見底,恍惚間仿佛還有陰森森的黑影浮動,叫人不寒而栗。
眾人避之都唯恐不及,但是那個外表儒雅的二公子卻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半晌,就像在觀看自家的古董花瓶一般,頗具賞玩的意味。
賞玩了夠了,他方才高舉大手,伸出兩根手指,擺了個類似于剪刀手的手勢,策馬揚鞭,從橫溝上垮了過去。潔白的身影在黑夜中一閃而過,分外醒目,驚得坑內二人魂飛魄散。
眾兵士連忙舉著火把緊隨其后,大踏步遠離了橫溝。
雪錦僵直地坐在地上,持續(xù)屏氣凝神,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直到那位古怪的二公子走后,她才拍著胸脯松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啊,差點兒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呵呵,其實我們已經被發(fā)現(xiàn)了!”細密的汗珠從周湦的額頭上滲了出來,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剛在鬼門關里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