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重相聚,脈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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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山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與熱鬧,這兩個詞任何一個都能用在鳴山上,前院大堂熱鬧得如同集市,后院寧靜得如一口古井。魏然很無聊地看著岳凌霄在一邊不亦樂乎地繡花,已經(jīng)從最初的眼睛快掉地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麻木了,沒想到岳凌霄還能繡花……魏然一直以為岳凌霄是個徹頭徹尾的俠女……
算算看,杜瑄已經(jīng)去紫歸二十多天了,杜瑄從來沒有離開過魏然身邊,魏然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對勁兒的地方,魏然看著天邊,心里想,不知道杜瑄什么時候回來,不知道在宮里會不會出什么事。
才想著,沒料到就有人來后院了,一邊走一邊氣喘吁吁地喊:“魏然,魏然……趕緊來吧,玩大發(fā)了,杜三來了?!?p> 魏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什么,岳凌霄先把手給扎了,捂著傷口往嘴里送,順便還瞪了來報信兒的唐小樓一眼:“唐上樓,你嚷什么,不會輕點啊,嚇?biāo)廊肆恕!?p> 話說完,岳凌霄才注意到唐小樓嘴里說的人是杜三,那個她躲都躲不及的杜三,連忙把花繃一扔,趕緊找地方躲去了。
魏然抬頭看著,無所謂地繼續(xù)坐著,順手還把岳凌霄扔地上的花繃子給撿了起來,拍拍灰塵然后才跟唐小樓說了句:“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p> 更何況,魏然心里還是想杜三的,既然念著的人能見上一面,再好不過,慌什么又躲什么。至于岳凌霄,想來杜三只怕是知道在這兒了,岳凌霄遲早是會被揪出來的命,先由著她去躲躲吧。
唐小樓翻了個白眼,該急的人不急,不該急的人一下就跑沒影兒了,真不知道女人腦子里到底是怎么考慮問題的:“隨你,反正已經(jīng)上山了,馬上就要到了?!?p> 魏然繼續(xù)坐著,研究岳凌霄繡出來的花,一方青色帕子上面繡的是一株凌霄花兒,魏然這時候還有閑情想起了一句詩:我不要做那攀援的凌霄……話說,岳凌霄的花還是繡得不錯的,活靈活現(xiàn),嬌艷欲滴:“你還是去前面看著吧,別出什么事,今天上來癥病的人很多?!?p> 唐小樓無語,直接轉(zhuǎn)身就走,反正魏然和杜三之間的事,外人也弄不清楚,他還是躲遠(yuǎn)點,免得聽到什么不該聽到的東西:“你自己小心些,我和沈醉在前頭,有什么事叫我們就行了?!?p> 魏然點頭應(yīng)了聲好,然后坐著等杜三,以及那個走了二十多天的杜瑄。
先是杜瑄跑了進(jìn)來,邊跑邊叫著娘,一臉的歡笑燦爛而動人,魏然心頭溫暖而踏實,她的兒子終于又回到了她身邊,沒有比這兒更好的事了:“瑄,娘看看,有沒有瘦?!?p> “娘,沒有了,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當(dāng)然是長壯了?!倍努u回頭瞧了眼站在門邊沒啥反應(yīng)的杜三,叫了一句:“爹,快進(jìn)來呀,娘親在這里耶?!?p> 杜三于是緩步走了進(jìn)來,越走越快,臉上卻是從容溫淡的笑容,帶著些許安心與幸福:“雨弦,我來了……”
魏然看著越走越近的杜三,只見杜三的白發(fā)更加明顯了,臉上也添了些滄桑,心頭便涌上了淡淡的酸楚:“青夜……”
杜三不待魏然說話,一把將抱著杜瑄的魏然抱進(jìn)了懷里,懷中溫香的氣息里,依舊有著竹葉的芬芳,依舊是那樣的淡雅清涼,原來不論離開多久,彼此的氣息依然如此相近:“雨弦,我想你了……”
魏然聽著這句話,心頭的感動里多少有一絲絲不安與悲愴:“青夜,我們……”
杜三伸出手壓在魏然的嘴角,示意魏然不要說話,從懷里掏出了顧海潮的書信攤開給魏然看:“雨弦,我們不是兄妹,你是顧閣主和苗雪的女兒,你養(yǎng)父不叫顧奚山,叫顧海潮,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們不兄妹,。”
魏然瞬間被雷打中了,原本糾結(jié)了很久,竟然一下子就云開霧散了,還真有些叫人受不了。原本是心底最大的障礙與鴻溝,這下可好,被顧海潮一番話全部抵消了:“是真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魏然的高興里,竟然還帶著幾分不安……魏然心想,真是有意思,是兄妹,她覺得難過得要死,這下不是了竟然還不安,到底怎么搞的……
“當(dāng)然是真的,顧海潮親手寫了封信,就是怕你還有什么疑問?!倍湃液昧袅诉@一手,要不然,杜三想魏然可能還是會溜掉。
魏然異常糾結(jié),眉頭皺成了兩座山,緊緊攏起來看著杜三:“青夜,我不想回那個地方去?!?p> “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住你,是我不懂得珍惜,可是雨弦,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好不好,不要推開。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能住在這兒的人,都只有你一個?!币郧罢f不出口覺得肉麻的話,杜三只覺得現(xiàn)在說來一點也不肉麻,反而句句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
魏然抖了抖,對這些話沒啥免疫力,還是被打動了,想了這么些年,記掛了這么些年,終于解開個大結(jié),心里多少還是柔軟些的:“我不回皇宮。”
“我陪你在江湖里,再不讓你說在江湖等我的話?!倍湃吹贸鑫喝贿€是有些抗拒,于是緊緊抱住,不讓魏然有絲毫退讓的機(jī)會。
魏然忍不住就抬頭看了眼天,太陽很正常,今天早上是她親眼看著從東邊升起來的,天氣也很正常,有微風(fēng)吹過一點也不悶熱,可是為什么她心里愣是覺得很詭異:“我要一生一世只一人,你只許有我一個?”
杜三淡笑,拉著魏然的手靠近他的胸口:“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這兒只有你,但是雨弦,你這兒可是有我?”
魏然繼續(xù)發(fā)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抬頭看著杜三有幾分感動,更多的是肉麻到惡心。明明杜三的眼神很誠摯,明明這些話也聽得出發(fā)自真心,魏然卻還是覺得渾身一陣陣惡寒,太詭異了:“以后要聽我的,我說的話永是對的?!?p> 杜三擁著魏然不再說話,只是從心底笑了出來:“雨弦,你越發(fā)有趣了?!?p> 魏然不由得點點頭,這才像是正常表現(xiàn),剛才真是肉麻到惡心死她了:“沒有,是你越來越不正常了?!?p> 杜瑄夾在中間忍不住插了一句:“擠死了,你們再抱緊一點我就被悶死了?!?p> 魏然和杜三這才慌慌張張地放開,把可憐的杜瑄放了出來。卻聽得外面是一陣陣哄笑,魏然的臉?biāo)查g就紅了,杜三的臉上也同樣染著可疑的暗紅,只有杜瑄一個人,和外面院子里的人一起哄笑著。
“唐小樓,你這個渾蛋,最好主動投案自首,還可以考慮從寬處理,否則你就等著一輩子打光棍吧?!蔽喝粣琅灰?,再看著外面探頭探腦的罪魁禍?zhǔn)痔菩?,一肚子火就冒了上來?p> 唐小樓在院子外面吹了個響哨,一群人一哄而散,風(fēng)里只留下唐小樓一句輕輕的話:“熱鬧看完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哈,小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魏然臉更紅了,杜瑄也嘻嘻地笑了一聲,趕緊跑了,他實在怕自己忍不住大笑,然后被他娘抓起池憤。
杜三看著魏然通紅的臉蛋,心情愈發(fā)好了,這樣鮮活的魏然才讓他感覺到心里踏實:“雨弦,我們進(jìn)去吧,別搭理這些家伙。”
“都是你,什么笑話都讓他們看光了。”明天還不知道得被這些人傳成什么樣兒,這下好了,那個被夫君拋棄的鳴山大當(dāng)家,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窗?,明天山上山下肯定傳得都是相同的話。
岳凌霄也終于忍不住了,在屋里笑出聲兒來,也知道自己再藏不住,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出門來,看著杜三盈盈拜了下去:“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你果真是在這里?!倍湃粗懒柘龀鰜硪稽c兒也不驚訝,反而是一臉的了然。
岳凌霄也不顧忌兩人,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順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皇上只怕是早知道我在這里了吧?!?p> “既然出來了,以后也不用再回去了,岳將軍那里騰自然會去解釋?!痹懒柘鲞@樣的女子,還是適合江湖的,那個皇宮不適合魏然,也不適合岳凌霄,既然岳凌霄有自己的追求,杜三倒也愿意成全她。
岳凌霄聽得這話,立刻臉色就從平淡轉(zhuǎn)面了興奮:“皇上,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愿意跟我爹說去?”
“既然當(dāng)初你不愿意入宮,朕卻偏召了你進(jìn)宮,自然由朕來收拾?!倍湃苍敢馐帐斑@樣的殘局,如果宮里的顏嬪和洛嬪都像岳凌霄一樣,杜三也愿意一個一個殘局來收拾。
岳凌霄這又高興的站起身來,高高興興地拜了下去:“那我就謝謝皇上了?!?p> 魏然在一旁打趣道:“正稱了你的心意了,這下可以安心了吧?!?p> “姐姐,你還有心調(diào)侃我呢,我不來調(diào)侃你就算好的了?!痹懒柘鑫Φ乜粗喝?,魏然的臉一下就紅了,岳凌霄的嘻笑,瞬間就變成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