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破劍
一柄劍能夠帶給你許多，也許是榮耀、財富、地位、乃至生殺大權(quán)。所以，許多人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劍，紛亂于江湖中忘我的殺戮。可是，似乎很少有人能夠想起，被人殺死，也僅僅只需要……一柄劍而已！一柄出自別人手中的劍！
當莫笑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四周圍的幻境也如同上次一般開始進行急速的變幻。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景致，不再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而變?yōu)殡U峻的峽谷。陡峭的絕壁，血紅色的山石，那峽谷通往一望無盡的天邊，似是整個大陸都被這峽谷一分為二一般。
天空是灰蒙蒙的，一塊塊鉛云死氣沉沉的浮在半空。沒有一絲風，這里似乎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事物，莫笑也并不關(guān)心那峽谷到底有多深，他只是在靜靜的等待著，那個該出現(xiàn)的人。
心境的不同，造就幻境的不同，這里，是目前最契合莫笑心境的環(huán)境表現(xiàn)形態(tài)，它是嚴酷而無情的……
憑空席卷的風，微微蕩漾著凜冽的殺氣，莫笑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殺意，雙眸望向那人來處之時，戰(zhàn)意盎然！
他來自峽谷的另一端，中間，是溝壑叢生的險要。夕陽斜掛在天邊，將那人的影拉的很長，直投入到無盡深淵之中，那里的盡頭是什么，無人知道，然而，莫笑卻覺得，那是能夠直接延伸入自己心中的寒意！
對方還處在很遠處之時，莫笑的手，就已然搭上了劍柄，他不敢有任何托大，也絕不會貿(mào)然飛躍峽谷先發(fā)制人。他要看破！看清對方出手的一劍，動作間，永遠沒有全無破綻的招式，勝負，往往也決定于那瞬間，當然，如果你足夠快的話……
那人仍舊緩緩走來，一如以往般步履從容，節(jié)奏間的韻律直入人心，似乎當先踐踏的，就是你的心……
直至他走到崖邊，下面是萬丈猙獰的溝壑，最后一步，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厘，似乎早已算計好一般的理所當然，剛好，踩在懸崖邊上……
莫笑瞳孔驟縮，閃瞬間，對方身影不存，劍！莫笑只看到劍，劍由人控，人隨劍走，那劍尖似是突兀的，毫無理由般的出現(xiàn)在了莫笑喉頭！
雖然如此，莫笑，確實看到了這劍！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專注，四周圍的景象淡去，又自是一片虛無，世間似乎唯有那一點劍尖，以肉眼可劍的速度，一寸寸的挪向自己喉嚨……
然而，也同樣在這一瞬的間隙，莫笑看到了那條劍路，那一劍能夠?qū)Ψ綒⑺赖膭β?，它仿似出現(xiàn)了一條光的軌跡，那就好像是一種引導……
莫笑再不猶豫，對于離自己喉嚨近在咫尺的劍尖全不理會，猛然間，全身力量集中在劍尖的一點，那劍尖之上爆起璀璨的星芒！長劍延著那被標明的軌跡，閃電般的刺擊向?qū)Ψ叫目冢?p> 鮮血揮灑間，莫笑只覺得無法呼吸，喉頭涌上一股股冒出的鮮血，瞬間的無力，直向那深邃的峽谷跌落！
耳畔是風，那風似乎有些微熱，熱的，應該是鮮血……
莫笑頭朝下載落的過程中，看著仍舊佇立在懸崖之上的他，胸口處，一點殷紅逐漸滲透出衣衫，很快，便染紅了胸前一片。而后，倒地……
同歸嗎？呵呵，我總算做到了……莫笑的嘴角劃出一條得意的弧線，在飛舞的血花中，跌入深淵……
下墜，似乎永無止盡。
搖曳間，莫笑猛然間驚醒！仍舊是那處山洞，仍舊是手中的那一紙折扇。在呆愣片刻過后，猛然間仰天大笑！
這笑聲，良久方止。
而后，毫沒來由的，一種落寞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莫笑勝了嗎？顯然沒有，以自己死亡換取對手的身死，這已經(jīng)，就是敗了啊……
在跨越一個又一個想象中的極限時候，人們的心情總是復雜而難以理解，悲喜自知，強弱的衡量在于一個人的心氣有多么高遠，莫笑看到了那更高，更遠的劍道，怎樣，才能夠真正的超越呢？……
花開一瞬，許多時候，那燦爛，也只有一瞬，它非曇花，卻擁有曇花的宿命，是否，那妖嬈能夠再長久些許？更多人，只是看向它的果實，而后，毫無負罪感的掠奪，世間任何，似乎都是如此，匪夷所思的理所當然。
莫笑在瞬閃間已然完成摘果至填入嘴里的動作，那果實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流順著喉管流入體內(nèi)。
寒意猛然間在全身各處經(jīng)脈游躥，莫笑一時間變得無法移動分毫。在體內(nèi)四處經(jīng)脈游走一周過后，那股寒流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存在與丹田的莫笑內(nèi)勁，歡快得撲入，莫笑發(fā)現(xiàn)，在這股寒流涌入的同時，體內(nèi)內(nèi)勁似乎立刻萎縮了一般，原本還算渾厚的內(nèi)勁變的稀薄，那感覺似是一點點，被寒流吞噬掉……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莫笑能夠自由活動身體的時候，身周似是剛剛泡在水里一般，然而，體內(nèi)縮小體積的內(nèi)勁卻似乎更加運轉(zhuǎn)流暢，精準而迅速。這果實的妙處似是將內(nèi)勁雜志排除，并且對其根本性的進行壓縮，導致莫笑內(nèi)力雖然量不及從前，但是質(zhì)卻又了飛速的提高。
比如以前一劍揮出所消耗的內(nèi)勁為2。那么此時，同樣效果的一劍，莫笑只需要消耗1的內(nèi)力，甚至更少。
對于內(nèi)勁始終相對薄弱的莫笑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天大的狗屎運！
洞外延伸而出的樹冠頂端，只有這一個枝丫能夠開花結(jié)果，并且，每每只在兩三秒內(nèi)完成，倘若莫笑不是窮極無聊，或者說習慣性的坐在洞口，那么他將很可能錯過發(fā)現(xiàn)這現(xiàn)象的機會。
那洞內(nèi)的留言之人顯然也有預測，比如這掉崖之人本身重傷，可能移動上會有些困難，這時候，躺在石室內(nèi)的床上顯然要比坐在洞口舒服得多，再加之食物飲水，一般人通常情況下都不會帶太多，這更導致了后來之人很可能無法長時間停留在此，那樣，將很可能餓死。所以一般人的選擇，都會是在食物飲水用盡之后，選擇繼續(xù)跳崖博一博！
莫笑不由感慨，運氣使然，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也絕對是強求不來的。如果每個人都存有這種態(tài)度，少計較些得失，這世界紛爭會少許多，江湖，也會平靜許多，然而，江湖卻沒有任何能夠存在長久的神圣，這里，只是個染缸而已，染料，是艷紅色的鮮血！
雖然如此，莫笑還是切實的將那幻境中的人的第一劍完全領會，學了個十足十。如今使來，也并不勉強，無論怎么說，這對于莫笑的實力來講，都是一次質(zhì)的飛躍！似乎，一個嶄新的劍境，逐漸揭開了神秘的面紗，默默展示在了莫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