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曹騰之殤
簡單的廂房內(nèi),曹騰和夏侯博坐著,昏暗的燈光下,兩個老人盡顯老態(tài)。“我們都老了!”忽然,夏侯博長嘆道?!笆前?,歲月催人,時光如刀,大兄,我們都老了!”曹騰把目光看向了床上的曹操,長嘆道,“瞞兒才是我們的未來和延續(xù),你說是不是,大兄!”
“大弟,真是什么都瞞不住你啊!”聽著曹騰的話語,夏侯博的臉上泛起了笑容,“瞞兒也是我的孫子,什么家族不家族的無所謂了!”“大兄,你不怕阿豹他們不答應(yīng)?!辈茯v亦是笑了起來。“他們敢,只要我還活著一天,這家里就是我做主,哪輪得他們說三道四!”夏侯博拍著桌子道?!按笮郑⒆觽兇罅?,也有自己的想法,你的心思我清楚,但是這種事不是你強(qiáng)來就行的,將來的事情取決于瞞兒他自己,我們能做的只是幫他一把而已!”曹騰按住了夏侯博。
此時躺在床上的小瞞兒縱使是個傻子也明白了,夏侯博是有心讓他成為兩家宗主,不過祖父說的也對,這種事取決于他自己,他們兩位只能幫自己一把,想到日后,小瞞兒心中又有了一絲期盼。
“大弟,你說的對,是我鹵莽了!”被按下的夏侯博神情冷靜了下來?!按笮?,我明日就要回京,以后家里萬事拜托了!”曹騰站起了身子,“大兄,我發(fā)現(xiàn)瞞兒的體質(zhì)很特別,似乎有著傳說中的先天之氣!”“先天之氣,大弟,你莫不是說笑,那些道士說的騙人東西你也信!”聽到曹騰的話,夏侯博也是站了起來,作為一個武人,什么氣不氣的,他向來不信,所謂武道就是將肉體鍛煉到及至,除了苦練和天賦之外,別無二法,至于道家的氣說,他是從不信的。
“大兄,我的身體你是知道的,但是現(xiàn)在你覺得我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并未反駁什么,曹騰只是淡淡地說道。夏侯博仔細(xì)看了一下曹騰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弟,你的氣色的確是好多了,可是這和你說的那個先天之氣有什么關(guān)系?!薄叭昵拔以诼尻柎蟛。t(yī)也治不好我,后來我府上的管家不知從哪找了個道士來,竟是將我治好了?!辈茯v緩緩道,“后來那道士教了我一套呼吸吐納之法,我練習(xí)至今,身體方才如此強(qiáng)健!”
“大弟,你是想讓我把這套呼吸發(fā)以后教給瞞兒!”夏侯博恍然悟道?!安诲e,”曹騰點(diǎn)了點(diǎn)頭,“至剛易折,大兄,我雖然不懂武學(xué),但是也清楚你的武技過于剛猛,不過卻失之長久。所以!”“不用講了,我明白!”夏侯博打斷了曹騰的話,“我以后一定會教給瞞兒的,你放心!”“不過你說的那個先天之氣是什么東西?”
“我大病初愈后,那道士曾在我府上住了一段時間,曾經(jīng)聽他提起過,人于母胎,乃是行胎息之法攝天地之氣為己用,故而人乃萬物之靈,只是待得出生之后,化體為濁,于母胎中所凝聚的先天之氣散盡,是以人以后會為惡氣所襲,百病叢生!”曹騰解釋道?!澳堑朗空f那么玄乎,真的假的!”夏侯博臉上頗有幾分懷疑之色。至于小瞞兒,則是眨巴著眼睛希望曹騰說的是真的,那么的話說不定有先天之氣的他也許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潛力也說不定。
“不是玄乎!”曹騰搖了搖頭,“我后來曾經(jīng)問過宮中的太醫(yī)和太學(xué)府的學(xué)士,證明那道士說的頗有幾分道理?!薄澳遣m兒和那先天之氣有什么關(guān)系!”夏侯博看向了曹操?!澳堑朗吭?jīng)說過,天下人海之中有些人天生異稟,出生以后能夠凝聚先天之氣而不散,若是有機(jī)緣能得遇高人,為其散氣入體,打下根基,那么將來于習(xí)武修身是有著莫大的好處,若是能夠同時以道門呼吸吐納法修行,那么便是修仙也是等閑事罷了!”曹騰答道。
“大弟,你要說這于習(xí)武修身是有著莫大的好處,我信,但是修仙一說,過于荒誕了!”夏侯博如此說道,床上的小瞞兒亦是差不多的想法,不過小瞞兒心里還是很希望那道士說的是真的,至少那樣他起碼以后習(xí)武時基礎(chǔ)要比其他人好多了。
“大弟,你怎么確定瞞兒就是天賦異稟,能夠凝聚先天之氣而不散!”夏侯博突然問道。“大兄,我練那吐納法也有三年,對于這氣學(xué)也頗有心得,至于根據(jù),我只能說是感覺罷了!”曹騰已是走到了曹操身邊,一雙白皙的手開始上下翻飛,不停地按在曹操的經(jīng)脈穴位上。
見曹騰如此,夏侯博知道曹騰定是在用某種手法來進(jìn)行他自己所說的散氣入體,萬萬打擾不得,于是夏侯博站到一旁,靜靜看了起來。而身受其法的小瞞而此刻卻是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受用,隨著曹騰的手位移動,他身上就好象有一股熱流涌動,暖洋洋的,讓人感覺很是暖和。
半個時辰過后,曹騰終于停了下來,臉上早已是汗水澄澄,面色蒼白,一陣暈眩涌上,曹騰竟是摔在了地上,“大第,你這是怎么了!”見曹騰摔到,夏侯博幾步跳了過去,一把將曹騰扶上了床?!拔覜]事,只是有點(diǎn)虛脫罷了,休息會就沒事了!”見夏侯博一臉的擔(dān)心,曹騰揮手道。
見到祖父為了自己如此這般模樣,小瞞兒心里是五味陳雜,這樣的情份,他何以為報,一時間小手竟是抓著曹騰的衣角越發(fā)緊了?!按蟮?,你可千萬別騙我啊!你看瞞兒抓你也是抓得如此之緊,他也在擔(dān)心你啊,你要是有什么,可千萬別瞞著我??!”深知曹騰脾性的夏侯博縱聲道, 但事實(shí)卻的確如夏侯博所想,曹騰騙了他和小瞞兒,他所使用的散氣入體,本就極耗心神,再加上他本就體弱,練習(xí)吐納之法時間又是不長,這一番施為,已是讓他的身體受損頗大,恐怕今后日子也是不長了,不經(jīng)意間,小瞞兒的到來已經(jīng)讓這天下有著微妙的改變了。
“我不打緊,你不必?fù)?dān)心!”曹騰微微笑著安慰道,然后竟是強(qiáng)撐著硬將吐納之法教授給了夏侯博,希望他日后能教導(dǎo)曹操練習(xí),卻殊不知小瞞兒已是心內(nèi)已將他所說記了下來。是夜,祖孫三人自是同塌而眠,兩個老人所不知道的是,小瞞兒在他們兩個熟睡之后,竟是無聲地看著他們兩個,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