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在云大掌門動身回山之前,他便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那武大再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將會是怎樣的怨氣沖天。
但是,云邪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居然會估計錯。
準確的說,這一回,他只猜對了一半。
當?shù)迷拼笳崎T一行浩浩蕩蕩,穿越無數(shù)個萬眾矚目之后,終于回到空蒙山的山腳之下的時候,那被用長長的加持了禁制的麻繩所拴著的守山鳥武大同志,依舊被拴著。
可憐的武大同志,作為空蒙派唯一的留守人員,他并沒有傷心欲絕以淚洗面,也沒有發(fā)憤圖強高度戒備,這丫的,純粹就是在靠著一株被他雙爪給劃拉的只剩下一半的大樹干,在打瞌睡……
當然了,就算是在打瞌睡,鳥大王也還是鳥大王,其感覺之敏銳,從來不變。
于是乎,當?shù)盟畲蟮某鹑嗽拼笳崎T帶著數(shù)千空蒙派之人原道回家,一踏入空蒙山山腳地界的時候,前一刻還在瞌睡做白日夢的武大同志,立刻一個激靈雙爪握樹干,跳了起來。
眾人看他那兩爪掄大樹干的架勢,很懷疑他是不是干脆就要拿數(shù)開砸,砸破大步走在最前面的云大掌門的腦袋。
“唳!”
“吼!”
其實,云邪是可以想象武大同志心中對他的怨恨的,這不,這丫的連最基本的獸類兩重奏標志性吼叫都給在頃刻之間亮了出來。
要知道,此時此刻的武大,所保持的可是人形,何況他是能說話的,卻被云邪給刺激得生生失語了。
要說,本來嘛,當初云邪下山之時,雖然挺惡劣的故意拿了武大同志當做磨刀石,還把這磨刀石給虐得既不成人形更不成鳥形,但本身就是個野獸類的武大,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依舊是崇拜強者的,盡管武大很驕傲,不愿意承認別人比他強,更不愿意承認某人進步太神速遠超于他。
但,敗了就是敗了,被現(xiàn)實一遍又一遍磨啊磨直直磨掉了自個兒身上太多棱角的武大,很自然的,從內(nèi)心深處來講,對大敗他的神人云大掌門,已然佩服了,雖說不至于心服口服,但也相差沒多少。
那時,對于云大掌門這個罪魁禍首的怨恨,便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少去許多。
只是,后來,這丫的居然一去不回,更據(jù)傳在外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他更聽空蒙山某位小弟子悄悄的說,他們偉大的掌門比那守山的武大當初還囂張還拉仇恨。
一聽這話,當時武大就不爽了。凡事都要爭個第一的武大,他立馬覺得,就算是被人討厭,那他也應(yīng)該是被人最討厭,就算是搗亂,他也應(yīng)該被人認為是最搗亂。
所以,一想到某個禍害在外竟然比他還受“歡迎”受關(guān)注,武大同志,當然不爽了,更羨慕嫉妒恨了。
自然的,一般人是理解不了這有什么可值得羨慕和嫉妒的。
只說,于是乎,武大每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不眠不休,全蹲在了空蒙山山腳最顯眼的位置,等著某禍害回山,以便自己能在第一時間或偷襲或光明正大的向他挑戰(zhàn),暴揍他一頓!
只可惜,武大左等右等,愣是連云大掌門一根毛都沒等到。
再后來,聽說云大掌門在外鬧得太厲害動靜太大,空蒙山的那些個自從某天開始便就每天伸長脖頸瞪大眼一塊兒與他蹲著干等的弟子們,上上下下終于集體的坐不住了,竟然是全下了山,主動“抓”人去了。
武大本來也是吵著鬧著要去的,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到底是想去看熱鬧還是想渾水摸魚抑或是純圍觀,其結(jié)果就是,得了條禁制加持的長麻繩!
那些個該死的小屁孩兒??!竟然將鳥大王他活活當條守山犬,拴在了空蒙山的山腳入口處,除了方圓十數(shù)丈的小小范圍之外,哪里也去不得!
這不是活活剝奪他做鳥的尊嚴做王的自由嗎!
于是乎,本來心底已經(jīng)沒有多怪罪云大掌門的武大同志,怨念的又開始將他當做一切罪惡的源頭而狠狠的恨上怨上了。
這不,一見著云大掌門居然帶著那山上所有屁孩兒們大步悠閑有說有笑走回來了,武大同志立刻便就大叫大吼兩聲,騰地拔樹大躥而起!
其躥起大沖的方向,自然是云大掌門的所在。
但是……
麻繩的長度是有限的啊,換言之,武大同志如今的活動范圍太有限了……
“吼!吼!吼!”
連吼三聲,頸上麻繩被拉扯出一個驚人的直繃面容,但饒是如此,武大的爪牙就是碰不到云大掌門一丁半點。
云大掌門站在十數(shù)丈范圍之外,好整以暇的攏了攏自己差點條件發(fā)射出招的雙手,再撫了撫自己背后就快要躁動的修羅刀。
最近他雖然沒咋動殺戮,但受人挑撥的次數(shù)著實天頻繁,難免的,自個兒的靈刀修羅,受了感觸,也可以直接說那是受刺激了,誰叫修羅刀本就是大兇嗜血好戰(zhàn)之物呢?
這不,一遇著武大同志甫一見面便就如此不知死活的大撲特撲,修羅刀有變化了。
但,云邪并未從武大的身上瞧出半點的殺意,在他看來,這位前任鳥大王現(xiàn)任守山鳥,再怎么說現(xiàn)在也是空蒙山的所屬物,不論是殺了還是虐了,都有點可惜。更何況,在云邪看來,這武大,不過就是性子固執(zhí)了一點焦躁了一點外加不知錯不認錯了一點,其他的方面,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至少血統(tǒng)純凈神秘又古老,能力特殊,實力也不錯。
而且,云邪也算是個明白人,他曉得如此這般怪異行徑的武大,其實只是面子上放不下來罷了。
要說,云大掌門不管是看人看獸還是看物,總有一個特點,看得順眼很重要,實力那就更重要了。
于是乎,在云邪的內(nèi)心深處,他其實對于眼前這個正沖他張牙舞爪又叫囂找死的鳥大王,還是存在幾分寬容的,畢竟,這丫是一塊好的磨刀石,也曾陪著他一塊兒對戰(zhàn)許多次不是,更為重要的是,這鳥嚴格說來,現(xiàn)在是他座下空蒙山的一員。
“吼!”
云邪倒是難得寬容了,可面子上抹不開的鳥大王他不干了呀。
“啪!”
眼看自己爪牙不能碰到云大掌門,武大想都沒有多想,便將自己雙爪中所緊緊扛著的半截大樹干,立馬沖著云邪的腦袋,直接扔出去了。
結(jié)果可想而知,既不是傻蛋又不是三腳貓的云大掌門,輕輕松松,看起來連個腦袋都沒偏似的,那大樹干便就乖乖的擦邊不痛不癢飛走了。
“唉?!?p> 云邪嘆息,正要開口想著怎么安慰安慰這個就是不知趣的武大,卻見這武大自個兒皺眉嘟嘴,回身靠回原來的地方,閉眼睡大覺放棄了。
“啪?!?p> 空蒙山的山腳再度響起好一聲清脆重物落地聲,這一回卻不是有哪個誰在繼續(xù)扔樹干,而是某鳥靠回原來的位置卻生生忘記了自己所靠的半截大樹干,早就被自己一把抓起來還扔出去了。
于是乎,很果斷的,武大同志閉著眼摔了個四腳朝天。
只見武大俊臉一紅,那狹長的兩眼閉得更緊了,反正就是死活不睜眼。
“哼!”
許久之后,武大重重冷哼了一聲,那冷哼聲音之大啊,都快在這空蒙山山腳造成了回音。
“噗!”
“哈哈哈哈!”
不知是誰最先開始噴笑,緊接著是更多的人大笑了起來。
那在笑聲中臉蛋越來越紅且兩眼越閉越緊的武大同志喲,這是個多么幼稚的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