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辰禮物
在阮杏顏的印象里,世上非常壞的壞人還是少數(shù),而且她也只是在新聞上看到,生活中并沒有認(rèn)識到一個真正大奸大惡的人。她覺得那種既觸犯人的道德底線,又傷害到了他人的人就是最可怕的人。
阮杏顏在十七珺面前就覺得自己是個小壞人,因?yàn)槭攥B太純善,善良的連條魚都不敢殺。但是她活在現(xiàn)世,站在的是眾人的媒體光芒下,看似光鮮,卻受到不少人的攻擊,在人前背后她受到的是各種不一樣的待遇。她是私生女,從小就受過別人的語言中傷,老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對待傷害她的人,她也漸漸的學(xué)會了反擊。
隱居避暑了近兩個月,阮杏顏只學(xué)了一樣,那就是偷懶。十七珺教她習(xí)醫(yī),她看到密密麻麻的繁體字的時候,就起了懶惰的心思。她連字都沒認(rèn)全,就不要說看書了,那對她真是個極限挑戰(zhàn)!上了十多年的學(xué),她覺得自己又要從頭念起了。
十七珺每每無奈的搖頭,阮杏顏就會覺得自己像是犯了大錯一樣,虛心認(rèn)錯,繼續(xù)認(rèn)真起來。但對于一個從小就不是學(xué)霸的中等生來說,這對她是個考驗(yàn),三分鐘熱度過后,還是會想著偷懶。她只是上戲藝術(shù)班的一個普通大學(xué)生罷了,醫(yī)學(xué)是個她難以突破的深奧課程。
她為自己找各種借口。
“師父,我們?nèi)ゲ伤幇?。”她寧可在外面找各種各樣的草藥,雖說會有些累,但是卻不會心累。
“外面太熱,你身體會吃不消?!笔攥B搖頭。
“那我們今天做包子吃吧,餓了?!?p> 十七珺無奈的笑,“我去做,你繼續(xù)看?!?p> 阮杏顏越來越覺得他是個稱職的師父,嘆了口氣,趴在桌上沒精打采的繼續(xù)念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字。
“師父,我們換一樣學(xué)吧,你教教我別的,好不好?學(xué)醫(yī)好難,我都看不懂,怎么能記得???”看了半個月的醫(yī)書她終于撐不住了。
十七珺略想了想,揚(yáng)手一本書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易經(jīng)?”
十七珺點(diǎn)頭,“這本書可以作為入門。”
阮杏顏翻開,一字一字的念了一句,“第一卦,乾乾為天乾上乾下乾?!比缓箢D了住了,“師父,這是入門學(xué)的?”她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笨了。
然后她面前又接連多了幾本,連山,歸藏,素問,靈樞,山海經(jīng),一本接著一本,阮杏顏看的眼睛都花了,她說,“果然是博大精深!”
十七珺卻笑了。
“師父你在笑話徒兒太笨了嗎?”
十七珺只是笑,不說話。
“哎,師父,你是不是嫌棄徒兒太笨了,會拉低你的智商?!彼鄲乐f。
他伸手揉揉她頭頂?shù)陌l(fā),“杏子,為師不會嫌棄你。為師學(xué)了一百年,而你才剛開始學(xué)而已?!?p> 阮杏顏突然想起來他師父是兩百歲,而她還沒過十九歲,“對啊,師父,我還沒滿十九歲?!?p> “沒滿十九歲?”
阮杏顏點(diǎn)頭,卻突然看到院中突然出現(xiàn)白色的身影,站起身,“小白,你回來了?”
十七珺看著她飛奔出去的身影,想到她的生辰,七月初七,正是后日。
阮杏顏在七月初七這天一如往常的起了身,到了廚房,看到他師父給她溫著的紅豆粥,她邊吃邊跟院子的小白虎說著話。
沒等到十七珺來找她,阮杏顏樂得自在,為了逃學(xué)偷偷出了院子,小白虎在她身后遠(yuǎn)遠(yuǎn)跟著。她進(jìn)了湖后邊不遠(yuǎn)處的林子,她一路走一路歇息,看到能吃的東西,就會采下來帶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小白終于跑到她身邊咬著她的裙擺不放。
阮杏顏不懂了,“小白,你做什么?”
它嘴里發(fā)出一個“吱唔”的聲音,牙齒還咬著不放。
“這是讓我回去的意思?”她問它。
它放開它往回走去。
阮杏顏一撇嘴,“憑什么聽你的?”這小東西以前可從不給她個好臉色。
“呼……”它又?jǐn)r了上前,擋在她面前,怒氣沖沖的瞪她。
“瞪我也沒用,你來吃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吃了我你就是忘恩負(fù)義?!比钚宇佊掷^續(xù)錯開它的身往另一邊走。
小白虎又?jǐn)r上來,趴在她面前一副乖順的模樣。
阮杏顏還是不理它。
它突然一躍而起,在她的驚呼中,把她撲倒在地。
“小白!”她怒叫,真想不到它這個小小的身板兒怎么有這么大力氣的。
它低頭舔了她的手背。
阮杏顏哈哈笑起來,“你這個小虎精,現(xiàn)在肯我摸你頭了?”她笑呵呵的摸著小白虎的腦袋。可是下一刻卻聽到“嘶嘶”的聲音,她驚得冷汗滴滴,原先拿著的東西全都丟了,連忙站起身提著裙子撒腿就逃。等她跑出了林子,已經(jīng)氣喘吁吁,可是身邊的小白虎卻像是閑庭散步,抬著小腦袋一步一步從她身邊慢慢走過。
阮杏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幫了她的忙,它這是驕傲了?還是在看她的笑話?
回到碧璽園,她悄悄進(jìn)了房間,先換了身衣裳和繡鞋,這才出了房間。
“師父?!彼齽偞蜷_房門,就見十七珺站在門口,有些懷疑她的行為是不是被她師父都看在眼里。
“送你的?!彼拇笫职變簦逯感揲L,躺著一支玉蝶長簪。
阮杏顏一瞬間愣住了,心跳漏了幾拍,抬眼看他,卻見他目光澄清,淺笑相迎。她暗呼一口氣,伸手去拿,“師父,送我禮物是為什么?”
“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送你的生辰禮物。為師還幫你做了一桌菜。”
“可是,你怎么知道買這個?”她拿在手里問他。古人送簪子和鐲子不是代表有情嗎?
“為師問了店里的老板娘,她幫我選的?!?p> “你怎么問的?”
“就問她送給十九歲的姑娘該選哪個。然后她就幫我挑了個簪子,我自己選的這個樣式,你喜歡嗎?”
阮杏顏高興的回答他,“喜歡,師父不管送什么徒兒都會喜歡?!彼裁靼琢耍仪槟抢习迥镆詾樗x給心上人的。
“為師幫你帶上?!?p> “好?!?p> 她笑意盈盈的遞給他,站在他身前。
他笑容柔和,長臂揚(yáng)起,玉簪插在她的發(fā)間。
此刻的時間若是靜止,畫面定是極為美好。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那一刻彼此心間的溫暖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