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闖進我的府邸逼債,不讓你們嘗嘗厲害,不知道我秦爺?shù)膮柡?!”秦君豪咬著牙冷笑,手臂一振,一把托高手里的石獅子,輕松的換到另一只手。
千斤重的石獅子,幾個成年男子合力都很難撼動,卻被秦君豪這樣單臂玩弄于鼓掌之間,刀疤臉一眾駭?shù)哪康煽诖?,一個個臉色突變,先前的囂張氣焰一掃全無,院子里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秦君豪如巋然大山一般托著那石獅子穩(wěn)步向前,每向前邁出一步,身后的青石地面就會出現(xiàn)一道清晰的裂痕。
剛才還煞氣騰騰的一眾人這會子驚得目瞪口呆,瘦高個仰頭望著那只猙獰霸道的石獅子,嘴巴張的大大,腳下在不由自主的往后縮,刀疤臉顯然也沒有料到秦君豪有如此臂力,臉上的肌肉也是抽了幾抽。
秦君豪一言不發(fā),單臂舉著那只石獅子,刀削斧鑿的臉上線條犀利,扎實的步伐一步步逼近刀疤臉?biāo)麄?,醉醺醺的雙眼漲得猩紅,好像要將他們撕成碎片。
刀疤臉吞了口口水,叉在腰上的手抖了抖,身子本能的想往后縮,可是,后面卻沒有退路,因為他的那群手下已經(jīng)早一步縮到了刀疤臉的背后,逼得他不得不站在最前面跟秦君豪直面對決。
“有老大在,弟兄們不用怕!”瘦高個的聲音從后面那一伙擠擠嚷嚷的身影里發(fā)出來,這拍馬的話此刻卻拍在了馬腿上。
刀疤臉心臟砰砰亂跳,估摸著石獅子砸下來的威力,刀疤臉的心底如鼓在擂,恨不得即刻就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可是,性命固然重要,但面子也丟不起,尤其是往后還要繼續(xù)在手下們面前立威。刀疤臉心一橫,死撐著往前邁出半步,目光緊緊盯著秦君豪托著石獅子的手掌,顫抖著手指著步步逼近的秦君豪,色厲內(nèi)茬的吼叫,“秦君豪,別仗著自己有把蠻力就可以胡作非為,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再過七天就是最后期限,到時候你再拿不出銀子,我們公堂上見!哼哼,到時候官府封了你這宅子作抵押,就別怪刀爺我絕情!兄弟們,走了!”
話音剛落,刀疤臉手一甩,扭頭就朝大門口狂奔而去,性命當(dāng)然是最重要的,當(dāng)然,撂下一句狠話,也算是挽回一些顏面吧!群龍無首,頓時慌做一片,身后那般兄弟忙地踉蹌著跟上,瘦高個出門坎的時候被后面人擠了一下,頭磕在門邊石壁上,痛的他狂叫。
身后傳來秦君豪得意的大笑,接踵而來的是轟一聲巨響,地面為之一震,碎裂的青石地面和那些濺起的石頭碎屑,砸在后面那些人身上,又傳來一片悶哼。
瘦高個回頭一看,只見秦君豪那廝竟然將石獅子扔了過來,這下,再也顧不得痛,趕緊抱頭鼠竄。
刀疤臉一口氣跑出半條街,頭也不敢回,直到確定遠(yuǎn)離了秦家大宅,這才在路旁找了一棵大柳樹停下,扶著樹干大口的喘氣。小腿肚還在發(fā)軟,手心腦門上全是汗。
身后的兄弟們也陸續(xù)追上,大伙都是滿臉驚恐,瘦高個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咒罵。
“秦君豪那瘋子力道真是大的驚人,那么重的石獅子要砸下來,咱們不壓成肉餅才怪!還好咱跑的快,真是好險哪!”又有個家伙在那邊后怕的感嘆,刀疤臉聞言,嘴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悄悄摸了把自己腦門上的冷汗,雖然一手緊扶著樹干,但身子還是氣的發(fā)抖。
瘦高個目光滴溜溜的轉(zhuǎn),大聲的呵斥那個說話的,“廢話,他秦君豪再厲害還不是仗著一把蠻力,有什么用?論智謀,論武力,論氣勢,論膽量,他怎么能跟我們老大比?給老大提鞋他都不配!沒瞧見剛才老大最后那番警告的話,多有氣勢!秦君豪這會子肯定嚇得屁滾尿流,你們信不?反正我是信了,老大,你說是吧?”
刀疤臉猙獰的臉上扯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嘿嘿干笑了兩聲,松開扶住樹干的手。
“瘦哥說的對,老大就是老大,就連跑路的樣子都是我等不能比擬的,小弟這回又長見識了!”不知道是哪個家伙馬屁又拍在了馬腿上,刀疤臉的臉頓時一僵,一拳砸向面前的樹干,柳樹抖了幾抖,簌簌落下一圈柳葉。
刀疤臉牙關(guān)咬得咯咯作響,瞪著那柳樹,目露兇光,好像那柳樹是秦君豪似的,咬牙切齒的咒罵,“姓秦的這臭小子,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運,那么大力道真是不容小覷,看來,是我低估了他,不過,在這青牛鎮(zhèn),還沒有我刀疤三擺不平的事,這事,我跟他沒完!”
瘦高個諂媚的一片片拿掉落在刀疤臉肩上的葉子,小眼睛里滴流著詭秘的光,“在青牛鎮(zhèn)誰不知道我們老大的威名?那秦君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是他倒霉,往后別想過好日子。我們老大只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像踩死螞蟻那樣踩死他秦君豪,你們說對不對?”
“對,老大厲害,老大威武!跟著老大,吃香喝辣!”
刀疤臉平素聽到手下們這些狂贊的口號,喜滋滋輕飄飄,不過今天,被秦君豪那壯舉,嚇得臨陣脫逃,不止雙腿,心底也有點發(fā)虛。
狠狠瞪了一眼眾人,罵道,“都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廢物,竟會說些沒用的屁話,趕緊的,每人給我想出一個辦法來對付那姓秦的,不把他往死里整,我就是不是刀疤三!”
“老大,您不是說再給他們七天時間,再不行就告去官府嗎?”又有迷糊的家伙好奇發(fā)問。
刀疤臉想都沒想一巴掌拍過去,“蠢材,腦子被驢踢了還是咋的?跟了我?guī)啄赀€摸不清自己是混哪條道的?官府?我刀爺不稀罕!”
“老大,您消消氣,小的倒是有個注意,準(zhǔn)保那秦家人一定乖乖交出銀兩,不僅如此,運作的好,咱們不止能收回本息,還能撈到那所大宅子?!笔莞邆€站出來獻(xiàn)計。
瘦高個是刀疤臉的得力左右手,在這群人里也是腦子轉(zhuǎn)的最快的,刀疤臉一聽可以得到那所在青牛鎮(zhèn)占地面積最大的秦家宅子,目光頓時亮了,“快說?!?p>瘦高個湊過來,貼著刀疤三的耳朵耳語了一番,瘦高個笑得詭秘,刀疤三則是雙目大放異彩,摸著下巴,滿臉滿眼全是貪婪,“雖然那秦君豪的臂力有點阻礙咱們成事,但咱們可以跟他玩陰的呀,我就不信,就算他秦君豪招架的住,他那柔弱怕事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可不能,到時候,他就算有匹夫之勇,還不乖乖向我們低頭?”
刀疤臉摸著臉上的刀疤,抬頭望天,“是哦,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雖然我武功蓋世,沒有吃不進的獵物,但跟他玩點陰的,還蠻有趣的。嗯,還是瘦子你鬼主意多,就這么著!”
與此同時,秦家宅院里,秦家母子僵持著,秦母雙手緊緊拖住欲掉頭出門的秦君豪,臉上一片淚痕。秦君豪犟著脖子矗在那里,緊繃著臉,若不是那抓著酒壺的手指微微緊了緊,還以為是座雕像。
秦素素走出來,站在距離秦家母子幾步遠(yuǎn)的地方,目光淡淡又帶著好奇的望著秦君豪。
“君豪,聽娘一句勸,別再外面游手好閑了,更不要去沾惹那些惡人,他們是不講道理的,咱們?nèi)遣黄?,今天你雖然暫時把他們嚇跑了,但他們還是會陰魂不散的,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咱們呀!君豪,你回家來吧,娘和素素,都不能沒有你!”秦母緊緊拽著秦君豪的手臂,看著面前的兒子,這副蓬頭垢面,吊兒郎當(dāng)?shù)念j廢模樣,秦母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心里狠狠的剜著,眼眶一下子就通紅,大顆的熱淚滾出來。
相比較秦母的苦口婆心,秦君豪不止沒有半點慚愧,醉醺醺的赤目里反而有些不耐和厭煩,想將手臂從秦母的手里抽出來,秦母卻死死拽住不放,秦君豪目光一轉(zhuǎn),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妹妹,此時正值暮春,風(fēng)里有點微薄的涼意,秦素素大病初愈的一張臉,看起來越發(fā)的清瘦,血色漸少。
“素素,你身子好徹底了么,就這樣站在風(fēng)里?趕緊回屋去,再病了家里可沒錢給你抓藥!”秦君豪沒好氣的沖秦素素嚷了一句。
秦素素身子動了動,朝前邁出兩步,“哥哥,你回家吧,家里沒有你不行。你這樣在外面,我和娘,也放心不下?!苯裉斓乃?,穿著一身藍(lán)色的粗布衣裙,發(fā)絲在風(fēng)里有點凌亂,站在那里靜靜的望著他,嫻靜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秦君豪心里微微一突,不過半月不見,大病初愈的妹妹,怎么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哥哥已經(jīng)把那些壞人嚇跑了,他們下回就不敢再來,素素你別怕!”秦君豪的聲音稍稍溫柔了一點。
“我不怕,我是在為娘擔(dān)心,從我大病醒來,她就整日為你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