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一聲清脆的玉落之聲響起,一支不算精致的玉簪從仇夜雨的衣縫之中滑落地面之上。
此時,他只覺從傷口處一股極其暴躁而悶熱的氣流席卷全身,仿佛要將他身體燒干一般。
仇夜雨不及多想,急忙伸手封住了傷口處的幾處大穴。伸手入懷取出了銀針包,拔出銀針就一股腦的扎在了四條血痕的周圍。
“咦!”老婦一見玉簪臉上異色一閃,她撿起玉簪心中頓時一片忐忑。急聲道:“這個玉簪你是從哪里偷來的,快說?”
仇夜雨不言一語,自顧運起了全身功力以抵抗肆虐的暴虐之氣,他已無暇顧及老婦的問話了。
借著灑落的月光,老婦注視著仇夜雨半晌。忽然,她神色一緊前跨幾步來到了仇夜雨身前,伸手按在了他傷口之處。
一股更為濃厚的灰白氣流流轉(zhuǎn)于五爪之間,卻含而不發(fā)。
籠罩在傷口上的幾股灰氣,仿佛受到了吸引般朝著老婦灰爪中涌去。
仇夜雨頓覺舒暢了許多,待傷口處那火辣之感消去大半之際,他警覺地回手朝身前的老婦推了一掌。
老婦似早有所料飄飛出去,在佛堂案桌前穩(wěn)穩(wěn)落地,絲毫未傷。
“你怎么會有這個玉簪子,你是什么人?真像!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老婦抬目仔細地打量著仇夜雨,忽然目光一凝望著他胸口上的那一簇蒙蒙光亮,動容道:“你脖頸上戴的是什么?”
仇夜雨從衣領(lǐng)中取出了那塊白蒙蒙玉佩放于手心,悲聲道:“這塊玉佩是家母臨死時交予姑姑之物,在出谷前姑姑才返還于我?!?p> “果然是你,你們不是已經(jīng)都死在幽朦山谷的手中了嗎?”老婦人注視著仇夜雨手中玉佩許久,忽然說道:“你過來,讓老婦好好看看你?!?p> 仇夜雨低頭看了看小腹處的破口,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走上了幾步。
“真的有點像,你姓仇不姓葉,老婦說得對吧?你和你父親確實很像。”老婦雙手搭在仇夜雨肩頭之上,觀察一陣后感嘆道。
“外婆,你認出我來了!娘親說讓我來找您,孩兒找的您好苦?!背鹨褂瓴挥尚乃幔蹨I打轉(zhuǎn)。
此時老婦已經(jīng)老淚縱橫,惆悵道:“當年你娘被幽朦山谷所害之后,而你外公……悲痛之下,老婦建了這座佛堂。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回來,終于讓我等到這一天了?!?p> 老婦仿佛一下解開了心中的郁結(jié),激動道:“以前像你這樣過來冒認的基本都被我一抓抓死了,也都是你外公的杰作?,F(xiàn)在好了,你終于回來了?!?p> “這根玉簪中藏了一封母親的信,外婆拿出來看一下。還有這塊玉佩是母親讓我交給你的?!背鹨褂隇槔蠇D擦了擦淚濕的臉龐,激動的說道。
“嗯!”老婦五指一合,玉簪從中碎裂,隨后她揮手一展,細細地看起了薄娟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半晌,老婦瑩然抬頭,道:“不錯,是嫣兒的筆跡?!?p> “孩兒自小在幽谷中長大,今天終于見到您了。母親也可以在九泉下安心了?!背鹨褂戥h(huán)手抱住老婦腰肢,抽泣道。
“別哭,我苦命的孩子。告訴外婆,你母親是怎么死的?她不是被幽朦山谷所害了嗎,他們怎么會撫養(yǎng)你?”老婦內(nèi)心一片混亂,這十多年來的疑惑一下涌上心頭。
“幽朦山谷的七位叔伯對孩兒視如己出,怎么可能是他們害了父母。如今孩兒知道是誰害了父親和母親,孩兒一定會找他報仇的?!背鹨褂険u了搖頭,堅定地說道。
半晌沉思,老婦忽然間抬眼四處觀望了一陣,輕聲道:“看來是老婦誤會了,這其中的種種以后也只能靠你自己去解開了。孩子,把玉拿去放入佛像后面的孔洞之中?!?p> “外婆……”仇夜雨抬頭看向身前的老婦,不解道。
“別多說,照做就行了。”老婦神色嚴肅的低聲說道,這種猶如命令性的口吻讓仇夜雨心中也不由一緊。
仇夜雨點了點頭,身形一起飄到了佛像之后,伸手撩開帷幔一角,一手將玉佩套入佛像后面的凹痕之中。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傳開,佛像頭顱從中裂開,分成兩瓣掉落地面之上。
在佛像的脖頸之處,一座小小的蓮臺緩緩升起,其中竟有幾許白蒙蒙霧氣飄然升起,霧氣中似有一物閃爍著淡淡的五彩之光。
仇夜雨雙目微微瞇起注視著蓮花,忽而迷茫,忽而興奮,忽而恐懼……紛紛涌上那俊秀的臉龐,他不由自主地向蓮臺探出手去。
“別碰!”老婦警覺地喝止,腳下一點就要飛躍而起,卻也遲了。
仇夜雨宛如不知,右手已搭在蓮臺之上,然而什么都未發(fā)生,一切如常。
老婦呆呆地望著仇夜雨,似乎在她心里應(yīng)該發(fā)生點什么,神情一片驚詫。
仇夜雨內(nèi)心之中狂猛一震,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半蹲而下。在他身上竟有五處地方疼痛難耐,身體仿佛也受到感染般竟然爆發(fā)出與五彩之物一般無二的五色霞光。
仇夜雨忽覺身體一片麻癢難耐,冷汗直流而出卻極其膠濁,在一瞬間仿佛虛脫了一般力虛。
淡淡的五色光霞越發(fā)的蓬勃濃厚,漸漸地將仇夜雨全身包裹其中,形成了一件五彩斑斕的外衣。
忽然,異變突起。在黑夜中,小閣樓爆發(fā)出幾束光鮮的五色霞光。
這些霞光徹底地穿透了黑夜直射遙遠的天際,甚至將周圍十幾座閣樓都映照其間。
漸漸地,仇夜雨只覺身心慢慢地平和了下來。他與五彩之物竟然產(chǎn)生了共鳴般一齊一閃一閃地閃耀著五色光芒。
“這是……”老婦從指間縫隙中看著眼前這耀眼的一幕,驚道:“靈玉認主?”
仇夜雨已經(jīng)近忽忘我地體會著五彩之物與他的心靈交流,腦海中一幅幅刻畫文字的畫面緩緩飛過。
不到半晌,老婦似乎聽到了什么,眉頭微微奏起,抬步擋在了佛像前方。
仇夜雨似乎也感到了什么,身形飛旋飄飛而起。在漆黑的夜里,一道五彩霞光高高串起,閣樓屋瓦在五色光霞的沖擊下紛紛化成了碎片灑落下來。
率先奔入佛堂的是黃巖,他目光掃過老婦,二話不說地飛躍而起。雖然身材肥碩卻身輕如燕,比仇夜雨雖有不及卻也相差無幾了。
隨后躍起的是另一個長須老人和韓伊文,兩人分左右在黃巖身旁站定,均是一副如臨大敵般望向前方耀眼的五彩之處。
三人呈圍攏之勢與五色霞光環(huán)繞的仇夜雨對峙著,在霞光中雖然無法看起其容顏,然而那單薄的身軀卻若隱若現(xiàn),只要稍加辨認卻也不難認出。
“你是葉雨兄弟?”韓伊文驚疑不定地試問道。
仇夜雨緩緩舉起手中五彩之物,自語道:“這是什么東西,怎么好像和我是一體的?”
當聽到韓伊文之言,仇夜雨也只是輕輕側(cè)了側(cè)頭,并未直接回答什么,自付道:竟然引來了外公和姨夫,也對,這么大的動靜??磥碇挥邢刃须x開這里。
仇夜雨思索之間,自顧拿出一顆黑色珠子,一彈飛向半空。
緊接著,他飛快的彈指而出,一朵梅花氣團高高飛起迎向掉落下來的黑色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