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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大清

第十六章 節(jié)外生枝

禍害大清 吳老狼 4489 2011-06-01 13:04:15

    偷偷抹著眼淚,主動跑來接受愛國主義教育的盧大縣令悶悶不樂的帶著一大幫無良家丁和漢奸侍衛(wèi)離開了廣州大屠殺遺址,上車開始趕往廣州城。一路上,盧大縣令都是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fā),臉上不露半點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可雖說這樣,已經(jīng)從車夫位上換下來的肖二郎還是小心翼翼的向盧大縣令問道:“峰少爺,你怎么了?是不是還在火大,還在埋怨小的亂說話給你惹麻煩?如果真是這樣,那小的就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說這些話了?!?p>  “你怎么知道我還在火氣大?從那里看出來的?”盧大縣令有些驚奇的問道——因為被劉玄初教訓(xùn)自己城府不夠,盧大縣令現(xiàn)在可是一直在練習(xí)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肖二郎傻笑著答道:“少爺,你一路上一直不說話,還有神情也有不高興,小的當(dāng)然看得出來了?!?p>  “是嗎?連你都看得出我的心思,看來以后我還得多在這方面練一練,免得下次和老師見面,老師又說我城府不夠?!北R大縣令笑了起來。見盧大縣令露出笑容,肖二郎松了口氣,忙問道:“少爺,你到底是那個地方不高興?說出來告訴小的,小的只要能辦到,就一定為你赴湯蹈火?!?p>  盧大縣令努力又笑了笑,心說我不高興的地方能告訴你么?我要是這個時候在廣州城外大喊尚可喜是個畜生,是個屠殺同胞的鐵桿漢奸,我要殺他全家給廣州百姓報仇——那我就不是封大膽,是封大傻了。哦,不,要想鍛煉城府,我首先得完全融入盧一峰這個身份,要不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那麻煩可就大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自己也得認(rèn)為自己就是盧一峰了。正盤算間,那邊代替肖二郎趕車的孔凡林則湊上來問道:“盧大人,你今天不進(jìn)廣州城,非要先來這里看看當(dāng)年的廣州共冢,是不是在那一年,你家也有人死在廣州啊?”

  “那倒不是?!北R大縣令本想隨口承認(rèn)這個理由,但考慮到自己遲早會被滿清朝廷和吳三桂這些各方面勢力查清楚祖宗十八代,如果亂承認(rèn)了這個理由只怕反倒會引起他們的疑心,所以盧大縣令立即矢口否認(rèn),又佯做神秘的說道:“其實,我是一直在奇怪一件事——十七年前定南王爺在廣州殺了這么多人后,為什么容許釋真大師雇人收尸,燒尸積山,這不是給自己的臉上抹黑是什么?所以我才想親眼來這里看看,看這里究竟有沒有這么一座共冢??墒堑搅诉@里以后,我親眼看到了這座共冢,我就明白定南王爺?shù)牧伎嘤眯牧?,也明白王爺?shù)母呙髦幜??!?p>  “定南王爺?shù)氖裁戳伎嘤眯模坑钟惺裁锤呙髦??”孔凡林追問,又看看左右同伴,壓低聲音說道:“盧大人,雖然咱們兄弟的交情不錯,可是你也明白,這種事我如果不向王爺稟報,萬一別人悄悄稟報了,兄弟我可就沒辦法向王爺交代了?!?p>  “兄弟明白?!北R大縣令微笑點頭,向孔凡林表示謝意,又微笑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平南王爺故意允許釋真大師收尸積山,不是給廣東百姓看的,而是給朝廷看的!你們可惜想想,如果你們是朝廷的尚書宰相,來到了這里看到這座山這么高的共冢,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平南王爺對朝廷確實是忠心耿耿,為了我們大清江山永固,付出了多大的犧牲?承擔(dān)多大的罵名?對定南王爺還能不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這座共冢,對平南王爺來說,實際上是一座對大清忠心耿耿的豐碑啊!”

  “怪不得啊。”孔凡林恍然大悟,搔著腦袋說道:“還是盧兄弟讀過書有見識,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明白了,如果換成我是朝廷里的尚書宰相,王爺貝勒,來到廣州看到這座共冢,也肯定會非常喜歡平南王爺?shù)?。倒是我們平西王爺傻,怎么不在昆明也弄這么……算了,這種事還是少說的好,我們云貴軍隊可不亂殺百姓?!?p>  “吳三桂也就這點好了,起碼沒幫滿清韃子搞大屠殺,否則的話,我寧可去臺灣投鄭經(jīng),也不想給他當(dāng)西選官?!北R大縣令心中嘀咕一句,又嘆了口氣,說道:“這種事是不能多說,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進(jìn)廣州城吧,要不然就得在城外過夜了。”孔凡林點頭答應(yīng),加了兩鞭便快馬趕往西面的廣州城。

  還好,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廣州城,下午申時才剛剛過半,盧大縣令一行還是順利的就進(jìn)到了廣州外城,在破敗凋零的外城街道上又一次偷偷抹了眼淚后,盧大縣令一行總算是來到了戒備森嚴(yán)的廣州內(nèi)城門前??删驮谶@時候,封翔一行被內(nèi)城城門前那幫子漢奸守軍給攔住了,說什么都不許封翔等人進(jìn)內(nèi)城。

  “說了不能進(jìn)就不能進(jìn)?!背情T官神氣活現(xiàn)的說道:“馬上就是酉時了,內(nèi)城許出不許進(jìn),要是混進(jìn)去了刁民,驚擾了王爺,你們誰吃罪得起?”

  “門官大人,我們是平西王爺派來的人?!笨追擦帜贸銎轿魍醺_出的通關(guān)官防,微笑著解釋道:“大人請看,這是平西王爺開給我們的官防,上面的盧一峰盧大人,就是這位大人。這是平西王爺?shù)挠≌?,請大人看仔?xì)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p>  “平西王爺派來的人?”那城門官瞟了一眼孔凡林手中的官防路引,忽然粗暴的一揮手,兇神惡煞的說道:“不行!就算是真的也沒用,平南王爺有令,內(nèi)城閉門之后,除非是有王爺?shù)氖至罨蛘叱⒌氖ブ迹駝t不管是誰都不許進(jìn)城。要進(jìn)內(nèi)城,等明天卯時!”

  話說到這步,那城門官敲詐勒索的意圖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要換了其他的人,十個有九個都得乖乖掏腰包送上買路錢了——可孔凡林是什么人?盧一峰當(dāng)初去拜見吳三桂的時候,在孔凡林這幫侍衛(wèi)面前買路錢掏了幾十兩都得吃好幾次閉門羹,幾時又受過這樣的氣?所以聽到這話之后,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的孔凡林立時就勃然大怒,破口大罵起來,“操你娘的,給臉不要臉,平西王府開出的官防路引也敢刁難,你他娘的活膩味了?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會進(jìn)不了這個廣州城?”

  “他奶奶的!敢罵老子?”那城門官脾氣比孔凡林還火暴,一蹦就是三尺高,喝道:“弟兄們,操家伙,把這些鬧事的王八羔子拿下!他娘的,就算是平西王府又怎么樣?這里是平南王府,還輪不到云南這幫土包子在這里囂張!”那邊城門守軍轟然答應(yīng),各挺刀槍就沖過來,孔凡林這邊的十幾個王府侍衛(wèi)也是一起拔刀,將盧大縣令護(hù)到了正中,惟有二郎是大叫一聲媽呀,一轉(zhuǎn)身就從盧一峰的胯下爬進(jìn)了馬車,很講義氣的藏到了盧一峰的背后——結(jié)果自然招來了咱們盧大縣令的一通白眼。

  “格格娘娘到——!”眼看氣氛劍拔弩張即將火并時,盧一峰一行的后方忽然有人不倫不類的長喝,“格格娘娘回府,眾人回避!”長喝聲中,果然有一隊如狼似虎的平南王府侍衛(wèi)簇?fù)碇惠v華麗馬車沖了過來,一下子就逼到了盧一峰等人旁邊,為首的一個王府侍衛(wèi)隊長出列喝道:“干什么?動刀動槍的,想造反么?”

  “于侍衛(wèi),你來得正好?!蹦浅情T官見援軍到來更是精神,趕緊上前添油加醋的說道:“于侍衛(wèi)你快請看看,這些從云南來的土包子實在太囂張了,仗著是平西王爺派來的人,天都快黑了非要進(jìn)內(nèi)城,不許他們進(jìn)吧,還又罵人又打人,還拔出刀來準(zhǔn)備砍人,就好象廣州內(nèi)城是平西王府一樣?!?p>  “操你娘的,你小子不故意刁難,我們會罵人?”孔凡林大怒吼道。那姓于的侍衛(wèi)班頭則一皺眉頭,向孔凡林等人問道:“你們中間誰是頭?我們平南王爺和你們平西王爺同朝為臣,你們?nèi)绻寝k公事,按規(guī)矩來就是了,為什么要這么欺人太甚?”

  “于侍衛(wèi)是吧?”盧一峰站了出來,向那侍衛(wèi)拱手說道:“下官盧一峰,是平西王爺派來求見平南王爺?shù)氖拐?。請于侍衛(wèi)明鑒,我們是按著規(guī)矩來的,首先出示了平西王爺開出了官防,又說明了來意,可這位門官大人卻故意刁難,說什么都不許我們進(jìn)城?!闭f到這,盧一峰向旁邊圍觀的百姓一指,平靜說道:“如果于侍衛(wèi)不信,可以問問旁邊的百姓,他們有沒有看到這樣的事?”

  那姓于的侍衛(wèi)環(huán)顧左右,見百姓們雖然不敢出言幫腔,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zé)盧一峰是在胡說八道,頓時明白盧一峰所說不假,不由回過來向那城門官重重瞪上一眼。盧一峰乘機(jī)說道:“于侍衛(wèi),可就算這樣,這位門官不但還是不肯讓我們進(jìn)城,反而要我們給他五十兩銀子的買路錢,還說就算是朝廷的傳旨?xì)J差來了,不掏買路銀子也休想進(jìn)這個城門,何況我們區(qū)區(qū)平西王府的侍衛(wèi)?”

  “放屁!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那城門官一聽急了。盧一峰則很平靜的說道:“門官大人,既然你沒有敲詐我們買路錢,那為什么不肯讓我們進(jìn)城呢?本來我們是想孝敬你一點茶水錢,可你要得這么多,我們這些窮侍衛(wèi)那拿得出這么多銀子?”

  “沒錯,我們那拿得出這么多銀子?”孔凡林等無良侍衛(wèi)心領(lǐng)神會的咋呼起來。那姓于的侍衛(wèi)認(rèn)定城門官故意刁難已是先入為主,現(xiàn)在聽盧一峰這么一說,不由勃然大怒,向那城門官怒喝道:“混帳東西,平西王爺派來的人,你也敢敲詐買路錢,活膩味了?”

  “于侍衛(wèi),卑職沒有??!”那城門官慌了手腳——這個姓于的侍衛(wèi)是直接隸屬于尚可喜的侍衛(wèi),雖然品級不高卻可以直接把話送到尚可喜面前,萬一這些話傳到尚可喜耳朵里,他這個城門官腦袋可就懸乎了。盧一峰則很認(rèn)真很有禮貌的向那城門官問道:“門官大人,既然你說自己沒有說過這些話,那你為什么不許我們進(jìn)城呢?”

  “我就想弄幾個茶水錢。”那城門官脫口答道。話音未落,孔凡林等無良侍衛(wèi)已經(jīng)咋呼起來,“于將軍,聽到了沒有?這小子自己承認(rèn)了!”

  “我沒承認(rèn)!”那城門官更是慌了,這才明白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竟然招惹上了盧一峰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禍害??上Э追擦诌@幫無良侍衛(wèi)卻不肯放過于他,馬上一起大叫起來,“你沒承認(rèn)?那你剛才說收茶水錢是什么意思?”盧一峰則心中暗樂,“他娘的,看你兇神惡煞的這副模樣,平時里恐怕絕對不是什么好鳥吧?老子要是不禍害禍害你,怎么對得起平時里被你刁難欺壓的老百姓?”

  “給老子閉嘴!”那于姓侍衛(wèi)也動了火氣,沖著那城門官咆哮起來,“少在這里丟王爺?shù)哪?,一會老子去稟報給王爺,看王爺怎么收拾你!”

  “于大哥,饒命?。 蹦浅情T官差點嚇癱在地上——這樣的事讓出了名殺人如麻的尚可喜知道,他還有命在么?趕緊雙膝跪下,磕頭如同搗蒜,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于大哥饒命,千萬不要稟報給王爺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p>  “出什么事了?怎么鬧成這樣?”又在這時候,后面的馬車轎簾之后傳出一個柔和動聽同時又有些冰冷的聲音,緊接著,轎簾掀開,一個丫鬟攙著一名漢人女子裝束的少女出來。待到看清那少女容貌之時,心靈上的小處男盧一峰心中不由一動,原來下車這名少女竟然生得頗為美貌,眼大嘴小,五官俊俏,皮膚白嫩如脂,十五、六歲的年紀(jì),雖然沒有完全長成的身材和姿色都要遜色孔四貞一籌,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青純氣質(zhì)卻十分獨特,神色淡漠目光冰冷,表情就像對周遭任何事物都漠不關(guān)心——用盧一峰的現(xiàn)代審美觀來說,那就是屬于這種年齡非常罕見的冷酷美少女。

  “長得不賴,很清純,是我喜歡的類型?!北R一峰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忙向旁邊的孔凡林問道:“孔大哥,你是平西王府侍衛(wèi)見識廣——這個女的應(yīng)該是尚可喜的女兒,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

  “盧大人說笑了?!笨追擦值吐暣鸬溃骸奥犝f平南王爺有一百多個兒女,平南王爺自己都弄不清楚兒女們究竟都叫些什么名字,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名字?”

  “一百多個兒女?尚老漢奸禍害了多少女人?。?!”盧大縣令峰咋舌??追擦謩t看看盧大縣令,又看看那冷若冰霜的少女,忽然明白了什么,忙壓低聲音壞笑道:“怎么著?盧兄弟,一見鐘情了?不過你這相思病最好別犯得太重,咱們兄弟是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盧兄弟你這只胖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

  “那可不一定。”盧大縣令不服氣的低聲冷哼,恬不知恥的說道:“以兄弟我的英俊瀟灑、俊雅不凡,只要一個媚眼,這樣的女人有多少勾不到???瞧好吧,兄弟我今天晚上就讓這位郡主娘娘犯上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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