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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門

第十章 詔獄重逢

天下道門 集古字 3184 2009-03-10 07:34:33

    隨著話音,已經(jīng)有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執(zhí)定了梅清的雙臂。梅清雙眉一皺,并未掙扎,只是心中驚訝,不知自己怎么會惹來這幫人?

  正在此時,看門的老張頭慌慌張張地從后面追了來,聽聞要帶走梅清,大聲罵道:“哪里來的大膽狂賊,居然敢造反了不成!我家少爺是世襲的堂堂五品將軍……”

  還未說完,只聞那領(lǐng)頭之人“哼”了一聲,列中奔出兩人,轉(zhuǎn)眼便將老張頭制服在地上。

  “錦衣衛(wèi)辦案,駕帖在此,我管你什么五品將軍!梅清,你最好約束一下家人,不要輕舉妄動!跟我們?nèi)フf清楚了,若無事,自然會放你回來!”領(lǐng)頭人揚(yáng)了一下手中一張紙,冷聲喝道。

  場中眾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注意到來人身著打扮,腰間佩刀,手持腰牌,可不正是傳說中的錦衣衛(wèi)!

  大明一朝,說起“錦衣衛(wèi)”三字,只怕人人要三緘其口,可止小兒夜啼。其實錦衣衛(wèi)本是皇帝侍衛(wèi),并無特殊之處。只是后來太祖為著暗中察訪官員,了解民情,這才將錦衣衛(wèi)視為耳目,著其負(fù)責(zé)暗訪與查案。由于其直接對皇帝負(fù)責(zé),不受其他約束,因此只手擎天,令人談虎色變。

  但是錦衣衛(wèi)雖然可怕,卻主要負(fù)責(zé)糾察官員過失,少有涉及尋常案宗的。今日李玫之死,雖然是人命案,但也不至于驚動錦衣衛(wèi)出動。其中有什么名堂,令人想不明白。

  “少爺!”身后傳來朵云的驚呼聲。剛才錦衣衛(wèi)的動靜太大,朵云也被驚醒了過來。聞知是錦衣衛(wèi)來抓少爺,朵云雖然深居內(nèi)院,但也知道“錦衣衛(wèi)”三個字代表的是什么,當(dāng)下?lián)尦鲩T來,悲呼聲中充滿了絕望之意,令人聞而驚心。

  梅清倏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朵云道:“朵云,不要怕!相信少爺,好好在家呆著,等我回來!”

  朵云緩緩地靠在門框上,全身都似乎失去了力氣,五兒連忙過來扶住她。朵云望著梅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決絕之意。

  這時忠叔也披衣趕了過來,見了場中情景,眼中厲色一閃而沒,上前道:“少爺,怎么回事?”

  梅清道:“我也不太清楚,這幾位錦衣衛(wèi)的,要我走一趟?!?p>  “錦——衣——衛(wèi)——?少爺莫要掛懷,放寬心便是,定然無事的?!敝沂宓穆曇糁兴坪跤幸环莅捕ǖ牧α?。他轉(zhuǎn)眼看了看那領(lǐng)頭的人,才回首道:“五兒,將朵云姑娘扶回房去吧,沒事的?!?p>  梅清點點頭,對忠叔道:“忠叔,家中之事,便委托你照看了,朵云那里——你還需開導(dǎo)些?!?p>  忠叔忠厚的臉上浮起一份有些奇怪的笑容道:“少爺放心,家里沒事,少爺也不會有事的——我說沒事,肯定就會沒事。”

  黑沉沉的過道回蕩的空落落的腳步聲,潮濕陰暗的空氣灌滿了鼻端胸臆,一股陳舊發(fā)霉的怪味道使人難以呼吸,轉(zhuǎn)彎處昏暗的燈火將人的身影長長的投在地上,又隨著人影漸漸前行被拉得漸長漸淡。

  詔獄。

  這便是錦衣衛(wèi)自己的監(jiān)獄,大名鼎鼎,或說臭名昭著的詔獄。

  不是地獄,勝似地獄。

  能夠進(jìn)這個詔獄的,都不是尋常人物,或是大奸大惡,或是大忠大良。

  通道兩側(cè)緊閉的牢房中,不知是何等人物?這一扇扇的鐵門背后,不知關(guān)著怎么樣的密辛與險惡?

  梅清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會走進(jìn)這所神秘而又恐怖的監(jiān)獄里。

  被那個臉色青白的獄卒帶到了一個臟亂的小房間前,那獄卒也不開言,只冷冷地用目光示意,梅清一言不發(fā)地彎腰進(jìn)了小門,隨即便聽到身后“當(dāng)啷”一聲關(guān)門落鎖的聲音。

  兩只在霉臭的稻草堆上伏著的老鼠“吱吱”叫了兩聲,卻并不逃跑,只是抬起頭,閃閃發(fā)亮的小眼睛有些好奇地打扮著自己的新任室友。

  室內(nèi)渾濁的氣息只有更甚,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惡臭,梅清大口喘息了半天,才漸漸地適應(yīng)過來。

  只是心中疑惑只有更甚。被人帶到了這里,并無人接見審問,便被直接帶到了這詔獄中來。期間竟沒有人對自己說過一句話,自己發(fā)問了幾聲,換來的也只是一言不發(fā)和冷漠的眼神。

  “這倒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出來個人,給我個話啊——哎喲——”梅清正在沉思,只聞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才轉(zhuǎn)頭看時,門口一團(tuán)黑影已經(jīng)被推得直搶了進(jìn)來,隨即大門又是“當(dāng)啷”鎖起。

  一個胖胖地身影正栽倒在稻草堆上拱動,兩只老鼠受驚之下,“吱”地一聲跑得不見了蹤影。

  梅清連忙上前攙起來人,可不正是白天還在一起的王師古王員外。

  王師古一邊抹著臉,撲拉著頭上的稻草一邊罵道:“他奶奶的怎么一回子事,這群天殺的東西,把老爺我二話不說給弄了來,都不說給個交待——啊梅兄,你也在這?。堪选?p>  只見王師古臉上幾塊淤青,顯是吃過些苦頭。

  梅清苦笑道:“別提了,在下也是一頭霧水。那錦衣衛(wèi)夜入宅中,將我拘了來,卻又不理不問,不知賣的什么關(guān)子。”

  王師古歪了歪嘴,四下看了看,縮了縮肩膀道:“梅兄,你說這事是怎么個勾當(dāng)?這詔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說著,他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顫音道:“聽說進(jìn)了這個門兒,就沒有能出去的——”

  梅清安慰道:“王兄也不用想得太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咱們哥倆也沒做虧心事,怕他怎地?!?p>  王師古面上驚容未褪:“話是這么話,可這哪里講道理的地方。我前時曾有個同年便是被人攀誣,給投到了這鬼地方。結(jié)果沒等案子查情,人就活活給折騰死了——”

  詔獄是什么地方,梅清自己也知道。只是人在屋檐下,卻也無計可施,只得聽天由命罷了。

  兩人心中忐忑不安,只得互相安慰。這時,門外傳來那獄卒半死不活的聲音道:“梅清!出來!”

  梅清與王師古對視一眼,王師古帶了哭聲道:“梅兄,你看這是——”

  梅清苦笑一聲道:“是死是活,總是要走這一遭。我且看看去?!闭f罷便起身出了獄房,隨著獄卒向外行來。

  審訓(xùn)間便在一溜牢房的盡頭,高大陰冷的青磚墻上,幾處火盆熊熊燃燒。只是這火光未給房中增加溫暖,映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刑具,發(fā)出幽幽的光澤,反倒多了幾分陰森與恐怖。

  房間一頭擺著幾件簡單的桌案,案頭坐著一個人,身后站著幾個大漢。坐著這人只著了一身便裝,胖胖的圓臉,在火光映照下,露出一份溫柔的笑容。

  “梅大人是吧,呵呵,來來,且莫驚心。看座。”那人笑呵呵地道。

  梅清不明所以,只管大了膽子,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那人依然笑容滿面道:“梅清,字三清,世襲正五品的武德將軍。呵呵,梅大人是個好命的人吶,我在這深宅大院里,也聽說過您的大名呢。呵呵?!?p>  梅清皺了眉,只是凝視著那人不說話。

  那人笑容不變,自顧自地說道:“只是梅大人或許不知道下官呢。下官姓馬,說來與梅大人名字還有些相似,賤名兒叫世清。哎,碌碌小吏,不為人所知啊?!?p>  梅清卻一聽這名字,便如個炸雷在耳邊震響。這才恍然怪不得這官言笑彥彥,原來這一位,就是惡名遠(yuǎn)播的笑面虎馬世清!

  雖然不理朝堂之事,但“寧遇中山狼,莫逢笑面虎”之說,卻也知之甚詳。據(jù)說這位馬世清小名叫作虎子,本是錦衣衛(wèi)中一名千戶。雖然說來權(quán)力并不甚大,但這個馬大人卻有一樁,就是對人無論是誰,都是笑面如花。但只要有落在他手中的,卻是最為狠厲無情。施刑之酷,就算是錦衣衛(wèi)之中,也是人人談之色變!

  笑面虎的名聲,便由此而來。雖然許多人提起他都恨得咬牙,但他卻因辦案有力,甚得上司嘉肯。只不過名聲實在太差,因此這些年來,也未得升遷,依然是千戶之職。

  只是這位大人越是不得升遷,手段倒越是殘酷。據(jù)說但凡落在他手中的人,最大的愿意就是快些死去,免得遭受那些難以煎熬的酷刑。

  此時這位笑面虎馬大人,正滿眼笑意地看著眼前的梅清,便如同一只惡虎在凝視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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