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曦側(cè)著頭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確實沒什么可問的了,其他的問爺爺?shù)托辛恕?p> “嗯”。
點了點頭,竹曦將幻液凝成了兩只小鴿子。
小鴿子向白衣老頭飛去,叼起了帷幔的兩個角。
竹曦利落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兩只小鴿子在身后靈活的將帷幔重新掛好。
推開房門時,竹曦面上微有些掙扎。
但也只是片刻,竹曦便猛地一眨眼,精神力瞬時碾碎了腦海中的銀色珠子…….
心中猛地一抖,呼吸都有些不平穩(wěn)了,但嘴角仍掛著笑,小臉上帶著點滿意的神色,跨出門檻。
在屋外等得有些急切的眾人,看著笑著走出午門的竹曦都是松了口氣。
竹老搶先一步將竹曦抱起,看著小臉上滿意的神色有些邀功的說道:“怎么樣,寶貝孫女,該問的都問完了?用不用爺爺再幫你刑訊一下?。俊?p> 再刑詢一下!
眾人翻了翻白眼,落在這老頭手里還真是連死都是奢望。
竹曦笑著小腦袋蹭了蹭竹老的胸口,說道:“不用了,爺爺,曦兒該問的都問清楚了。”拍拍小肚皮撒嬌道“爺爺,有沒有東西吃???曦兒快要餓死了!”
“有!有!有!”竹老本還想進屋查探一下,一聽到在自己的寶貝孫女餓了,還哪顧得上別的,抱著竹曦一陣風似的沖出院門。
竹老走了,別人更是沒有閑心去沒事找惡心,想起屋里的人便滿身雞皮疙瘩。
竹淵更是大大松了口氣,像是怕竹老反悔又回來指派他去查看似的,也化作一陣風,有多快跑多快的離開了院落。
眾人也跟在其后離開了破舊的院落。
沒人去探查的房間里,白色的帷幕后面,白衣老頭不見了蹤影,地面上只剩下了幾塊大小不等的碎石。
兩只仍活靈活現(xiàn)的小鴿子,翅膀呼啦啦的扇動。只一會,酥松的石塊就化為滿地灰塵,再也尋不見了蹤跡……
?。?p> 吧唧吧唧。
竹曦直接舍棄了筷子,雙手齊上,吃的虎虎生風。
一只小手抓了一根雞腿,另一只小手直接抓著整個一只兔子,左啃一口右啃一口。
一張小嘴吃的油乎乎的,還得時不時喝一口娘親喂過來的湯湯水水,忙的不行。
總算,竹曦偎在椅子上抱著明顯凸起的小肚子,臉上滿是心滿意足,拍拍小肚子,卻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好似困倦的不行。
困得口齒都好像有些不清了,竹曦開口嘟嘟囔囔的囑咐道:“劍爺爺,你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可不好熬,養(yǎng)足精神要緊?!?p> 劍老聽了連忙點頭,興奮地早就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曦兒,你能不能說明白點,到底你想怎么給劍爺爺提升到幻術師???先說出來好不好,讓劍爺爺也有個準備?!?p> “劍爺爺,現(xiàn)在告訴你,只能讓你更緊張,什么幫助都沒有。你只要知道,交給曦兒一點危險都沒有就好了?!?p> 抻了抻懶腰,竹曦不是很穩(wěn)當?shù)呐老碌首鱼@進水月的懷抱“曦兒和你都要睡覺了,咱們明天見!”
將小腦袋扎進水月的懷里,油乎乎的小手抹臟了水月的衣服。
水月微嗔的揉了揉竹曦的小腦袋,劍老很是不甘心的盯著竹曦,還想詢問卻又放棄,只是忐忑的坐立不安。
水月抱著竹曦回了內(nèi)室,喚人拎來熱水為竹曦洗漱了一番,最后將軟乎乎的小人安放在床上。
寵溺的看著小人兒困得迷迷蒙蒙的眉眼,水月手掌輕拍著被子,嘴里溫柔的唱著安眠曲。
竹曦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身子向床內(nèi)翻轉(zhuǎn),嘴里模糊不清的咕吶著“娘親晚安…….”
水月在床邊守候著,直到聽到竹曦均勻的呼吸聲,看寶貝已經(jīng)睡熟過去,才輕輕地為竹曦掖掖被角,輕吻了一下柔膩的小臉,腳步小心翼翼,撤去了月光石,靜悄悄的出了房間。
………
暗暗地房間里,本應熟睡的竹曦,此時兩只眼睛卻大大的睜著。
眼睛里的光華急速抖動,小小的胸口起伏的弧度也越來越大,漸漸地竟有些呼哧帶喘起來。
四周的黑暗好像一塊碩大無朋的巨石,壓碾著她小小的身體。
身體蜷縮起來,兩只手臂交叉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尖刺,那刺尖利的仿佛要將她的心臟都扎穿了。
她瞪大著眼睛,心念急速變幻,可是無論怎么變換,都有一雙漸漸變得空洞失去了生命的眼睛,狠狠地戳在她腦海里。
那顆銀色珠子在腦海中碎裂時,竹曦便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下消散的感覺無法言說。
只是感覺一種骯臟的滑膩,緊緊黏在自己的心窩肺腑。
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努力當了一個好演員,瞞過了身邊的一干親人,可是在這深夜里,又有誰來陪她度過,給她一點安撫一點勇氣……
腦海中白衣老頭變幻的以各種方法死去,鮮血淋漓的橫亙在她眼前。
她沒有回頭并不知道白衣老頭是怎樣死去,只知道自己碾碎了他的靈魂殺了他。
因為不知所以猜測,思維不受控制的胡亂的編撰一些血肉模糊的炸裂,每個炸裂都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她心上。
終于再也忍受不住,回過身雙手扒住床邊,用力的指節(jié)都蒼白起來,竹曦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不停地嘔吐著,眼角盈著淚珠,直吐得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胃中的食物都吐完了,仍是不停地嘔著吐著酸苦的胃液。
良久良久,腸胃終于不在抽搐,竹曦渾身是汗,額頭抵著冰涼的床楞,全身都脫了力。
雙眼仍是大大的睜著,有淡淡的淚痕,長發(fā)濕濡的貼在臉上。
吐了這一陣,心里好受了一些,心頭的刺不見了,換上了莫名的空洞。
望著漆黑的房頂,竹曦只覺的自己又陷進了孤獨的泥潭……
拭了拭嘴角,竹曦緩緩坐起身來,雙腿曲在身前,雙手環(huán)繞膝蓋,縮成可憐巴巴的一團。
又這樣靜坐了好久,指尖劃過隱形的戒指,七色的石頭出現(xiàn),竹曦緊緊地將石頭抱在懷里,臉頰緊貼在石頭上,好像尋到了依靠般的緊緊閉上雙眼。
閉緊的雙眼并沒有看到,懷中石頭上的光暈奇怪的波動著,七色的光并沒有像以往一樣涌入竹曦的身體,而是仿佛避諱般的小心翼翼的避開了竹曦的身體。
石頭上的七色斑斕著,漸漸地竟帶了幾分戾氣,抖動著仿佛糾結(jié)著什么,慢慢掙扎著向竹曦的皮膚上擴散而去。
那凝結(jié)的七色光華,慢慢沾染上了竹曦的身體,身體上倒沒有什么變化,絲絲的光華摩擦過空氣卻響起人耳聽不見的沙沙聲,好像燃盡了掠過的空氣。
不知那光華中蘊含著什么,只知道如果是毒,便要比那馴獸家族的黑色毒液還要毒上幾倍。
光華在皮膚上停留片刻,竟然無聲無息的向皮肉里擴散,緊閉著雙眼的竹曦竟是毫無察覺。
光華慢慢滲入皮肉后,有些波動的向心臟的方位擴散,那光華好像也帶著不忍似的進進停停,來到了竹曦心臟的位置,并沒有一下緊貼過去,而是輕的有些柔和的將整顆心臟圍攏起來。
擴散出光華的石頭,此刻在竹曦懷里,周身的光也是暗沉下去,好似沮喪也好似憐憫,帶著點壓抑的晦澀。
散出去的光華停了一會兒,卻隨著石頭身上帶著點決絕的猛然一亮,圍繞著心臟猛地收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