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首大人
“元婉婉——”
風(fēng)云殿傳來云錦的咆哮聲,躲在墻根的元婉婉瑟縮了下身子,慶幸自己跑的快,若是被那廝逮住,怕是得剝一層皮。
說到他們兩個的緣分,那真的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當(dāng)真是孽緣。
她是蒼國的小公主,萬眾寵愛在一身,從小便刁蠻任性。而那云錦本是月國世子,無奈月國與蒼國對戰(zhàn)月國落敗,便被送來做了蒼國的質(zhì)子。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是寄人籬下的質(zhì)子,按理說本不應(yīng)有什么交集才對,可偏偏她有一張不饒人的嘴,還有一顆好色的心。
初見是在三年前,她正在御花園里蕩秋千,膽大的她為了追尋刺激,立在秋千上玩耍。宮女太監(jiān)們圍了一圈,生怕她掉下來。
蕩的高了視野也就開闊了,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高公公領(lǐng)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突然來了興趣,大聲道:“高公公,高公公,這邊這邊?!?p> 元婉婉伸出一只手興奮地?fù)]舞著,古靈精怪極了。
高公公看著少年盯著遠(yuǎn)處的小公主一動不動,笑了笑介紹到:“那是皇上最寵愛的婉婉公主,跟雜家過去瞧瞧?!?p> 云錦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地跟著高公公朝那個少女走去。
元婉婉看著走近的少年,眸中劃過一絲驚艷,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濃了。不自覺蕩高了點,喜極而悲,腳下一滑就飛了出去。
云錦看著逐漸放大的身影,呆了一瞬,便被撲倒在地。瞅著身上柔軟的女孩,竟然不舍得推開她。
沒多久,他就為自己的這一想法而羞愧。
元婉婉盯著放大的俊臉,“吧唧”一口親了上去,笑嘻嘻的對他道:“你真好看,做我的面首吧!”說著,不顧他臉色發(fā)黑又一口親了上去,還留下了晶瑩的液體。
云錦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一把推開她,怒目而視:“走開,臟死了!”
瞧著他嫌棄的樣子,元婉婉脾氣也上來了,她都沒嫌棄他呢,讓他做她的面首都是恩賜了好吧。
“哼!以后你就是我的面首了,你要聽我的話。”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傲慢的看著他。
云錦怪異地看了看她,像是在看傻子一樣,元婉婉惱了:“你什么意思?”
高公公察覺到越來越濃的火藥味,連忙打圓場:“公主,這是月國送來的質(zhì)子,當(dāng)不得您的面首?!?p> 況且月國雖然打了敗仗,但實力在那擺著,誰也不敢小覷,這月國世子更是怠慢不得。此時他真的是頭大,誰想到這兩位小祖宗一見面就不對付。
元婉婉臉色變了變,雖然她不關(guān)心國事,卻也知道月國并不比蒼國弱多少。此番雖不知為何月國送來質(zhì)子,但也絕對得罪不得,如今她是不該得罪的得罪了個徹底。
腦海中瞬息萬變,轉(zhuǎn)眼就換了副面孔:“原是錦哥哥來了,方才是婉婉同錦哥哥來了個玩笑,還請不要放在心上?!?p> 她笑的十分討好,誰讓自己嘴壞呢!她倒是不怕得罪他,但若是讓父皇知曉了,少不得一頓教訓(xùn)。
云錦也笑著,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淡淡地回道:“怎會?”說罷,跟著高公公遠(yuǎn)去了。
梁子就此結(jié)下了。
轉(zhuǎn)身見一眾宮女太監(jiān)雙膝跪地,瑟瑟發(fā)抖。
“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們都起來吧!”元婉婉對他們吩咐到,又扶起了一旁的貼身丫鬟若安。
看著若安滿臉的淚珠,她連忙安慰道:“乖!不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快收住啦!”說著抬起袖子幫若安擦了擦,她從小最怕若安哭了,根本停不下來。
“那公主答應(yīng)我,下次不能再做這么危險的動作了?!比舭惨贿叧橐贿呉WC。
她當(dāng)然是一口就答應(yīng)了,先哄好才是最重要的,日后的事日后再說。
后來那云錦動不動就捉弄她。
有時劃破了她最心愛的紅裙,有時又將拔了牙的蛇扔在她的床榻上嚇?biāo)?,而每一次她都報?fù)了回去。
這一次最過分,他竟然將父皇賞給她的風(fēng)箏拆了,那可是她求了好久才求來的。她要加倍報復(fù)回去,好讓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趁著他洗澡的功夫,她將他的衣物都剪了拿去扔了,還順手將他那塊從不離身的玉佩也拿走了。
元婉婉躺在床上想象著云錦狼狽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讓你欺負(fù)我,活該!”
轉(zhuǎn)個身正想歇息,突然床邊陰影籠罩,想喊出聲,嘴巴就被捂住了。
“嗚嗚——”
手心里的柔軟如一股電流激過,云錦出聲威脅:“元婉婉,是我。松開可以,你不許叫,否則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聽到是他的聲音,元婉婉反而放松下來,猛點著頭。小女子能屈能伸,有仇日后再報,她就快喘不過氣了。
終于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大口喘著,惡狠狠瞪了云錦一眼,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我的玉佩呢?”云錦焦急地問到。
元婉婉看出他是真的很在意那枚玉佩,有意捉弄他。
“扔了?!?p> 云錦聲音一瞬間抬大:“扔了?你怎么能扔呢?你知不知道那是...”
“是什么?”元婉婉有些疑惑。
“沒什么?!彼遣粫嬖V她那是他們家給兒媳的傳家寶。
“扔哪兒去了?”
“不記得了?!?p> 云錦笑了笑,深深地看了看她:“既然如此,你就是我的人了?!闭f著,便吻了下來。
不顧元婉婉的反抗,他在她唇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她沒力氣反抗了,他又騰出手來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
手感真好!
終于空出閑來,元婉婉揉了揉唇瓣,沒好氣地罵道:“發(fā)什么瘋,屬狗的啊,疼死我了?!?p> 云錦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看的她心頭直犯怵。
不就是剪了他衣服再偷了塊玉佩嘛,怎么就把他逼瘋了呢?看來以后還是少惹他為妙。
一切如常,打打鬧鬧雞飛狗跳。
直到三個月后,月國派了使者前來。
從母妃口中聽了個大概,云錦的父王病重,他大概是要回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都收到消息了,三日后出發(fā)。
在這期間云錦來找過她,但不知為何,她卻并不想要見他,胸中悶悶的,想起他便煩躁的很。云婉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變得這么奇怪。
三日過的很快,眼看就要午時了,他應(yīng)當(dāng)要出發(fā)了吧!
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恐慌,朝著宮門的方向跑去。
等等,再等等,錦哥哥,先不要走,等等我,婉婉很快就來了。是婉婉錯了,婉婉不該賭氣躲著不見你。
元婉婉覺得耗費(fèi)了一身力氣,她從未如此拼力跑過,只為了見一個平日里嫌棄到極點的人,好在她趕上了。
“喂!一路珍重?!扁钼趿税肷?,元婉婉才吐出了一句話。
她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
“好?!痹棋\應(yīng)到。
“等我回來?!?p> 云錦難得溫柔一次,元婉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是她知道,這一別再見不知是何時了。也可能,此生無相見之日。
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隊伍,元婉婉覺得心空了一處,往日總想要這份清凈,以后可以日日如此,卻開心不起來了。
年底,宮里又熱鬧起來了。
這次不為其他,她的及笄禮要到了。這也意味著她要議親了。
這是每個女孩都必經(jīng)的一個階段,本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她心中藏了個人。若不是嫁給他,怕是心不甘情也不愿。
晚宴時,宮中燈火通明,元婉婉打扮的富麗堂皇的坐在一旁。
蘭貴妃看著心不在焉的女兒,調(diào)笑道:“平日里那個調(diào)皮搗蛋的丫頭這是怎么了?沒精打采的?!?p> 元婉婉不忍母妃擔(dān)心,強(qiáng)撐起一抹笑意:“婉婉不過是昨日沒睡好,瞌睡蟲還沒跑光呢!”
蘭貴妃也不戳破,她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兒與那云錦世子的情誼,可婉兒的親事是要由皇上做主的,那是半點不由己??!
如今老王爺去世,那云錦能存活下來就已不易?,F(xiàn)今他不再是那個有人庇佑的世子,而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王爺,皇上如何會同意將婉兒許給他呢!
整個宴會說了什么元婉婉壓根不在意,她早已神游四方。
“婉兒,婉兒...”
元婉婉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妃:“怎么了母妃?”
“你父皇問你覺得那尚書家的公子如何?!碧m貴妃無奈地?fù)u了搖頭。
她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fù)狭藫夏X袋,轉(zhuǎn)而看向父皇:“回父皇,這柳公子乃是人中龍鳳,才華斐然,自當(dāng)是極好的?!?p> 幸好她對這尚書家的公子有所耳聞,不然怕是要出糗的,這種場合總歸是不太好的。
心驚膽戰(zhàn)的,這一晚總算是過去了。
這日,元婉婉正窩在暖閣里擺弄花草,便聽外面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走到院子里剛要詢問,只見高公公帶著一紙圣旨前來,又看了看低著頭的宮婢。想必她們方才議論的就是此時,消息倒挺靈通的。
“婉婉公主接旨?!?p> 元婉婉跪了下來,呆滯地聽著圣旨,果不其然,是賜婚的圣旨。那日父皇問她對尚書家公子的看法時,就該猜到了。
“兒臣接旨?!?p> 高公公也有些難為,他是知道公主和云世子的事的,可如今,唉...
“公主還請寬心,吉日已近,安心待嫁就是?!?p> 她點了點頭,笑道:“多謝高公公?!?p> 時間總是飛快的,轉(zhuǎn)眼間便是三月三了,今日她就要出嫁了,嫁給一個僅數(shù)面之緣的人。
花轎中她蓋著紅蓋頭,腦海中想的卻是他此刻在干什么呢?他會不會想她呢?
他的那塊玉佩她一直留著,只怕是沒機(jī)會還給他了。
思緒越飄越遠(yuǎn),“哐當(dāng)”一聲,她的額頭撞到了轎板上。外面鬧哄哄一片,好像是有人在搶親。
搶親?
元婉婉猛地掀開蓋頭朝外望去,一襲紅衣在人群中十分耀眼,不是新郎。
是他,真的是他,他來了。
不消一會,外面靜了下來。云錦掀開轎簾,朝她伸出一只手:“夫人,收了我的玉佩,怎么能嫁給其他人呢?”
她笑了,開心極了。
她將手搭上他的手:“那我賠你個娘子?!?p> 后來呢?
元婉婉跟著云錦逃婚了。
嫁衣和紅衣交織在一起,就如同他們的緣分,難舍難分。
他們沒有回月國,元婉婉放棄了她的公主身份,云錦也放棄了他的王爺之位。林間山谷充斥著自由的氣息,還有歡歌笑語。
在兩手相握的瞬間,元婉婉默默道:最后一次,任性最后一次。父皇,母妃,原諒?fù)駜翰恍ⅰ?p> 林間深處。
“夫人,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p> 很多年以后,兩人都白發(fā)蒼蒼,相擁而坐。
“錦哥哥,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啊,有個瘋丫頭要我做她的面首?!闭f著說著就笑了。
“其實啊,我是故意的,我老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就是故意惹怒你的。”元婉婉越說越自豪。
“嗯,我知道?!?p> “???你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