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映月支走了之后,劉娥根據(jù)自己前世的記憶,發(fā)現(xiàn)自己被趙恒送到此處大概半年之久了。因為那副《五馬圖》是她剛到這里的時候張耆為了討好趙恒而送給他的,至于那個畫盒則是趙恒因為娶了潘氏之后,擔心自己會心里不痛快,特意尋來討好自己的。
而且近日里來趙恒因為擔心會因為獨寵自己,而使得潘氏惱羞成怒而引發(fā)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所以在此處逗留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哼,潘氏你以為就你的那點手段能贏得了我嗎?癡人說夢!”
劉娥躺在貴妃榻上冷靜了一會后,慢慢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此時她被趙恒“金屋藏嬌”了半年了,這個時間雖然不短。但是她知道他自己還有的熬,因為她上輩子可是硬生生的“躲”了十五年啊!
而此時也絕對不是和潘氏正式交鋒的好時機,現(xiàn)在趙恒對她的新鮮感還是十足的,若此時自己一味的纏著趙恒,恐怕只會平白的惹他不痛快,讓他討厭自己。更何況那潘氏的父親——潘美更不好惹。
假如真的和潘氏一族撕破了臉,到時候遭殃的可就是她自己了,再說了她現(xiàn)在明面上可是已經(jīng)被太宗下旨驅(qū)逐出京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何不趁這一段時間好好的謀劃謀劃,雖然自己已經(jīng)活過了一世,但是還是需要步步為營,畢竟她當初能夠成為皇后,雖然她自己的努力是不可泯滅的,但是運氣也占了不少。
況且她如今所圖的卻不在是那區(qū)區(qū)的皇后之位了,而是天下。所以更需要穩(wěn)扎穩(wěn)打,絕不能容許一絲的意外,一切都得小心為上。當初自己之所以未曾登基,一半是為了自己百年后的名聲,但是另一半則是因為自己在朝中雖有一些大臣相幫,但是她清楚他們都只是一些擅長溜須拍馬之流,讓他們拉個旗,助個威什么他們還行,但是若是真的讓他們?nèi)槊裾埫?,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勝任。
若自己真的不顧一切的登上皇位,到時候朝廷上恐怕將再無能用之人了。因此她想成就一番霸業(yè),人才便是她最缺少的。說起能臣,她不像武則天那般朝中文有狄仁杰,婁師德,武有王孝杰,魏元忠,以及一系列通過文舉和武舉所產(chǎn)生的新鮮血液的不斷補充,更有來俊臣和周興等酷吏替她掃平障礙。
然而放眼整個真宗和仁宗兩朝,朝中的大部分重要職位都已經(jīng)被那些世家所占為己有,有才之士也往往無處施展抱負。若論先朝遺老的支持,她也不像呂雉一樣有著劉邦留下來的一套雄厚的班底和規(guī)劃,有的只是趙恒留下的一幫只懂阿諛奉承的馬屁精,以及一堆所謂的祥瑞。
雖然科舉可以幫助她挑選新的優(yōu)秀的人才,但是那些科舉出來的學子們,一則他們個個都是從小沉浸于儒家思想之中,讓他們談八股文,詩詞歌賦的都還行,若真的讓他們?nèi)マk實事,大部分都是趙括重生,只會紙上談兵。
二則他們極其重視倫理關(guān)系,若要讓他們接受一個女子做皇帝,恐怕比殺了他們還要難。
第三則是這些通過科舉出來的士子們大多大會依附于世家,以求官運亨通。
再說國庫,雖說大宋富裕,但是在戰(zhàn)備方面不可不謂貧困。且不說整個天下的風氣都明顯的重文輕武,如今大宋連一個像樣的養(yǎng)馬場都沒有,又如何去抵抗外敵,捍衛(wèi)我強漢天威。
一想到這些,劉娥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如今在她面前的兩大難題一個比一個棘手,若說第一個難題,可以靠日后改變科舉的試題來潛移默化的改變。那第二個恐怕······
不過,俗話說的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她如今有的就是時間。更何況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的把握。
她此生不再圖流芳百世,只求宋人不必再如當初一般對那些韃子們卑躬屈膝,崖山之事不再重現(xiàn)。想到這些,劉娥就覺得仿佛有千斤的擔子在他的身上一般,使得她疲憊不堪,腹中也早已空空如也。
便喚來丫鬟擺飯,吃完之后,劉娥便覺得困意叢生,便強撐這坐了一會,代消食之后便即刻命人伺候了,更衣歇息去了。
一夜,無夢,唯有愁腸千回不得解,百般心思無處訴。兩行清淚便不自覺得從劉娥的臉頰滑過,落在了那對鴛鴦戲水的繡枕上;也滴在了大宋這一譚碧水之中,濺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使得這譚長久不變的碧水,再一次煥發(fā)出了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