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趙元僖只知一味的埋怨他人,卻不知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這趙恒當初娶那潘氏的時候,可以說的上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貴族單身漢”。這潘美雖說心里不愿意,去和那皇家有什么糾葛,但是對于這趙恒的身份還是極其滿意的。當時的太子還是趙元佐,而且世人皆知這趙元佐,深受皇恩,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奈磥砘实哿?。而這趙恒卻是這趙元佐的嫡親胞弟,兩人關系不可不謂之密切。
若是不出意外,這趙恒是必定一世富貴的。然而那趙元僖那時候,既沒有一個出色的母妃,又不是長子,母家也是頗為寒酸。自然也就沒有哪個人,好端端的不把女兒嫁給那個一世無憂的趙恒,而把女兒嫁給這個前途未卜的趙元僖。雖說這太宗一直都打著和那些武將聯(lián)姻的算盤,以求穩(wěn)固自己的皇位。
但是那些武將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的好。然而當初在眾多皇子之中,這趙元僖雖說畢竟頗受圣寵,但是和那趙元佐相比卻是差了一大截。論家世背景,也是敵不過趙恒那個太子胞弟的身份。況且和其他的皇子相比,還算受的上寵愛,堪稱是一個最為顯眼的靶子。那些嫉恨趙元佐的人,自是無法突破那太子身邊的種種重圍,去陷害他。
是這心中惡氣難出,自是只能發(fā)泄到這比自己受寵的趙元僖身上了,這趙元僖的日子自是十分難過,但是他又不愿意放棄那太宗的寵愛,去回歸平淡,更何況他若是一旦回歸了平淡,日子指不定更難過了呢?只好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承受著,日子自是不好過。而且那些武將天生不愛和這皇家打交道,畢竟有誰愿意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當人質呢?
若不是看在那趙元佐和趙恒的身份,還算過得去。他們才不愿意來趟這趟渾水呢!只是這樣一來,這趙元僖就顯得被孤立了,沒有一家好人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這趙元僖獨占了一個皇子的名號,卻落得一個光棍的下場。最后還是這太宗看不下去了,單獨給他指了一個書香世家的女子,作為王妃。
只是這趙元僖卻是看不懂,這太宗的意思。以為這太宗是想要敷衍自己,畢竟和其他的兄弟比起來,他這個王妃以來長得不算好看。畢竟和那些將門虎女比起來,是頗為顯得有些清湯寡水的味道。自是勾不起趙元僖的興趣,而且家中本就沒有幾個掌握實權的。這回因這女兒嫁給了趙元僖,更是一個個都自請致仕了。
和其他兄弟那些,家中有權有勢的王妃比起來,他這個王妃不得不說是有些門第寒酸了。可是他卻忘了一點那就是,對于太宗來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身為一個父親,尤其是一個對趙元僖頗為疼愛的父親。太宗又豈會真的給他指一個,對于他仕途毫無幫助的王妃?
別忘了這趙元僖的王妃可是姓謝的,其祖上可以追溯到那“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中的謝家。雖說權勢不如他人,但是這身家底蘊,以及見識行事。都是那些暴發(fā)戶武將,所不能比擬的。謝家雖然歷經(jīng)數(shù)朝,家道中落,但是那謝氏與生俱來的,那股子貴族范。卻是其他王妃所不能相比的,而這趙元僖也只有在這一點上,方才對這王妃有些滿意。
只是這也僅僅局限于偶爾,大部分時候趙元僖對于這王妃還是很不滿的。尤其是新納了那個張氏后,就越發(fā)對那謝氏不耐煩了。這謝氏也是清高之人,不然其家人也不會在她成為皇家媳婦的時候,都紛紛隱退了。這謝氏還沒有嫁給趙元僖的時候,家人就曾囑咐過她,這趙元僖若是真心對她,那謝家也必定傾盡全力助其成就霸業(yè)。若是不喜歡她,那她也就不要太過勉強。
省的丟了這謝家的臉面,這謝氏自是銘記于心。尤其是看到那趙元僖冷冰冰的樣子,更是覺得心灰意冷。干脆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安心的窩在了自己的小院里,過起了不問世事的日子。這樣一來倒是把趙元僖和張氏樂壞了,這趙元僖喜的是,自己終于不用在那謝氏那張冰塊臉了。
而張氏喜得則是自己終于可以真正的當家作主了,這謝氏原本只是蘇州的一名歌妓,素來賣藝不賣身。有朝一日突然有一個自稱是他堂兄的男人,把她從這司教坊給贖了出去,說是她自小與家人失散,方才會淪落風塵。張氏本還有些懷疑,但是看那男人一路上都對自己關照有家,不像有假的樣子,自然也就相信了
等到跟那男人回了京城,見了自己的“父母”時,張氏才徹底相信了。那兩個老人家竟然,能叫出自己的乳名,還能準確的說出自己胎記的位置。然而自己在此之前,卻是更本就沒有見過他們二人,這若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又會是誰。
看著自己的家張氏心里也是甚為激動,自己終于可以不要再過那種看人臉色的日子了。在那張家二老身邊的日子,張氏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過的最為開心的日子了。只是這張氏回到二老身邊的時候,年紀就已經(jīng)不小了。若是再不趁早替她相看個婆家,恐怕會被街坊鄰里嘲笑。
只是這張氏因出身煙花之地,這鴇母又豈會教她那些,平常女子所要學的持家之道,以及針鑿女紅。一些貪圖張氏美色準備上門提親的人,一聽到這張氏非但不能替自己,操持家事。還得好好伺候,一下子就全都打起了退堂鼓。眼看著潘氏馬上都要留成老姑娘了,這張家二老是急的一夜之間,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
這張氏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這張家二老是自己的親身父母,雖然因幼時的意外,分別了十數(shù)載,但是他們這么多天對自己的照顧,卻是讓張氏第一次明白了這家的意義。她又如何舍得讓素來疼愛自己的父母,這般著急呢?只是她雖有心學那些東西,可是她如今已經(jīng)是長大成人了,有些東西自是無法一時掌握其要領,只得干著急。
但是又不愿父母為了自己,這般著急。便主動開口提出要放低擇婿要求,這張家二老又豈能同意?這張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但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又豈能將自己的女兒,平白的倒貼給別人,自是一萬個不愿意。張氏見父母執(zhí)意不肯,便提出自己不一定要做原配正室,做小妾或填房也是可以的。這張家二老自是不答應,生怕委屈了自家閨女。一來二去,這張氏的婚姻大事,還是沒有著落。這張家二老頭上的白發(fā),也是日益趨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