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完美的軀殼,空這樣想,一片空白的世界。
“神”久違的指令,讓這些人得到了安寧,空不知道有多少人,也許有萬萬人?幾千年的積淀,應(yīng)該吧。所以說,他們產(chǎn)生的怨念,會有些殘存?“神”是這樣說的。
精神在時間的折磨中,逐漸消散,但在這虛假時間上,沒有徹底的解脫。他們的精神只會衰弱得如風(fēng)中燭火,卻不會如現(xiàn)世般,化為烏有。
幾千年的歲月,一座百萬級人口的大城,所積攢下的精神殘渣,如過江之卿,臃積的碎片,像是出錯的生命,在重疊的空間與時間上,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了畸變。
精神是有“存在”的,重疊的“存在”,堆積出純粹的靈質(zhì),但又雜糅著,無數(shù)逝者的哀嚎、苦痛、記憶和精神。無源虛炎,是臆想出的火焰,專用于燃燒“存在”,就像從土石中提煉金,從積淀中提煉靈質(zhì),正是它的最大用途。
整個薩拉城的燃燒,是因其“存在”被燃燒了,現(xiàn)世中與之對應(yīng)的物質(zhì),便脫離儀式的影響,回歸現(xiàn)世的規(guī)則之下。而那些并未完全被儀式同化的外來者,則會在精神上留下不同程度的損傷。
在空的視角,放眼所及,全都是虛幻的殘破精神,在無聲地悲鳴。猛然乍現(xiàn)的火焰,又驀地熄滅,帶走了因靈質(zhì)而殘存的彷徨。
只是散步的功夫,能令世人瘋狂、死者蘇生的靈質(zhì),便到了手。哎~,舞臺劇的編輯,并沒有讓事情變得復(fù)雜的想法,但總是會有人不那么順利……
無名者,在游蕩,在凡塵里探尋,只求,一個答案。曾經(jīng),有人說,必須要出去走走、看看,才能真正認識這個世界,所以,他就滿懷著期待,離開了溫暖的懷抱和冰冷的宮殿,來到了紛擾的塵世。
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這樣的新鮮,美好的、丑惡的,令人費解的,相由心生。
遠離塵世的喧囂之后,更加感到,這塵世的無聊。人來人往的紛擾,只是煌煌的泡影,稍清醒些,便感這碌碌終生的人們,沒有明天和今天。
所以,楓葉為何而落,秋風(fēng)又從何而起?落日余輝,又輝映了何物?楓葉落時可知沒有明天,秋風(fēng)起時可知萬物凋零?今日落下的太陽,又和明日升起的,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無名者,只是游蕩在俗世中,是一片不會落地的葉子,在瑣事上飄飛。行走在世間,總是會與許多人產(chǎn)生些聯(lián)系,但再要好的朋友,在時間與空間的磨蹭中,也會形如陌路。
因此,他只是認識了一個個的人,一時記住了他們的音容、相貌,隨后,便忘在淺淺的河邊,再也沒有聯(lián)系。也許在某時某地,他與某個人再度相遇,但這相遇也沒有什么意義,雙方都未曾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情,記不住一個匆匆忙忙的過客。凡夫俗子要為生計、生活操心,仙長高人要去問心求道,處在中間的,賣弄技藝、看家護院,為得不過一時歡樂。
無名者,是這靜極的畫卷中,悄無聲息的蚍蜉,雖然在動,但卻是入不了觀者的眼。
求道者,多要入世,不求豐功偉業(yè)、聲名遠揚,只求心思純凈、有所感悟。人生百態(tài),藏蘊天地至理,觀之、思之以求悟所道。觀者亦自觀,思量前后,方能知己再知彼。
曉知人之多面,再看秋去春來、光陰荏苒,變中有舊,舊中存新。人之多面,正如事之多變,不可止、不可還,追思往憶,不如登高望遠,前路撲朔迷離,又如何?
無名者,在玄王領(lǐng)東北角的黑山林中迷了路,本地人告訴他,黑山林地勢東高西低,林茂草高,想確定方向,都要爬上樹去,望一望。
只是,現(xiàn)在是夜里了,月亮也不是很亮,他不會爬樹,也飛不起來。氣,流動不如外界迅速,說明這地方?jīng)]有那么簡單,但似乎也沒什么兇險。
無名者,并沒有盲目行動。在濃墨的夜里,他席地而坐,開始想,離開家后的所見所聞。
雖然有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但他卻覺得兩者都益處不大。讀書,只是知曉了有這樣的人與事,行路,只是見識了,真實的人與事,兩者都是外界一定環(huán)境、一定時間的產(chǎn)物,和人本身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真正迷茫困惑的問題,并不會因為這些人與事而解決,因為眼睛透不過皮毛去看到臟腑。而醍醐灌頂般的開悟,只是積攢的知識,釀出了答案。
俊秀的青年睜開眼睛,感到時間的流逝,突覺這夜的漫長,沒有星月的天空,純凈如嶄新的幕布。氣的流動,已經(jīng)緩慢到要停滯,是時候選擇-個方向了。
脫下一只鞋子,讓鞋尖來指引方向,寂靜的夜,只有嘩嘩的一點聲音,時間,隨著思緒的飄飛,時快時慢。不知多久,來到了冰雪之中,咔嚓咔嚓取代了嘩嘩。
走出冰雪,沒有多遠,便是自己的軀體,他已等到了太陽升起,方向也確定好了,正要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