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茂密廣闊的森林,各種奇珍異獸密布在森林的各個角落,那狡黠的閃著兇光的眸子,那虎視眈眈的花紋身軀,在樹木的高冠里纏繞打轉(zhuǎn)的花紋毒蛇,還有幾只不諳世事的月白色的兔子。有獵食者,自然就有被獵食者。
除此之外,那一道道散發(fā)出濃郁香氣的方向,都是不出世的天材地寶,得一株,即可坐享其成。年限造化不等的天地靈力將充斥有緣人的身體,一步登天,從來就不是神話。這里充滿著機(jī)遇,自然也飽含著危險。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就是叢林里的生存法則,強(qiáng)者活,弱者就要甘于被壓迫,成為強(qiáng)者的口中食腹中餐。
沙沙的落葉聲,有節(jié)韻的踩踏聲,從森林的一端逐漸遞進(jìn)至叢林深處。他們在尋找著食物,也同時在提放著成為別人的口中食。
“小心!”那道瘦弱的身影一時間迸發(fā)出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一條花紋蟒的七寸牢牢地扣在自己的腋下,動彈不得。
清一色的黑色袍子下,露出了幾張驚嚇的面孔,這蟒蛇的突然襲擊讓人大吃一驚。旁邊密密麻麻的草叢灌木,擋住了所有可能的視野,往深處的每一步都有可能遇到未知的食物,就比如說,這條巨蟒,突然從旁邊的草叢里探了出來,若不是花寒反應(yīng)快,早就有人被拖走,成為其腹中食了。
甚是有些驚慌,不過也很快反映了過來,隨即一群人一哄而上,直接將這條蟒蛇的身子完全的拖了出來,五米多長的蠕動有力的體型,在一堆人的暴揍之下,癟了些,也安靜了些。
花寒見蟒蛇差不多沒命了,往地上狠狠一摔?;鹑混烟倚】?,直接吐出一道靈火,周圍人見狀趕緊散去,那道赤紅色的火炎將旁邊的灌木草叢給燒了個精光,見到必景,她將火炎倒吸回去,轉(zhuǎn)身向蟒蛇吐去。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那蟒蛇久久未動的身體又再次蠕動了幾下,隨即失去了生機(jī),徹底的淪為眾人餐桌上的美味。
一個船員腰帶間不大的帶子里,抖出了幾包調(diào)料,幾根筷子,肉撕下來,涂抹上一層肥油,再撒上鹽或者辣椒,亦或其他調(diào)味品,還有人背后負(fù)著一個罐子,里面盛滿了美酒,從腰間取下小木瓢,放下罐子,眾人圍坐成一圈,吃吃喝喝,好不樂乎。
很祥和的氛圍,其樂融融的情景,在漂泊的旅途之中,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時光,大家聚在一起,無時無刻不像家人的感覺。
看著如此場景,花寒鼻子不禁有點發(fā)酸,但他嘴上的力度倒是絲毫沒有輕了下來,狠狠地咀嚼著那塊油光蹭亮的蟒肉。
時光就這樣隨著心的緩和而逐漸停滯下來,沒有野獸的侵?jǐn)_,沒有烈日的曝曬,也沒有暴雨的澆灌,難得的寧靜之地。
不知是錯覺否,原本茂密的森林突然變得稀散了開來,視野本該就是不開闊的,實則不然,在花寒的視野里映出了一灣清澈的月牙形狀的湖泊。
也不知誰先看到了,突兀地出了聲,“快看,那里怎么會有一個湖!”
這么一喊,將所有的人的視線拉了過去,身上不禁就有些發(fā)癢了。海上的生活,淡水難求,哪里有多余的水用來洗澡,對湊了這么多天。眾人之中唯一的女性火然歆也早就受不了了,可也只能忍著,現(xiàn)在有了條件,怎么能錯過這個好機(jī)會?
“你,你,還有你們,統(tǒng)統(tǒng)離遠(yuǎn)點,我要洗澡!”火然歆急忙站了起來,一手掐在腰間,一手指著除她之外的一干人,居高臨下的模樣,完全像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模樣。
男人們聳聳肩,表示了無奈,自行散開了。
火然歆獨(dú)自往湖的方向走去,輕快地步子,有些急忙,但本能的第六感,役使她停下了。
“你們快過來,我總感覺這里有些不對勁?!痹捳Z間,她的眉目凝重了起來,既冷靜地觀察著周遭的情況,又在不斷激發(fā)著本能的力量,她本就為役使靈火的一族,靈力并不是她力量的來源,所以她在此處仍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自己的天賦力量,不會受到任何削弱。
沒曾想,話音剛落,眼前已經(jīng)變換了成了另一幅景象。
平凡從來就不等于簡單。
眼前的景象忽地扭曲了,整個世界仿佛不真實存在一般,天空宛若畫卷,又好似帶畫的石板,只是那畫師畫工太過鬼斧神工,竟然讓天化作天花板墜落了下來,露出了無盡的紫黑光幕,紫色的光線充斥著每一處虛無之中,簡直如同修羅界,給人的感覺不亞于窒息。
環(huán)視四周,天地早已消失不見。腳底依舊是虛無的紫黑光幕,踩在其上,有著如同腳踏大地的厚重感。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很久,一切依舊靜悄悄地,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可似乎又有什么得到了改變。在這奇異的空間里,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完全消失了。
時間就那般,不如流水,不比白駒過隙,不知道流逝了多久,空間里的一切景象也沒有得到改變,紫黑色的暗淡光澤映在眼眶里,無論看任何事物也始終都只是紫黑之色。
停滯了多久,火然歆也估算不出大概了,在這種特殊的空間里,無論是什么人,也會失去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的吧,實際時間才過了一炷香,可在潛意識看來,就已經(jīng)如同過了一年。
時光在這里得不到體現(xiàn),無盡的昏暗光線交織在一起,有無限可能化為每一種可能性的存在。
當(dāng)每一種不可能都變?yōu)榭赡軙r,希望就會得到毀滅,異化為絕望。
那紫色的光線投射出了黑暗的影子,黑暗與黑暗對照,本就難以分辨,但已經(jīng)不由得自己做多余的選擇了,當(dāng)紫色的光穿過這黑暗空間時,寧靜就宣告消失了。
赤紅色的火光燃亮了這片詭異的空間,火然歆那精致的面旁爬上了一層寒霜,一只匕首反手緊貼玉臂,身如藏羚,蜻蜓點水般,幾個起落間,與黑影纏斗在了一起。
一時間,類似的事情相繼發(fā)生在每一個人身上,黑色的影子冷酷無情,每一次出手,都沒有半分余力。
成則生,不成則死。
或畏懼,或無畏。或力堅,或力弱?;蚵斆簦蛴拗?。在這片空間里,沒有體現(xiàn)出規(guī)則來,只有無盡的纏斗與先一方的死亡與另一方的勝出。
唯一有利的是,在這片空間里,凡人突然獲得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每一次擊敗黑影后得到了放大,而唯獨(dú)花寒與游散之,在不知疲倦的透支著身體力的每一絲力量,即便那如同海綿般的身體已經(jīng)干枯的不能再干枯,仍不能懈怠。
下場顯而易見,但絕望帶來的驚訝與恐懼遠(yuǎn)遠(yuǎn)非死亡可比。
那是一張扭曲的面孔,但那身形和面孔輪廓卻異常熟悉,只是不能看清楚他的臉,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黑暗,使得他整個看起來就和黑色的影子差不多了。
那是影子嘛?這一點就連花寒自己也快要失去肯定的信心了。當(dāng)他再一次一拳揍飛那團(tuán)黑影時,從那影子里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悶哼,緊接著,藍(lán)色的一縷光芒從那黑影之中飛出,竄到了花寒的身旁,繞了兩圈,最終飛進(jìn)了他的嘴里?;ê匀坏淖隽艘幌峦萄实膭幼鳎堑拦饷⒕驼娴暮盟扑旌衔镆话?,流進(jìn)了他的身體里。
他開始清楚的感覺到了什么,那光芒化為的水,有生命的氣息在里面,是真真實實的壽命,還帶有一份記憶,那記憶里有他,也有陳叔。不言而喻,那道身影是那位從琉璃橋上墜下黑海的船員。
明白到如此地步,簡單的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起來。
只是那道瘦小的身影,沒有半分疲倦的模樣,他筆直的站立著,重新握緊了右拳。
“成與成說,敗與成離。我選擇生,所以,不求原諒,惟愿成全!”
流妍易寒
終于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