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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冥極

第一百零三章 蹉跎

不世冥極 流妍易寒 2606 2017-11-16 10:17:13

  六生花,無盡月,歲月茫茫,不見終年。

  這不是陽光該存在的地方,也不是生命應該存在的地方,這里不就沒有這兩種應該存在的理由與條件。

  這里沒有陽光,卻并不代表這里沒有光,那是最原始的陽光,最強烈的光,有它時,熾熱如火,無它時,零下冰度。

  這里應該有植株存在,實際上,也存在著,黑色的植物開始在這里生長,從無到有,取代了曾經(jīng)一望無際的荒涼景象。沙石,塵土依舊是基本的地貌,沒有改變。

  這里是巳辰星境的一地,也隸屬于宇宙的一處,不過是新開辟的一處,存在的時間并不久遠,卻又不存在直接通往這里的路。這是獨立開辟的一界,有特殊的規(guī)則在這里撐起著整片大陸的自然運轉(zhuǎn)。

  荒漠、沙石、黑暗、星辰,構(gòu)成了這里的最基本景色,碎碎點點的光,時而強烈、時而熄滅的光,恒久不暗的光,各種星辰的光交織在一起,五光十色,異常美麗。

  在這片大陸的天空之上,一條氣勢磅礴的大流自一個異界之中流出,又延伸至遠方,另一處異界之中,次元的漩渦水絡分明,一注一脈都有光芒附帶著,散發(fā)出奇異的不同于靈力的力量,攝人心魄的通外之門,幸虧高立于天庭,不然很難讓人的目光不停留在這股大流的盡頭與源頭。

  大流清澈而渾濁,就像女人的性子一樣難以捉摸,故而也看不清楚河水里到底存在著什么,但最好不要總是去凝視它,會把人的魂魄一不小心陷在里面,失了心智。

  大流的九曲連環(huán)之處,下方正對著一處山谷,山谷里偌大的空間顯得極為緊湊,不大的地方都是黑色的硬石做了地表,十分平坦且干凈。

  看起來更像是一處小廣場,也能容納不少人,如今此處卻只存一人。

  不大的年齡,不很高大但卻健壯的身軀,一副稚氣未脫可勇冠三軍的英姿之相,他不很瘦削,反而更為勇武,但也不是惡相。比起初出冥界的羸弱,如今的他變得更為健碩了。

  幾年的磨礪給了他成長的蛻變,他已然不是當初那個萬事懵懂的少年了,何況他又經(jīng)歷了幾次死亡,死亡這種體驗,每一次都能給人帶來質(zhì)的升華,堅強地活著便是一次次的量變積累著的過程。

  這一次,他又僥幸逃過了一次死亡,真的可以說是福大命大,若不是他提前參透了不世冥訣的第四境界還陰,又雙喜臨門,一并見到了子陽的心法,他此次必定兇多吉少了。

  周天的星辰密布,對應著這一處谷內(nèi)洞天,恰好為一陣,陣界無窮,法力無邊,那游移到中列的一顆赤星,突兀地一束紅光打下,正中著花寒的風池一穴。

  風池得力,一注而下,通灌全身。周天星辰引動著磅礴星力化作一片實質(zhì)性的銀河旋轉(zhuǎn)而下,由大變小,無數(shù)星辰宛若被神人指法,變得微小,只手摘星,正對著穴位緩緩送入他的身軀。

  已經(jīng)是兩個月了,他被送入影界,又被安排于此,在此期間他依舊未醒,連眉頭微蹙、眼皮輕眨、手指微顫都未有一次。有好運可一睹這奇異一界的兩位船員,沒有離開他太遠,他們至始至終就一直守在這空谷的谷口,不進洞也不走動,就在洞口盤腿打坐,閉目養(yǎng)神,減少消耗。

  把花寒置于硬石廣場上的自然另有其人,不過他們此時并沒有待在此地,早在兩個月前將兩個人引來于此,又將花寒安排妥當,囑咐了兩人一番后,就離去了。

  就這樣,花寒莫名其妙地重新進入了影界,得到了落與舒的相助,傷勢在慢慢痊愈并經(jīng)受著星力的洗刷與煉化,星力無窮無盡地澆灌而下,重新洗刷了他的經(jīng)脈、骨骼、血液,并將純粹的星辰之力不斷地融入到所經(jīng)過其體內(nèi)的任一處,璀璨的星光浸在殷紅的血液里,透過他白皙且近乎病態(tài)的皮膚,發(fā)出零零散散的熒光,并如猛獸一般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任何能夠捕捉到的靈力。

  他的丹核不再變化,而是在丹核其旁又突生出一黑一白兩枚金丹,這是他獲得還陰,子陽心法的證明。他的蛻變在悄然中進行,無聲無息,來的突然,來的奇妙,卻不是在一夜之間就變化如此之大,可以說他的身體在無時無刻不在成長著,進化著,變強著。

  兩個月來說,對于昏迷著的人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荒蕪,對于活著而又不得不頹廢的人是種煎熬。

  那一戰(zhàn)游散之贏了,盡管在他們走了以后,又經(jīng)過了三日,他才拖著疲憊且滿衫盡染血的身軀一步一步地挪到火然歆的床前時,她的臉上布滿了驚訝,花色失容,顫抖著,哽咽著,白皙的喉嚨蠕動道:“你回來了……”

  “嗯,幸不辱命?!?p>  傷易添,病難愈。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本就不是一般人,都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并且恢復了九分實力,足夠應付在森林之外遇到的任何危險了。

  森林之外便是一片凈土,青山秀水,花香鳥語,各類飛禽走獸共據(jù)一處,同澤而居,沒有兇殘類的野獸,僅僅都是一些體型雖大,卻生性平和,不喜爭斗。一派祥和之氣止不住的充溢著整個山麓。

  先前也有如此畫面,只是虛虛實實,當舊情形再次上演的時候,他們都遲疑了一下,他們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究竟是怎樣陷入了如此的境地。

  不過,他們終歸還是踏出了那一步,沿著一條不曾開辟的路,朝山谷里走去了。

  花寒失蹤了兩個月,于是他們也找了整整兩個月,從未有一天停止過搜索,接近地毯式的。這座島的每一處草地,每一處山谷,每一條分流,每一個山洞,幾乎是能找的地方都已找盡了,卻依然沒有任何蹤跡。

  “他沒有死,他們還活著。”火然歆是這樣對游散之說的,她沒有再笑過,仿佛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嚴肅的說過一句話,游散之也相信了。

  整座島上,未知的危險依然存在著,就連行者也在一旬一次的規(guī)律下再度復活了,又是數(shù)場惡戰(zhàn),每一次都是帶著遍體鱗傷走出森林,又不甘于此的再度踏進森林,想要回到他們起初出發(fā)的地方,終于在行者的身體再度被摧毀之時,他們成功的回到了那座琉璃橋前,自然地走了過去。

  一座島,兩地界,一處秋風蕭瑟,一處陰雨連綿,才不過數(shù)月,等到他們再度歸來時,好嘆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人都去了,只剩下他們幾個,還未曾相聚,過去那段其樂融融的和睦畫面,怕是于此就要斷的干干凈凈了。

  白衣蒼狗,人生蹉跎,他們在一日一日的戰(zhàn)斗與尋覓里度過了不知多久的時光,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強著,游散之已經(jīng)快要摸到了三命境界的第一境,而火然歆與尋常人的修煉方式不同,她的熊熊烈火不再那般滔天而離散,她的火炎變得更為熾熱,可怕,就連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變得與從前不同,出眾,亭亭玉立?還是高冷,傲然,那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時間久了,游散之便越來越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還如往常一般好,甚至變得更有默契,認識到這一點,是在游散之再一次風天印落在行者身上時,火然歆從天而降,攜帶著一團似鳳似蓮的火炎,往行者的天靈蓋骨猛拍一下,隨即跳開,行者的身軀便消散了。

  當后來他們已經(jīng)分別對戰(zhàn)行者且不廢很長時間時,已經(jīng)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外界一載,影界之中卻已過數(shù)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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