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沖動
石青璇的簫音之美妙,就算傾盡所有的語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簫音所賦予的感覺和想象空間的萬一。
石青漩婉轉(zhuǎn)凄迷的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樂曲或陳腔濫調(diào)所區(qū)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聯(lián)結(jié)乎天地間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韻,鬼斧神工的把你領(lǐng)進(jìn)她哀迷的音樂世界去。也使聆聽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靈禁地內(nèi)。變幻豐富的簫音,從她置身的窗臺像一朵朵鮮花般綻放開來,神妙地把小樓分間內(nèi)外的隔閡澈底粉碎。高亢昂揚(yáng)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洄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簫音像命運(yùn)般緊纏張?zhí)熨n的心神,每個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內(nèi)在某一處所。
音與音間的銜接有如天成,絕無絲毫瑕疵。在她簫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都變得空泛乏力。攝人魂魄的樂聲令深藏的情嗉應(yīng)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張?zhí)熨n呆望著她持簫獨奏,像擁有了窗外所有夕陽的動人美景,心中涌起綿綿不斷的憐惜和愛慕,不由也感嘆己身的迷惘和弧寂,翱翔於某一失落的荒原內(nèi)。在廣壤無邊、神秘迂的音樂凈土里,張?zhí)熨n的想象被引領(lǐng)得無限地延展,一時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時又若永遠(yuǎn)也不能從感情的迷宮脫身而出。
從初入這個世界走到如今,人生就似一個沒完沒了的噩夢,一幅接一幅的回憶浮現(xiàn)在張?zhí)熨n的腦際,他的情緒和簫音似高手過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進(jìn),勇闖心靈無限深處。感人的旋律節(jié)節(jié)冒出,剔透得尤如荷葉上滴滴晶瑩的露珠,接著天地暗黑下來,最后的一抹斜陽消沒在窗外地平遠(yuǎn)處簫音像終止了,又似可永遠(yuǎn)繼續(xù)下去。
簫音停歇,石青漩緩緩把玉簫擱在懷里,神色平靜,就像剛才的簫曲與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中秋后的月色透過林木縫隙灑在窗臺上,把她向外的一面染得皎潔燦爛,向著張?zhí)熨n的一邊卻沒在暗黑里,強(qiáng)調(diào)了她優(yōu)美的輪廓和體態(tài),四方的窗框和嬌柔的動人女體對比強(qiáng)烈,形成一幅像與溫柔的月色融渾為一的絕美圖畫。
哀幽感人的簫音仍在張?zhí)熨n的腦際縈繞來去,心中填滿令他低回不已的奇異情緒,張?zhí)熨n輕輕嘆了口氣,情不自禁的贊嘆道:“青漩此曲,我這一生休想忘記!”
石青漩輕垂螃首,輕輕道:“人家尚是首次全心全意為另一個人獻(xiàn)技,雖然聽的并不止是你一個人,但我的心只是想給你聽。”她的聲線柔雅溫純,說話間的呼吸聲彷如微波拂蕩,甜美的聲音本身便帶有強(qiáng)烈的音樂感,如同天仙般溫柔素凈。
張?zhí)熨n卓立窗臺旁,只要移前少許就可觸碰到石青璇的芳體,俯首下視,像揉合了光明和黑暗的玉容更是清麗得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睛在修長彎曲的眉毛下顧盼生妍,丹唇開合時,兩個可人的梨窩天然地現(xiàn)在頰邊,長秀潔美的脖頸更是線倏誘人,雪膚外露。
在這么近的距離聽石青璇說話,似是她正對自己吹氣耳語,又像遙不可測的遠(yuǎn)方拂來輕紗般溫柔的陣陣清風(fēng),張?zhí)熨n心里涌起想要把她擁入懷中,輕吻她香唇的沖動。
望著石青璇滿含柔情的目光,張?zhí)熨n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沖動,探手向前,將石青璇摟入懷中,然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石青璇的表情一瞬間布滿了震驚,然后輕輕的掙扎了一下,緊接著閉上了雙眼,默許了張?zhí)熨n這一無理的舉動。
一吻之后,張?zhí)熨n望著石青璇那因為情動而布滿紅暈的俏臉,柔聲道:“你真美?!?p> 石青璇掙脫了張?zhí)熨n的懷抱,垂下俏臉,以微僅可聞的語音道:“你這人怎么這樣輕薄人家呢?”
張?zhí)熨n想到剛才的那一吻,忍不住道:“你的嘴真甜?!?p> 石青璇又是一陣羞澀,嬌嗔道:“你,你怎么能這樣?”
張?zhí)熨n望著石青璇羞澀的模樣,哈哈一笑道:“青璇,我們該離開了?!彪m然張?zhí)熨n還想再逗逗石青璇,但是現(xiàn)在石青璇已經(jīng)羞澀成這樣了,若是再逗下去恐怕要讓石青璇翻臉了。
見到張?zhí)熨n不再提及這個問題,石青璇的心中松了口氣,她對于剛才張?zhí)熨n大膽感到震驚,又對自己的配合感到羞澀,心里的感受有幾分羞怒,又有幾分歡喜,說不清道不明。
在石青璇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后,張?zhí)熨n與石青璇離開了小樓。
解暉,解文龍與宋玉華依然還在樓外,見到石青璇與張?zhí)熨n出來,三人的神色各異,解暉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解文龍則是雙眼充滿了怒火,而宋玉華的臉上卻是布滿了好奇,對張?zhí)熨n的好奇。從石青璇那還有著紅暈的俏臉之上,三人都看出了兩人在樓里發(fā)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出來之后,石青璇便向解暉開口道別了,雖然解暉極力挽留,但是最終還是沒能留下石青璇,便只好派馬車將石青璇與張?zhí)熨n送回了成都城中。
在張?zhí)熨n與石青璇離開之后,管家方益民前來向解暉稟報道:“堡主,二爺已經(jīng)在大堂等候了?!?p> “安隆,他來做什么?”解暉有些疑惑的向著大堂走去。
張?zhí)熨n與石青璇回到成都城之后,雖然成都街頭狂歡的人群還未散去,還有許多正在表演的節(jié)目,但是兩人都沒有了繼續(xù)觀看的雅興,便回了客棧。
到了客棧之后,石青璇剛一進(jìn)自己的房間,便將房門關(guān)上了,讓想跟著石青璇進(jìn)去的張?zhí)熨n吃了個閉門羹。
望著關(guān)嚴(yán)的屋門,“希望不會有什么影響吧!”張?zhí)熨n苦笑著搖了搖頭,回了他的房間。
張?zhí)熨n的那一吻卻是太過沖動了一點,兩人又沒有確立什么關(guān)系,張?zhí)熨n這一舉動實在是有點不恰當(dāng),當(dāng)時石青璇因為嬌羞并不會怎樣,但是等回過神之后恐怕對張?zhí)熨n就會有一些她的看法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
在客棧歇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清晨張?zhí)熨n與石青璇便離開了客棧。如今成都的大街小巷滿布昨夜狂歡的痕跡,爆竹的破屑碎紙、花燈的殘骸,隨處可見。但是街道上行人疏落,街上店鋪十之有九沒有開門做生意,與昨夜人山人海的情景,幾疑是兩處不同的地方??梢韵胂裨谝灰贡M歡后,人們都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登床作其元龍高臥。
出了成都城之后,兩人一路朝著成都北面而行,這一路之上,石青璇一直沒有搭理過張?zhí)熨n,讓張?zhí)熨n心中有些擔(dān)心。但是想到石青璇并沒有悄然離去,張?zhí)熨n的心又放了下來,雖然石青璇事后會生氣,但是還沒有到不搭理張?zhí)熨n的地步,只要別不搭理,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