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拳殺大妖
“先生,你的手……”白玉竹見余年攙扶著徐正棠走來起身相迎。
“丫頭啊……我這得修養(yǎng)一陣子了,恐怕不能給你教書了。”臉色慘白的徐夫子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白玉竹起身時手上多了一團刺目金光上前仔細(xì)觀察了徐夫子手臂的斷口處后把手壓在傷口處后指縫間的光芒閃爍更盛,傷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開始結(jié)痂,皺著眉點點頭道:“很嚴(yán)重,但還是能接上?!?p> 旋即問道:“徐先生你手呢?”
原先臉色愈發(fā)慘白的徐夫子稍稍好轉(zhuǎn)聳聳肩無奈笑道:“沒了,那妖僧當(dāng)我面嚼了,它死了嗎?死了話扶過去,我踹兩腳。”
白玉竹指東邊那頭的墻說道:“死了?!?p> “小余年扶我過去看看敢嘛,我確定一件事。”徐先生對著余年說道。
“好”余年一點頭扶著徐先生朝妖僧的方向挪步。
妖僧龐大的身軀倚靠在墻上攔腰截斷,切口像一口小泉向外泊泊冒著黝黑的鮮血,肚腸貼著肚皮滾了一地,徐先生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珠臉色難看問道:“玉竹和它纏斗時這妖僧背后是否有鉆出個青面獠牙的惡鬼?!?p> 余年搖搖頭。
“跑!”
徐夫子大喝一聲。
驀然間,一只慘白青筋暴起的大手迅猛朝兩人抓來,一聲劍鳴響起伴隨著一道翠綠流光擋在兩人身前慘白大手撞在劍身上,劍身彎曲成一個弦月后,瞬間繃直綻放出幾縷璀璨劍光將那只大手逼退。
“快退!”白玉竹喊到。
余年扶著徐夫子速度根本走不快,白玉竹腳尖一點向前掠去,一手接過飛回的玉麒麟身形瞬間消失,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妖僧尸體側(cè)面手腕一晃,一道劍光斬向妖僧,原本死寂許久的尸體發(fā)出一連串的陰笑,那只慘白大手直接捏碎了那道氣勢逼人的劍光又向著三人襲來,白玉竹一腳抵住余年胸口微微用力,余年身形向后飄出幾十步穩(wěn)穩(wěn)站定,順勢抓住徐夫子的衣領(lǐng)身形后仰,一同向后退去。
砰!
一聲巨響,妖僧的尸體炸開血霧彌漫整座庭院,血花飛濺在白凈的墻上好似開了朵朵殷弘的桃花。
“不對勁?!卑子裰竦吐暤溃焓忠徽行渲新映鲆粡埛偱c先前那張大有不同,此張符箓通體漆黑只有略微幾筆卻能看出是一張人臉,符箓一出金光驟現(xiàn),一位背負(fù)大刀的鐵甲武將憑空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鐵甲內(nèi)沒有肉體一片漆黑,詭譎的血霧如見天敵紛紛向遠(yuǎn)處逃散,只露出一雙漆黑眼睛的鐵甲武將空洞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三人后,取下背后大刀,刀背上扣著六個鐵環(huán)稍有動作就嘩嘩作響,握在手中隱隱有風(fēng)雷聲。
“等等找個機會就帶著徐夫子逃?!卑子裰駠谕械?。
余年剛想說話,鐵甲武將驟然間向前踏出一步,大地震顫,板石碎裂,鐵甲武將迸射而出大刀拖地火星四濺,一刀劈在血霧濃密的霧里,渾厚的罡氣朝三人鋪面而來,血霧里的打斗聲越發(fā)震天撼地,一聲好似悶雷的聲音響起就再也沒有聲響,血霧漸漸沉淀下來,一個比鐵甲武將稍高的黑衣和尚,一手掐住武將面門高高提起,眼神沉寂開口冰冷道:“兵家點將符。”
和尚手如鐵鉗加重力道,武將面甲發(fā)出碎裂聲,和尚五指深深嵌入面甲中武將雙手無力垂下,和尚一拳貫穿了武將的胸膛隨手把武將丟在一旁,鐵甲武將如同失去所有神智一般倒在一旁。
和尚轉(zhuǎn)頭看向三人譏笑道:“一個天資不錯但重傷的劍修還行,你一個剛?cè)腴T的半吊子武人拿什么殺我?”
說罷,和尚身影便來到余年身前來不及反應(yīng),連動作都沒看清余年就被踹進(jìn)庭院最厚的那堵墻里,沒了聲響。
徐夫子朝余年的位置喊了一聲,遲遲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頭怒視看著那個黑衣和尚。
黑衣和尚從徐夫子面前走過手腕向下一壓,徐夫子身軀不受控制的匍匐在地,黑衣和尚不以為然呵呵笑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果然沒錯?!?p> 白玉竹從說完那句話后一直在打坐收攏靈氣,宛如一個局外人漠視看著這一切。
這時黑衣和尚把目光轉(zhuǎn)向白玉竹嘖嘖稱奇:“小姑娘,我還不曾見在你這個年紀(jì)劍氣如此之盛的人,哪家劍修說說看,我保不準(zhǔn)就不殺你?”
“說完了嘛?!卑子裰袂謇涞纳ひ繇懫穑瑝涸谑滞笙碌挠聍梓攵秳?,少女常常抱著的黑木長匣有絲絲縷縷的劍氣流淌,一縷金色劍氣縈繞在白玉竹身側(cè),在少女作出一個手勢后,一道虹光直直朝和尚激射而去。
黑衣和尚本想雙指夾住那縷劍氣,不曾想劍氣遠(yuǎn)比自己想的威力要大,直接穿透過手指朝腦門射來,和尚頭一歪躲過那縷劍氣,咧嘴一笑:“這不是你的劍氣,你一個三境還能有幾發(fā)這樣的劍氣。”
下一刻,黑衣和尚就閉上了嘴頭皮發(fā)麻,在他面前不計其數(shù)的劍氣靜靜懸停在那個女子劍修身側(cè),黑衣和尚背上冷汗直冒,那黑匣八成就是“蘊劍匣”這可不是那些小門小派能有的,這些劍氣的主人每一位都不弱于自己。
白玉竹臉色慘白如紙漠然道:“一百二十柄劍仙的劍氣,你可要接好。”
黑衣和尚臉色僵硬隨后,勃然大怒:“你敢用這些劍氣殺我,我今天就不信我會死在一個三境劍修手上!”
黑衣和尚扯開胸口衣襟,胸前刻著一個卐字與常見的佛家卐字印不同,這字仿佛是天生的一般與血肉緊緊契合,黑衣和尚雙手緊緊相合,胸前字印爆發(fā)一陣刺目紫光,黑衣和尚背后一尊全身泛著青黑的琉璃佛法相將黑衣和尚牢牢護在其內(nèi),
白玉竹雙指并攏指向黑衣和尚,最為明亮的一柄紫金劍氣與白玉竹心念相同,引領(lǐng)著其余劍氣激蕩射向黑衣和尚。
只是一瞬間,整座庭院便失去色彩,磅礴劍氣籠罩整片天地,錚錚劍鳴震耳欲聾,那尊琉璃佛在被紫金劍氣觸碰的瞬間法相便如紙薄碎了,大地崩裂,房屋倒塌,恢宏劍氣照徹天地。
劍氣消散后,一眼望去滿地的碎石,哪有什么房子,荒涼了像許久沒人來過的鑿石地,白玉竹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而徐夫子早被劍氣余波沖暈了。
白玉竹在徹底昏厥的前一刻,廢墟中緩緩站起一個黑色的身影,白玉竹不甘的閉上眼,那襲黑影正是黑衣和尚,黑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漆黑如墨的鱗甲,和尚不再像之前那般面目猙獰扭曲一瘸一拐,拖著被炸爛的半邊身子走向兩人。
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朝地上啐了一口血罵道:“小丫頭片子,這就送你下去!”
轟!
和尚被一拳打得倒飛出去,摔落在碎石堆里,定睛一看是之前那個跟在那小丫頭片子身邊的少年。
和尚咬牙切齒剛想爆一句粗口,渾身浴血的少年雙眼緊閉一手握拳壓在腰見,另一只手?jǐn)傞_豎立在前,又是一拳轟出拳罡炸裂,兩人相隔數(shù)十步,那和尚的身形又倒飛出去砸落在地,低頭一看胸口鱗甲深深凹陷赫然是一個拳印!
少年好像只會這一招,對著和尚不停出拳,每出一拳少年對拳意的領(lǐng)悟便更上一層樓和尚一開始還能忍住,直到后來的拳愈發(fā)重就開始止不住的哀嚎聲音尖銳刺耳,臉色從原本的不敢相信變?yōu)榱丝謶治房s,余年在第十六拳時,少年身前出現(xiàn)一座高山,余年出拳的手微微遲疑,身后出現(xiàn)的一個由拳意凝聚的老人用著和他一樣的拳架,心中有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
“出拳!”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繃著拳架的余年的身體由內(nèi)到外綻放出無盡的璀璨光芒。
一拳遞出,天地驟然變色,少年身前拳罡如潮水狂涌而出,躺在坑里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和尚閉上雙眼,霸道拳意下身前一切皆被碾成齏粉,少年睜開雙眼兩行鮮血從眼眶緩緩流下,看著面前被自己拳罡犁出的溝壑沒有任何表情,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無力支撐向后倒去。
天幕云端上站立著兩道身影,從一開始就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一位中年儒士一襲青衣腰間掛著一枚碧霞玉佩寫就三字“浩然氣”,另一位佝僂著腰,腰間別著一枚棗紅酒壺臉上止不住的笑,一巴掌呼在身旁儒生肩膀上哈哈大笑道:“瞅瞅,看見沒我徒弟,我鄭長隋的徒弟怎么樣,是不是比你當(dāng)年強?!?p> 那位儒士推開那只是手不耐煩道:“是是是,強強強?!?p> 老人嘖了一聲,那只手又悄咪咪搭上了儒士的肩膀“老四啊,來時帶啥送你師侄,先說好太貴重的我可不要?!?p> 說話間老人的眼睛不時往儒士腰間的玉佩瞟,儒生黑著臉識趣把玉佩摘下來,遞給老人,老人笑著一手蒙著眼睛,另一只手拿了玉佩就忙往兜里揣,嘴上喊著“啊呀,不能要,不能要?!?p> “你把我從書院喊來,不應(yīng)該只是這樣吧。”中年儒士臉色僵硬問道。
老人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變的落寞。
中年儒士又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去,老爺子總念叨你?!?p> 老人一屁股坐在云上,擺擺手“我回不去了,幫我給老爺子捎句話我這個做弟子的沒給他老人家丟臉,他想做不能做的事,當(dāng)?shù)茏訋退?。?p> 中年儒士轉(zhuǎn)身就走,頭也不回輕聲說道:“這樣的話少說,我們這一脈師兄弟幾個都在等你回來?!?p> 老人目送自己的師弟離開沒有挽留,靜靜看著那道愈行愈遠(yuǎn)的身影,老人苦笑一聲。
“是啊,那為什么師兄當(dāng)年也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