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
馬車從官道上一路疾馳,以最快速度朝洛陽趕去,李曉萍一直抱著一個布偶娃娃,王姀則反復翻看著從街頭地攤淘來的劍譜。
“李大哥,你說這劍譜上的招式練了如何?!?p> 李修鴻一臉愁容地思考著什么,手里不停地婆娑著內務使的腰牌,一路上,他的臉一直緊皺著,見王姀開口,便轉過頭去道:“等到了洛陽,我去內務府找?guī)妆窘o你,上面的那些招式練了也是白練?!?p> 李修鴻感到喉嚨干澀,取下腰間的水壺要喝幾口水時,馬車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嗎?”
對于車夫突然急剎停車,李修鴻卷起車門簾往外看去,只見一人身上有著不少傷痕,正踉踉蹌蹌地朝著馬車走來。
“眼瞎不成!”
車夫慶幸自己反應快,及時拉住韁繩停住了馬車,不然就這一路狂奔的速度,馬車能直接男人身上碾過去。
“你們的車,征用了……”
男子有氣無力地走到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了馬車,車夫見狀拽住其胳膊,可未等車夫開口,男子就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
“讓他進來吧?!?p> 見李修鴻開口,車夫也不多做阻攔,便讓他上了車。
“內務府的兄弟吧?!?p> “你是……”
李修鴻攙扶著男子坐下,男子呼吸急促,氣息不穩(wěn),聽李修鴻的話是識破了他的身份,急忙又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你看看這是什么……唉?”
原本在一直放腰間的腰牌突然不見了,李修鴻渾身上下好一頓摸索也沒有找到,本一臉笑意的他咂了咂舌。
“嘖,我腰牌呢?王姑娘,你看到我……”
李修鴻正要向王姀開口詢問可曾看到他的腰牌,卻眉頭一皺,改口道:“停車?!?p> 車夫拽了拽韁繩,拉車的馬匹停下腳步,蹄子在地上踩出幾個印子,車夫轉過身去,只見得車內伸出來一只手,上面捏著一小錠銀子。
“你先走吧,不用你趕車了?!?p> 車夫兩眼上下轉動,一把抓過銀子直接向路邊跑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你們別下車,等我回來?!?p> 李修鴻左手撩起車門的簾子,右手握著一桿長刀,先前那躲上車來的男子突然拽住李修鴻手臂開口道:“別去,他們人太多了,而且都很強?!?p> “有多強?”
李修鴻挑了挑眉,臉上略帶笑意地看著男子。
“最低都是甲下。”
男子雖身受重傷但還有些許力氣,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死拽著李修鴻。
“有幾個甲上?”
“這……”
對于李修鴻身上的氣息,男子感到幾分熟悉,但在其思考之時,李修鴻已下了車去,兩手大大展開,滿臉喜笑顏開地吼道:“北齊的,若是朋友來了,我們有好酒與美食,若是騰霧閣的人,就把命留下吧?!?p> “不知閣下是?”
自路邊前后左右,四處所擁出的人數不勝數,與背后的樹林融為一體的綠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而后,人群中自然而然地開辟出一條路來。
“這剛回來就能遇到騰霧閣丑級官員,正是令人意外?!?p> 李修鴻看著眼前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深呼吸一口氣,便在眾人面前消失了身影。
“你們南晉仍是這般無禮,見人就砍。”
兩名手持長槍的綠衣人突然出現在白衣人面前,李修鴻的長刀被二人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你們就這么放了那個車夫走了?”
李修鴻甩了甩劍花,長刀入鞘,向后撤開幾步去,騰霧閣的成員則紛紛將手中的兵器對準了李修鴻。
“他的頭不會在這里的?!?p> 人群外,一人閑庭信步而來,一根長棍搭在肩頭上,兩眼細瞇成一條線,左臂垂于身邊,右臂握著長棍。
“阿彌陀佛,幾位自北邊而來,但看樣子,是抱著不好的目的啊?!?p> 天氣算是晴朗,陽光籠著和尚,待其微微低頭,其頭上的戒疤清晰可見,外圍的騰霧閣成員即刻將手中的兵刃對準了和尚。
和尚的僧袍略有些舊,臉上也滿是塵土,可身上所散發(fā)的氣息卻令周遭的幾人感到不寒而栗。
“和尚,這里的熱鬧你最好不要湊?!?p> “幾位既然是自北邊而來,那就不要回去了?!?p> 一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勸告和尚離開,卻不料和尚突然雙手握棍,朝前一揮便將那騰霧閣成員打得癱倒在地,鮮血染紅了臉龐。
“聽聞南晉佛門有一僧人,法號惠真,佛法武學雙修,造詣極高,今日幸得一見,他日再與師傅討論佛法,現下,先行告退。”
身穿白衣服的騰霧閣官員朝著和尚抱了抱拳,示意手下們即刻離去,而未待官員開口,和尚搶先咆哮道:“今日我看誰敢走!”
這和尚看起來慈眉善目,話語卻如此兇猛,眾人先是一驚,隨后立即準備動手。
“惠真師傅,今……”
未待官員說完,其張口之時,惠真已出現在其身前,只見和尚一躍而起,雙手握棍自眾人頂上掠過,那鐵棍直直朝著官員砸去。
左手握住劍鞘鞘身,右手抓住劍柄,正欲一把抽出對敵,卻是根本來不及,只得朝后退去同時將手中兵器橫于身前。
“能當到這個級別的,多少還是有點東西,但甲級武師終究只是甲級,哪怕你是甲下、甲中亦或是甲上,終究不是化境。”
看著倒地不起的長官,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了神,場上所有的騰霧閣成員中,白衣官員不單是官職最大的,也是實力最強的,或許有人能與其對上幾招,甚至讓其掛彩負傷也不足為奇,但要像和尚一般,一棍子打得其失去意識、癱倒在地,無人能做到。
“好在收了力,還活著?!?p> 和尚走上前去,蹲下摸了摸白衣官員的脖子,見還有脈搏跳動,長嘆了一口氣。
南晉佛門的惠真,李修鴻聽過他的名號,雖是佛門子弟,但在內務府的一份名單上寫有他的名字。
惠真站起身來,掃視了一番后輕描淡寫道:
“一起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