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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玉在傍

第三十二章 相認(下)

諸玉在傍 夏慕言 3071 2012-05-13 20:18:34

    那人才剛吐出半句,急忙將自己所佩的另一半殘玉取了下來,兩半相合宛若初生,定睛觀看就連玉佩上所刻最細微處俱是紋理相連。有了此番之見后,任誰都已能斷定這兩半殘玉原是同一塊上的。

  拉過玥娘的手,頗為激動的再次肯定言道:“外祖家這玉佩之事除了我們兄妹知其來歷,家中也惟有祖母認得,莫說是相近之人就連你身邊貼身奶娘都是不得而知的。你才是我的胞妹玥娘,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p>  “玥娘,我自己的名字都埋在心里六年整了,可這些年來都不沒敢與人再提過一回。哥哥還不知小妹當(dāng)年是怎樣死里逃生,好容易改名換姓才躲過她們毒手的?!?p>  一聽妹妹提及當(dāng)年之事時,卻重在一個‘逃’字,單憑此點已讓諸葛皓的面色更添幾分冷然。細想六年前,妹妹才只是個六歲的孩童罷了,何況家中上下待這久盼而得的嫡女不是寵愛有加,究竟是哪個這般大膽的,居然要將自己胞妹置于死地!

  忍不住一陣怒氣直沖腦門,抬手便是一掌拍向旁邊的烏木半桌,直接將上面擺放的茶具震翻在地,摔個粉碎。突然此舉倒把還被他牽著一手的玥娘下得不輕:“哥哥你這是,還是身子要緊?!泵⑿珠L勸到一旁坐定下來。

  任由自家妹子拉過一旁,諸葛皓心中更是憤恨異常,想那年出事之前自己還曾令命特意去父親任職之地探問過家人。那時的妹妹不過是個才記事是幼童,卻已是懂事非常,當(dāng)時因自己久居京城又為了盡早趕到,便命人連夜兼程上路。誰知才剛到地方,自己就因一路顛簸再加之水土不服便病倒在床了。

  那時,自己按醫(yī)囑不得好好用飯,自家這妹子便會每日在廚房幫著娘親一起給自己變著法的做吃食;還會特意選在午后閑暇之時給自己說道當(dāng)?shù)仫L(fēng)情,雖是童言童語卻讓人覺得格外溫馨。如今一想到自家妹子曾經(jīng)歷過的種種,諸葛皓更是怒不可遏。

  見兄長眼中更甚的怒火,玥娘卻有些著急起來,早在京城之時就曾聽聞自家哥哥在經(jīng)歷了當(dāng)年之痛后,便一直久病纏身,自己怎么這般提及往事是否會愈發(fā)加重其病情,忙又提醒一句道:“哥哥,你且緩緩氣,咱們兄妹再說當(dāng)年那事,如今還是兄長的身子最是要緊。”

  對方一聽此言,卻不由一愣,抬手輕拍玥娘的手背哂笑道:“你可是也在京中聽說了,你大哥我是一身的怪癥久治不愈?”

  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才安慰道:“兄長此疾可曾尋出病因,妹妹我雖未能好好學(xué)醫(yī)術(shù),但也曾涉獵不少醫(yī)書典籍,只要耐心尋查定是能為兄長找出解除之法來?!?p>  諸葛皓聽得胞妹提及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一事,已是愕然的抬頭望向過去。對面的玥娘察覺到兄長的異樣后,已是清了清嗓子,緩緩講述起自己這六年來的經(jīng)歷。

  聽到胞妹夜聞奶娘姑嫂欲起殺機,諸葛皓頓時震怒驚愕;而后又是見死不救,奪其信物丟棄醫(yī)館,更是瞪紅了雙眼,恨不得即刻便沖回府去,勢要將那對歹毒的姑嫂當(dāng)場手刃了方能一解自己此刻的滔天怒氣。

  原來這兩個賤婢,不但一早就預(yù)謀要移花接木,事后還欲殺人滅口永絕后患。想到此處諸葛皓也回想起當(dāng)時家中本就因雙親遭劫橫死他鄉(xiāng)亂作一團,待到半月余后奶娘帶著自己‘胞妹’安然回到京城時,一家人是何等的安慰。

  現(xiàn)在想來其中破綻雖不顯眼,但若能多過問一二或許妹妹就不會經(jīng)受這無家可歸之苦!可當(dāng)初卻正逢府中新喪嫡長子,莫說是身子骨一向硬朗的祖母聞聽噩耗便直接暈倒在地,就是自己也因悲傷過重而險些病倒。

  “妹妹,都是我這個無用的兄長,怎么能叫那兩個賤婢的一通胡亂之言就這般輕易蒙混了過去。若是能靜下心來,多思量幾分便可覺察其中的蛛絲馬跡?!?p>  玥娘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小妹我雖是不知,她們回京后是怎樣與家中說起此事的,但說當(dāng)年這事是何等的突然,家中還有幾人是能依然冷靜細辨其中真?zhèn)蔚摹8螞r她們姑嫂二人為了混淆視聽,定是早就備下了補救之法,趁亂入府恐怕也在她們的算計之中?!?p>  頓了頓,再度抬頭看向兄長提醒道:“而且那奶娘家的丫頭本就只比我大上兩個月而已,身量更瘦小些個頭也不及我高……?!辈耪f道這句,對面的諸葛皓也猛得抬起頭來。

  怔怔良久后,才言道:“難怪你那奶娘一回到府中,就以小姐驚嚇過度口不能言之由,只讓請了大夫醫(yī)治,而從不讓人進到后院中探望。那時祖母自己也是纏綿病榻許久,我更是被送往別院靜心攻讀詩書,卻不想才剛出府不及一月便重重病倒了,還偏巧又是我到達別院當(dāng)日,修書告知祖母平安抵達后不久起得病。”

  “出府后哥哥可是憂思更重才會病發(fā),那京中所傳兄長的怪病想必就是那時所起?”

  諸葛皓先搖了搖頭,而后再頷首道:“當(dāng)初那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以至于我一時間也只當(dāng)自己雖因憂思過度所致,而且接連請了好幾位大夫也俱是一般說辭,由不得人不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莫非哥哥此言之意是……?!鲍h娘已從兄長諸葛皓口中聽出深意來,難道說當(dāng)年就連尚在京城的兄長也曾遭遇過他人暗算!有此一想,就愈發(fā)擔(dān)心起大哥的病情來。這病發(fā)本就很是蹊蹺,在京中還一切安好,為何才一入別院便突然而至了?要說其中沒有關(guān)聯(lián),只怕不能,反倒是應(yīng)當(dāng)大有文章才對。

  諸葛皓看著妹妹面色微變,想必已從自己當(dāng)年的病因中猜出幾分來,頷首接著道:“確實如妹妹你猜想那般,前后幾位大夫開的方子也幾乎是同一張,只在其中一、二味藥的用量上有所差別罷了。若不是那日一位大夫離去時,無意間道了一句‘怪哉’,卻被送其出門的老仆聽見了,或許便不會覺得與之前那些所謂的巧合是這般的蹊蹺。”

  先是一家三口回京途中遭劫,父母雙雙殞命;緊接著便是奶娘為財想暗害自己;隨后又有黑手伸向自家兄長。這六年來,每每回想起當(dāng)年之事玥娘就滿是疑問,如今再聽兄長說道起他在京城中也曾經(jīng)歷過駭人聽聞之事,卻是玥娘始料未及的。

  “哪祖母當(dāng)年在府中可曾有事?”不由想到家中年邁的祖母忙補了一句問道。

  對面的諸葛皓毫不猶豫的搖頭便道:“府中應(yīng)當(dāng)無事才對,若是不然在我病情稍稍轉(zhuǎn)好時,曾回京小住過半月,除了不得與那個西貝貨見面外,家中皆是一切如常。后院伺候的丫鬟婆子我不好過問,卻也留意過正院中的仆婦們也是一般如舊,就連前院上看守門戶的也不曾換走一人。”

  “難道是小妹我想多了,如此之巧,咱們一房幾乎都在差不多時日里遭遇劫數(shù),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哥哥你可曾有細想過這一切?”玥娘微鎖秀眉抬頭望向過來。

  諸葛皓很是認同的頷首應(yīng)道:“原本為兄我就有同感,但基于‘你’已安然回府,家中又再無事發(fā)生便未多做聯(lián)系,只一直留意著那別院中的異動來。而且就在我回京后再次返回別院養(yǎng)病時,因路上耽擱晚回了數(shù)日,卻不想叫我偶然間在回程路上尋到了破綻之處,又不想打草驚蛇便沒敢與祖母商量,而是直接轉(zhuǎn)道來了這黿露寺?!?p>  見對面的妹妹聽聞自己所言,正一臉疑惑不解的望向自己,諸葛皓才又接著細細解釋起來。原來早在自己曾祖那代就與這寺中的主持互為知己,諸葛府同黿露寺的淵源便由此而來。

  更另玥娘驚訝的是,據(jù)兄長所言自己當(dāng)年尚在襁褓之中,就被祖母命了老管家送去南方之事,便是得了寺中老方丈的指點。不但如此,自己名字中與家中各房別的女孩子格外相異的,那個特別的‘墨’字,居然也是由這老方丈親自向祖母提議另加的。

  聽到此處,玥娘莫名有些心悸,該不是自己一早投身來到這世上就叫這寺中的‘高人’瞧出異樣了?由此一想,不免讓玥娘如同芒刺在身,面色也隨之白了幾分?!案绺纾摬粫业慕瞪菍抑小??!?p>  “小丫頭,你想哪兒去了,爹娘好容易才又得了你這么個寶貝疙瘩,就連我為兄都頗為羨慕你這個妹妹的。娘親她早年生我時曾落下病根,給她瞧過病癥的太醫(yī)中也都說怕是今生很難再度生養(yǎng)了。卻不想又得了個久盼的閨女降生哪有不吉之說,反倒如寺中的老方丈所言是咱們家中大大的吉兆?!?p>  “吉兆?”

  “你才降生,爹爹就得了重用連升數(shù)級不說,三月后叔父便在任上加升一級,更在當(dāng)年任期一滿便直接調(diào)回京城來了。”

  輕笑了兩聲,對面的玥娘也忙附和道:“確實是吉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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