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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進(jìn)化史

第四十五章 意外,撲朔迷離

公主進(jìn)化史 九穗禾 3727 2011-06-27 00:43:59

    “竹子開花好看么?”

  “戚導(dǎo),你是在嚇唬我們嗎?我聽說竹子開花是不祥之兆啊……”

  “哎,你也知道,我也聽家里老人提過,還說竹子開完花就會大片的死掉呢!”

  “甜甜,你別怕噢,我也去的!”梁亞源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甘甜剛想說這都是迷信,再一想,自己連重生都可以,雖然這個沒多大依據(jù),但她也不敢太篤定,便搖搖頭,沒有理他。

  其他人聽了這個說法,相信的倒是不多,但唯恐天下不亂的占了多數(shù),尤其是不用去的人,都在拼命嚇唬要去的。一時間大巴車上亂哄哄的,說什么都有,甚至有人開始編鬼故事了。

  戚豐沒想到自己眼里的美景竟被詆毀成這樣子,氣得脾氣都冒出來了:“都別胡說八道,怪力亂神!我這兒又不是拍鬼片的!”

  正好換車的地方也到了,他便第一個拿著東西跳下車,大家也都不敢亂說什么了,該干嘛的干嘛,要趕去的劇務(wù)和演員都下了車,搬好東西,副導(dǎo)演點(diǎn)了一下人,隨后讓大家上了一輛小一點(diǎn)的巴士。

  “戚導(dǎo),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許雅也拿著東西下了車,待會兒要拍少女時代謝長琉戲份,女兒要去,她自然想跟著去了,但是借口還是要找的,“呵呵,我倒是想看看竹子開花是什么樣子的。”

  “噢,行,車上還有空位?!逼葚S雖說有點(diǎn)意外,但還是開了方便之門,于是跟著上來的君微,他也沒多說什么。

  “許雅姐,你好勇敢!”

  “君大醫(yī)生,我蔥白你!”

  換了車,兩邊的人都起哄起來,然后嘻嘻哈哈的互相揮手,大部隊回酒店,而甘甜她們則直接奔赴拍攝現(xiàn)場,那個戚導(dǎo)口說的美麗海子所在地。

  仰頭看都是山峰,山頭是褐色或者綠色,再往下則會多姿多彩起來,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飛流而下的山澗,偶爾在路邊見到藏民,他們會微笑著的跟車上的人揮手,讓人為之溫暖。

  要不是路越來越偏,一邊是高山,一邊則是懸崖,偶爾還看到石頭滾落到馬路上,大家真會當(dāng)這是一次輕松的旅程了。

  甘甜窩在座位上,她從換了車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剛才吐過原本感覺輕松了一些,可是更加陡峭的山路,又讓她難受起來,手里拿著臨時更改的劇本有一眼沒一眼的看了起來。

  看得出,編劇為了這個增加的劇情也是費(fèi)了不少腦筋,一不能影響主線,二不能生硬,所以最終版本就變成了這樣:

  謝長琉想第一時間去看得勝歸來的趙之璃,好容易繞到城門外,結(jié)果在城郊發(fā)現(xiàn)有乞兒衣不蔽體,但也想歡迎少將軍歸來,卻被拒入歡迎隊伍,謝長琉便隨手扯了自己的披風(fēng),為她縫制了一件衣服。

  這段會出現(xiàn)在十年后,雙方對陣軍前的回憶里,情節(jié)由兩人口述,畫面則只有年少謝長琉在青山綠水間做衣服的場景,趙之璃則遠(yuǎn)遠(yuǎn)在官道上看到了。為了場景剪切,所以拍趙之璃這個“看”的動作,下半身是騎著馬在影視城拍的,上半身則要跟著甘甜趕到景點(diǎn)補(bǔ)拍一下——真夠折騰的。

  吆喝的吆喝,搬道具的搬道具,化妝、取景、搶零食墊肚子的,反正,每個人都忙乎乎的。有道是,戲里一分鐘,戲外亂哄哄,果然不錯。

  甘甜胸悶的難受,胃也攪得慌,不過被化了妝,看不出臉色有多難看,也就沒人注意,許雅看完一圈竹子開花,坐到她旁邊:“準(zhǔn)備好了嗎?”

  “嗯,如果只是埋頭做衣服的話,沒什么需要準(zhǔn)備的。”對于這一點(diǎn),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許雅點(diǎn)點(diǎn)頭,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長大了,真的會做一行,記得你很小的時候跟我說過,長大了一定會做出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后——”

  然后,送給媽媽穿。

  她后面的話并未出口,甘甜卻仿佛聽到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帶點(diǎn)不真實,恍恍然的抬起頭,夕陽紅得詭異,投射在碧藍(lán)的海子上,開花的竹子由于竹米的重量都微微彎曲著,微風(fēng)吹卻未動,有一種時光停滯的錯覺。

  拍攝時的動作,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在做。

  好在并沒有出什么差錯,戚導(dǎo)還是很滿意,接著很快拍完了趙之璃的戲份,太陽也幾乎落下了,大家收拾著東西,天空開始下起了雨,起先只是幾個雨滴,然后便越下越大起來。

  “快,快把東西收拾到車上,別淋濕了!”

  “天氣預(yù)報不是說晴的嗎?”

  “啥子哦,我們這兒是天氣亂報,”一直沒開口的本地司機(jī)冒了出來,“你們裝完了么,我得找個地方把車停穩(wěn)點(diǎn)!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

  “啊,不走嗎?”正準(zhǔn)備上車的眾人傻眼了。

  “不能不能,下雨天走山路,還是晚上,遇到泥石流怎么辦?一路上的碎石頭,你們沒注意么?再說,要是能走,你們以為我愿意耽誤工夫么,沒準(zhǔn)還能跑跑其他生意……”司機(jī)說著,一踩油門,就把車停到了一個開闊點(diǎn)的地方,然后鎖了車,翻出件軍大衣,往自己身上一蓋,養(yǎng)神去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幸好劇組也是有些野外拍戲經(jīng)驗的,翻出兩個備用的野營帳篷,大點(diǎn)的是用來塞人的,另一個則是用來解決三急的。

  大多數(shù)人還是愿意擠在車上,畢竟暖和點(diǎn),別看現(xiàn)在八月了,九寨的早晚氣候溫差大,尤其是下雨冷風(fēng)一吹,冷得人直哆嗦。

  甘甜也冷,但是她在車?yán)锔C得難受,寧愿躲在帳篷里,許雅跟在她身后,想幫她卸妝,手碰到她的臉頰,嚇了一跳,再一摸額頭:“怎么這么燙,你,你在發(fā)燒啊!”

  ‘噢?!备侍鹬皇屈c(diǎn)點(diǎn)頭。

  周圍人一看,才發(fā)覺她已經(jīng)燒糊涂了,連忙喊來君微,他正被梁亞源纏著要板藍(lán)根喝。君微擠過來,給甘甜量了一下體溫:“39.2度?!?p>  “這個度數(shù),會不會有危險啊?”

  “雖然還沒到最危險的級別,不過最好要盡快打退燒針,誰幫我去拿一下醫(yī)藥箱,”君微把白大褂脫下來,給甘甜蓋上,皺眉道,“不過即使這樣可能也解決不了問題,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可能會讓她的情況更糟糕,我建議——”

  “——是不是要盡快趕回去?”戚豐接口道。

  “司機(jī)不是不肯么,要不我們找人來接吧,這邊凍死了,其他人也生病怎么辦?”

  “可是這邊連信號都沒有啊,我剛才就試過了!”好幾個人同時喊道。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

  這邊是多山區(qū),雖然是旅游旺地,但也就是景點(diǎn)附近熱鬧些,其他地方仍舊是車開出幾十公里都沒有的。他們一行人早就偏離了旅游路線,這邊根本就沒鋪設(shè)通信線路。

  君微打開醫(yī)藥箱,戴上手套,取出一次性的針筒,注入針劑,原本一直安靜的甘甜猛的動了一下,縮到了許雅懷里:“我不要……”

  許雅抱著她,只當(dāng)她害怕打針,忙拍著她的肩膀道:“甜甜,不怕,不疼的,打一下就好了!”

  誰知,甘甜根本就不聽許雅的話,見君微逼近,而許雅又努力穩(wěn)著她不讓她亂動,干脆咬了許雅一口,然后一把把許雅推開了:“不要,我不要打針,打針會睡著的,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說著,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力氣,站起來就往帳篷外面跑,踉踉蹌蹌的竟往竹林里跑了去,好在沒跑進(jìn)步就跌了下來,一屁股壓倒了幾棵竹子。

  圍在外面的人,想追過去把她拉起來,卻都頓住了。

  人多少都會有一點(diǎn)心理暗示,關(guān)于竹子開花的傳言,原本大家都是不信的,可是現(xiàn)在大風(fēng)大雨的回不去就算了,甘甜又是一副入了魔的模樣,這一棵棵開花的竹子就看著嚇人了,竟沒人敢去碰。

  許雅被她這么一喊,倒是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是在怪我,她怪我沒讓她見她爸爸最后一面??!”

 ??????。?!

  這又是什么跟什么?!莫非,難道,許天后是甘甜的媽媽?!眾人張大了嘴巴。

  君微手一抖,針筒滾落到地上,幸好沒人注意到他,他拾起針筒,重新?lián)Q了針頭,也走出了帳篷,沒人注意到他此刻的失態(tài)。

  她究竟是誰,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好不容易找到、試探,就快要確認(rèn)了,竟是他一廂情愿嗎?

  “轟隆隆——”閃電伴隨著雷聲。

  帳篷外,許雅正努力的靠近自己的女兒,她卻抱著頭,發(fā)出尖利的喊聲:“你不要過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爸爸,我不看媽媽了,你回來啊……爸爸……”

  “甜甜,都是媽媽不好,甜甜你不要這樣……”

  “嘎嘣、嘎嘣——”又有兩棵竹子被壓倒了。

  誰來救救她!

  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卻無比清晰的看著一場母女痛哭的戲碼,連帶著前主兒與之相關(guān)的混亂記憶,也好似在她面前閃過。

  許雅年輕時的容顏,匆匆離開的背影……

  成堆被踩碎的禮物……

  溫柔男人高高提拔的身子,暖暖的手,不斷變換的笑顏……

  然后,同樣的大雨,黑暗泥濘的道路上劇烈的碰撞,男人身上的血不斷流出,以及女孩絕望的哭聲:“爸爸,我不要過生日了,也不要見媽媽了,爸爸,你醒過來啊……爸爸啊,誰來救救我爸爸啊……”

  許雅終于死死摟住了自己的女兒,嚎啕大哭。甘甜此時虛弱的身體也沒力氣掙扎了,手卻仍舊死死的抓住竹桿,不肯挪動半分,血混著雨水流下來,讓甘甜的眼睛看起來都紅了。

  這都什么和什么?。‰y道她重生了大半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忙活了半天,最后還是瘋了下場嗎?又或者是高燒而亡?

  還不如心臟病掛了好看呢……什么都做不了的某人苦中作樂的想。

  事實上,她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渙散了。

  冥冥中,她聽到了孤兒院里常常傳出的那首歌,領(lǐng)唱的君微聲音尤其好聽: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fēng)扶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歌聲讓她驀地懷念起過往的時光,她想睜開眼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哪怕是大雨傾盆也好,總比,總比埋在土里什么都見不到好吧?

  然后,便感覺右手臂有冰涼的液體注入了身體,心臟猛的抽動了幾下,整個人一下子從緊繃中舒展下來,雖然還是很無力,但已經(jīng)沒有那種無法自主的感覺。

  她試著慢慢睜開眼,看到君微正輕輕的哼著熟悉的歌,一邊給她打針。

  一如多年前……

  “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打針好痛!”

  “你乖乖給護(hù)士阿姨打針,我就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唔,好吧!啊啊啊,如果君微是醫(yī)生的話,打針一定不會痛的!”

  “……”

  君微見她睜開眼了,停下哼歌,把針抽出來,微微一笑:“感覺好點(diǎn)了嗎?痛嗎?”

  她搖搖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痛,君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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