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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九十五章 透實情府君入局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334 2022-05-06 08:00:00

  太守韓玄方才起床,正待洗漱,卻不料來服侍的仆役突然發(fā)難,將小妾趙氏擊暈在地,韓玄細看出手之人容貌,這才認出原來是蔡家死士蔡龍。

  多年來韓玄與襄陽諸蔡一直往來密切,自是識得蔡龍這位蔡家死士頭領(lǐng),也知其深得蔡瑁信任,許多機密重大之事,都是交由他來辦,而非貪財好色兩位活寶兄弟。

  故蔡龍現(xiàn)身的方式和時機雖有些突兀,讓韓玄大感驚愕,但其緣由已能猜到一二,只是心疼美妾受痛,遂厲聲喝問道:“龍頭領(lǐng)可是來催問圖謀那人之事?我郡守府又非龍?zhí)痘⒀?,大門朝南,來去自便,何須使出這般驚悚手段?”

  蔡龍嘴角綻出一絲冷笑,沉聲謂道:“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府君處境早已是危如累卵,莫非還以為能穩(wěn)坐釣魚臺、觀望大局走勢乎?”

  韓玄聞言,皺眉謂道:“龍頭領(lǐng)何必如此危言聳聽,我早已赍書與都督分說過,琦公子身份非常,不宜行險,當伺機圖之,才是萬全之策。需知自有史以來,歷朝歷代在大溪澤開荒治水都無果而終,故只需坐等夏汛到來水漫城西,屆時堤壩崩塌、流民死傷慘重,自可讓其灰頭土臉敗回襄陽。哪怕是做最壞打算,今年漳河水勢不大,僥幸被他占了些便宜,得了些許田地,那又如何?所得無非是些糧秣和無用的名望。都督大軍在手,還怕他翻天了不成?”

  蔡龍聽罷,失聲而笑道:“聞府君之言,在下方知危如累卵尚不足道出眼前處境,好比魚肉在俎才是公之實情也!”

  遂將大溪堰已然于昨日修筑完工,漳水半入沮河之事悉數(shù)告知韓玄。

  韓玄聽罷,渾身發(fā)軟,跌坐榻上,喃喃自語道:“這廝瞞得我好苦,好苦??!”

  蔡龍又提點道:“府君近在咫尺,竟毫不知情,實在是匪夷所思,要么是遭佞臣所誤,要么就是被奸人蒙騙!”

  韓玄頜首稱是,回想近日來開荒治水的消息都由主簿王粲相報,心頭遂對其大為懷疑,只是當著蔡龍之面不便發(fā)作,遂出言問道:“劉琦費了這么大心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蔡龍正色謂道:“我雖不知琦公子之謀劃,但已聽說他在江陵多番動作,絕非等閑之輩所能做出,必乃身后鳳雛、臥龍二位軍師之謀劃也。如此這般布置嚴密、費盡心思,豈會只是為了安置流民,恐有意取府君而代之也!”

  韓玄聞言,憤然而起,厲聲謂道:“這江陵上下,多有我門生舊吏,各士族門閥無不認我說話,他劉琦想要動我,哪有那么容易!”

  蔡龍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然此時韓玄已動殺機,遂與蔡龍接耳交談,密謀該如何施為。蔡龍遂告知其蔡瑁所定之計,當這般這般、如何如何。

  韓玄聽罷,心頭暗喜,大覺可行,兩人遂指天為誓、必除劉琦,正欲細議行事日期、聯(lián)絡(luò)方式等諸般事宜時,房外有從人扣門,稱諸位大人已在大堂候得不耐煩了,差他來問府君今日可還升堂議事?

  韓玄令從人先去回話,稱自己隨后就到,而后與蔡龍相約改日再會。

  蔡龍拱手告辭,并謂道:“如今城中劉琦耳目眾多,郡守府中未必沒有暗樁,府君與諸文武商議時務(wù)必謹慎,且莫被劉琦所部探知!”

  韓玄自是拍著胸脯,保證絕不會泄密,蔡龍遂走到暈倒在地的趙氏身旁,手下輕按數(shù)處,那趙氏一口氣悠悠然呼出,嚶嚶嬌啼一聲“老爺!”已然醒轉(zhuǎn)了過來。

  韓玄連忙上前扶起可人兒,只說她是突然自行暈厥,并無它事,趙氏自知并非如此,但看府君大人表情肅然,不敢有半點疑問,自行躺在榻上,沉沉睡去。韓玄轉(zhuǎn)頭再看身后時,早已沒了蔡龍蹤跡。

  韓玄走出房去,仆從阿貴這才摸著腦袋從廂房內(nèi)奔出,問他如何遭了手段卻是語焉不詳,只說在房門口候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打暈了過去。

  想到蔡龍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高絕手段,如要取自己性命,豈非輕而易舉?韓玄不禁汗如漿下,急傳下令去,將隨身護衛(wèi)人數(shù)增加數(shù)倍。

  去到大堂,眾臣已等得乏累,東倒西歪,見太守大人進來,這才正襟危坐,各自分班列候。

  文臣以主薄王璨為首,細議民生政事;武將擁近日傷愈的都尉韓徳為先,大談諸營軍務(wù),韓玄逐一聽過,或許或否,皆有定論。

  待諸般日常事宜議定后,方再論及如今荊州南北兩頭之戰(zhàn)事,先由主簿王粲通報當下從各個渠道所探知的軍情。

  王粲遂出列相報:北邊南陽方向,蔡都督親領(lǐng)襄陽六萬精兵,號稱十萬,分多路水陸并進,聲勢浩大,直取南陽郡多處要津。本以為會讓南陽守敵軍心大亂,不戰(zhàn)而潰,卻不料才到新野城外,就被夏侯惇親率虎豹騎突襲得手,陣斬先鋒王威,令諸蔡部下將校為之膽寒,各路人馬皆躊躇不敢速進。

  這便給了曹軍充足的時間完成防御準備。夏侯惇不愧是其偌大名聲,遂取小勝卻并不驕傲,果斷放棄新野等地,將糧秣軍械和軍隊主力皆撤往郡治宛城和臨近的禳縣,依托城堅池固,死守之余,伺機出城偷襲,讓荊州軍不敢全力攻打,故蔡都督遲遲未曾開局面,已成拉鋸鏖戰(zhàn)之勢。

  而在荊南方向,長沙、桂陽、零陵、武陵四郡本就割據(jù)一方,與襄陽貌合神離。長沙太守張羨野心勃勃,不愿居荊州牧劉表之下,得了朝廷新封荊南侯印綬后,更是大興土木、厲兵秣馬,暗存北取江陵、江夏之心。近日更有線報傳來,四郡已在洞庭湖君山會盟,除武陵郡未明確表態(tài),其余三郡皆已公然奉長沙太守張羨為主,恐不日便將興兵北進。

  軍情報畢,韓玄令暢所欲言,討論事態(tài)發(fā)展,然眾文武皆各執(zhí)一詞,難有定策。

  韓玄遂出言挑道:“奮威校尉、少將軍劉琦自從領(lǐng)了討伐荊南之命后,已在我江陵整軍備戰(zhàn)月余,東營招募兵馬亦不在少數(shù),卻只是忙著去大溪澤治水開荒、安置流民,遲遲不見出兵動靜,諸位可知為何?”

  西營都尉韓德上次傷在黃忠之手,懷恨未消,遂揚聲叫囂道:“這哪里還需問,少將軍公子哥一個,不懂兵事,又未曾上過戰(zhàn)陣,必是畏戰(zhàn)認慫無疑!”

  江陵將校多對東營嫉恨交加,遂紛紛出言附和。然韓玄不置可否,又以目視王粲,王粲略作沉吟后方謂道:“縱使少將軍不懂兵事,還有臥龍鳳雛、黃忠文聘等人在側(cè),皆非無能之輩,豈會未戰(zhàn)便畏懼不前。需知荊南不比別處,水網(wǎng)密布,多有大湖深澗,而陸上瘴毒遍地,崎嶇難行,故若欲盡取四郡,恐七分功勞要落在水軍身上。故以下官之拙見,少將軍非是畏戰(zhàn),而是在等洞庭水軍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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