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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妙手回春救興霸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071 2022-08-18 08:00:00

  “如果他得到的是正宗的五嶺越箭毒......”

  華佗所說之話一下子讓劉琦抓到了關鍵,他急忙問道:“此話何意?難道不是五嶺越箭毒?那鮑隆竟敢說謊?”

  “既是,又不是,”華佗悠悠謂道。

  “呃?”劉琦聽得莫名其妙,正欲追問之際,華佗卻已開口道:“此事稍后再說,當務之急,是先給病人祛毒,否則毒氣攻心,便再難挽回了!”

  說罷先取出一包藥材,請文聘安排人手熬成解毒湯藥,并燒好開水、煮沸麻布備用,而后又從藥箱里拿出一只小陶罐,讓從人就酒給甘寧服下,這便是華佗最神秘的手段之一——麻沸散,昨夜華佗在汨水北岸時便已熬制好。

  而甘寧在被灌入麻沸散后,只彈指功夫,原本猙獰抽搐的臉龐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顯然是藥劑已發(fā)揮了作用。華佗讓從人用熱水給甘寧全身擦拭清潔,自己又從藥箱里拿出兩只皮囊,其中一只為針囊,領一只為刀囊。

  其中針囊所裝自然是型號不等的銀針,這點和其他醫(yī)師所用差異不大;但這刀囊在彼時卻頗為罕見,攤開后里面是數(shù)十把大小不等的小刀,大者如匕首,小者似銀簪,皆為青銅材質、鋒利無比,在囊中排列得整整齊齊。

  取過燭臺,將銀針和小刀逐一過火消毒,待甘寧全身上下都被熱水清洗干凈后,華佗這才走上前去開始施為。

  他先在甘寧百會、神庭、關元、玉堂等任督要穴各下銀針三寸,護住心肝脾肺等諸般要脈,確保生機不失的同時,也是為了減緩凝滯毒血流動。而后才手起刀落,按氣血流轉規(guī)律,迅捷而精準的在全身多處下刀。

  手術持續(xù)了將近兩個時辰,隨著毒血不停流出,從醬黑色慢慢轉為正常的鮮紅色,原本的腥臭味也消失不見,全身上下的毒血便已大抵排盡。

  華佗一刻不歇、連續(xù)忙碌至今,從他蒼白而疲憊的面容看來,已然疲憊至極。但此刻還未到收工之時,尚有最后一著手段要用。

  他先取過藥膏,在周身刀口上敷上,少數(shù)刀口過長的,還需另用桑皮線縫合。待傷口處理完畢后,才取來熬制好的解毒湯藥,卻并不著急給甘寧喂服,而是暗暗掐算時間。

  不多會,麻沸散藥效便已到了緩緩消散之時,隨著華佗持續(xù)按壓甘寧的人中穴,后者發(fā)出一聲沙啞的呻吟聲,竟緩緩睜開眼,醒轉了過來。

  “興霸!”“興霸!你終于醒了!”

  劉琦、文聘等人見狀,皆欣喜不已,齊聲叫喚,甘寧聞聲抬眼看去,劉琦的身影頓時便映入眼簾。

  “少將軍!呃——”

  他當下便要起身見禮,但強烈的虛弱感讓他剛剛撐起半個身軀、便重新跌回榻上。

  “興霸莫要亂動,且等華神醫(yī)為你祛毒!”劉琦趕忙勸道。

  華佗又命從人上前,將甘寧扶起靠坐,這才端過解毒湯藥,讓其服食。

  湯藥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甘寧卻毫不在意,端起藥碗一飲而盡,不料面色突變,張嘴便要嘔。

  華佗早有準備,面盆早已在手,直接伸去接住,同時另一手在甘寧背心穴位用力按壓。后者隨即嘔吐不止,持續(xù)足足有數(shù)刻,當最終嘔出一塊濃稠如膏狀的紫黑色心血后,面上的毒斑隨之緩緩消散,甘寧的神態(tài)也終于平靜了下來,雖然又復沉沉睡去,但眉宇間已盡是安詳。

  劉琦沒看明白,正想問華佗治療結果如何,不料從始至終一直表情嚴肅的老神醫(yī)已然扶掌而笑,謂道:“表里之毒皆已祛盡,老夫終于可以安心矣,你們都出去吧,莫要打攪咱倆休息?!?p>  說罷便徑直在榻邊草席上和衣而臥,轉眼便鼾聲大作,睡得甚是香甜,劉琦只能留從人留侍房中,自己與其他人一齊出屋而去。

  縣令劉泌乃有心之人,早就派人在鄰院置好酒食,請少將軍享用。此時劉琦正饑腸轆轆,見之自是歡喜不已,連聲贊許其考慮周全,劉泌一番心思得入法眼,心中亦大感滿意。

  劉琦和他說及收劉封為義子之事,劉泌滿口都是愿意,并稱自己也是漢室宗親,如今侄兒能得以從姓為劉,被委以重任、前途一片大好,心中著實為其過世的雙親高興。

  劉琦又喚來文聘、黃忠等相熟軍將一齊邊吃邊聊,席間文聘說及羅縣這三日血戰(zhàn),卻無半分居功之意,而是為所部梅花卒們所付出的慘重傷亡感懷不已,情到濃處、悲痛難當,當場流涕而泣,眾人感其悲傷,皆潸然而淚下。

  玉兒見其悲慟模樣,亦感傷懷,卻一言未發(fā),滴淚未流,而是徑直起身,去搬來數(shù)甕醇酒,與文聘對面而坐,舉觴共飲,兩人連飲數(shù)甕,文聘才醉倒在地、酣睡如嬰兒,被從人扛進屋去,安置在榻上。

  此時已是午夜,奔波了一整日,眾人均已困乏難當,縣令劉沁早已在附近安排好了屋舍床榻,劉琦遂讓各去安睡,有事明日再說。

  翌日劉琦一覺睡到天大亮方才起身,穿衣正冠洗漱停當,飲過一盞蜜水,再舒舒服服的享用義子劉封派人送來的長沙郡特色早點——糖油糍粑和甜米酒,正在邊吃邊感慨甘甜可口之極,屋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豪邁笑聲。

  出門一看,便見昨日還病臥榻上、神志不清的甘寧正被文聘等人簇擁著走入院內,看其模樣談笑風生、神情自若,雖然整個人相比以前消瘦了許多,但很明顯已看不出絲毫死氣,正在逐步恢復正常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

  不過此時甘寧的目光里卻不復往日的桀驁而無畏,而是滿含感恩和敬畏的看著在他身側一身葛衣的神醫(yī)華佗。他昨夜雖然一直昏睡,但卻并未失去神智,知曉身邊所發(fā)生的一切,故而對華佗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其神乎其神的手段更是讓他敬畏有加。

  一行人見劉琦現(xiàn)身,皆上前見禮,劉琦回禮后,笑謂甘寧道:“興霸此番受此大難,幾欲不得相見,多虧華神醫(yī)云游至此、妙手回春,汝可得感恩戴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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