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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出奇兵夜破天塹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051 2022-11-11 08:00:00

  數(shù)百艘艨艟戰(zhàn)艦來者不善,鋪滿了河口處寬闊的湖面,黑壓壓一片讓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居中那艘五牙樓船,正乃著名的洞庭旗艦伏波號,那高大巍峨如山岳般的船體上,暗藏著無數(shù)殺機,讓人略一窺探便心生懼意。

  然面對數(shù)倍于己的強敵,武陵水軍主將金祎卻不以為然,他非但不收縮死守,反而要出兵迎戰(zhàn),想要給洞庭水軍一個下馬威。

  金祎雖然為人狂妄,卻也非不知兵的白面書生,他敢做出這般大膽的決定,仗的是此處地形之獨特。

  原來沅水河口處雖然水域寬闊,但往上游去卻是陡然收窄。且岸邊并非平緩原野,而是一片險峻山丘,尤其是河道兩旁,皆為難以攀爬的陡峭崖壁。金祎早已派人登上崖頂,準備好了落石檑木、弓弩箭矢,以及松脂柴木等引火之物,他下令所部戰(zhàn)艦皆靠崖列陣迎敵,相信今日必然能讓洞庭水軍損失慘重。

  此時在伏波號上,鄧義看著武陵水軍擺出的陣勢,心頭頗感犯難,他皺眉謂道:“少將軍,這沅水河口是武陵門戶所在,乃是荊南四郡最難逾越的天塹之一,今日這一仗,怕是不好打呀?!?p>  少將軍劉琦此時就在他身邊,卻因怕驚了敵人導致死守不出,故未升起青龍飛天旗,而只掛著荊南都督的帥旗。

  他聽鄧義這么一說,淡淡一笑后謂道:“都督且放寬心,龐軍師早就做了安排,王仲垣(王郭表字)已潛入武陵多日,咱們只需耐心等候,待戰(zhàn)機出現(xiàn),便可一戰(zhàn)而下之?!?p>  鳳雛在一旁捻須不語,神情高深莫測。

  劉琦所說之事鄧義也有耳聞,但因影衛(wèi)為劉琦直屬,故他也不知實情,半信半疑之下,倒也是依言而為,所部艨艟一字排開,只遠遠封鎖住河口航道,并沒有發(fā)起進攻。

  武陵軍中,金祎原本躍躍欲試,準備和洞庭水軍較量一番,可擺好陣勢,左等右等,湖面上那龐大的艦隊卻始終未曾抵近來攻,讓他頗為失望之余,甚感狐疑不定。

  早有從人諂媚進言:“那荊南都督鄧義定是畏懼將軍的威名,故而不敢前進?!?p>  這話聽著自然是很爽,但金祎并非白癡,當即呵斥道:“那鄧義縱橫荊襄數(shù)十年,豈有懼我之理!”

  從人訕然而退,卻有副將米淮笑謂道:“鄧子孝非無膽小兒,單靠名望自然是不足以震懾,許是看出了咱們崖頂?shù)牟贾茫识桓疑锨皝響?zhàn)?!?p>  “這話說的倒是靠譜,”金祎點頭稱是,而后咬著牙冷笑謂道:“就算看出來又如何?咱們身后山崖的路徑早已被毀去,只留了一條垂直羊腸道供兵卒攀爬而上,我早已在險要隘口安排好了人手,端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鄧義再有手段,難道還能讓戰(zhàn)艦飛上去不成?他想耗,咱們就陪著他耗,這么大的艦隊,每日消耗糧秣輜重可是天文數(shù)字,我倒要看看,他能耗到何時!”

  然而鄧義的艦隊并沒有讓急切求戰(zhàn)的金祎等候很久,準確說來,連十二個時辰都不到。

  是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雙方艦隊都就地下錨,繼續(xù)保持著沉默的對峙。

  至夤夜更深,天地間一片肅靜,只有湖中的波濤仍在亙古不變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fā)出規(guī)律而枯燥的“嘩嘩”聲。然而在河口崖壁后的山嶺中,卻有無數(shù)人影正在摸黑穿行,所過之處,盡管雜草叢生、藤蔓纏繞,地勢崎嶇難行,卻一個個輕靈得如森林獵豹,悄無聲息間便已繞過武陵軍的哨卡,手攀腳蹬,硬是從山崖另一面無人看守處爬了上去。

  三更時分,兩邊崖頂皆燃起了熊熊大火,山下的武陵水軍還沒搞清楚狀況,這邊洞庭水軍卻早有準備,見火起后立刻擂響戰(zhàn)鼓,揚帆起航,數(shù)百戰(zhàn)艦沖著守在河口的武陵戰(zhàn)艦便殺了過去!

  金祎自睡夢中醒來,尚未發(fā)現(xiàn)已生變故,急匆匆的便指揮所部戰(zhàn)艦靠崖為戰(zhàn),并舉火為號,示意崖頂兵馬以弓弩木石支援山下的水戰(zhàn),誰知等來的火力卻并沒有落到來犯的洞庭水軍頭上,反而是武陵水軍的多艘戰(zhàn)艦被崖頂?shù)穆涫勰驹页痢?p>  “這些家伙在搞什么?都瞎了眼不成!”

  金祎氣急敗壞,命副將米淮趕緊帶人去崖頂查點情況。

  登崖大道早已被金祎派人挖塌,留下的小道艱險狹窄,攀爬不易,米淮硬著頭皮手足并用,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卻遇到了從崖頂哨卡逃下來的潰兵。一問方知崖頂竟已然被敵人占據(jù),武陵兵卒被殺戮一空,而后從上往下,哨卡均告失守。

  米淮又問來者何人,潰兵遂道出來歷,米淮一聽之下暗暗叫苦,明白對手人數(shù)雖然不多,卻斷不是自己這幾個人所能對付得了的。他急忙下山回稟金祎,金祎聞報后亦是大驚失色:“這些蠻子怎么突然從山里鉆出來了?”

  原來摸黑爬上了崖頂陣地的竟然是武陵境內(nèi)的五溪蠻,這些蠻子慣于攀山越嶺,視懸崖峭壁如平地,以無心算有心,難怪守在山道隘口處武陵兵卒未能阻擋得住。

  崖頂陣地不容有失,金祎心里一清二楚,故立刻組織了數(shù)百死士,并親自披甲持銳發(fā)起反攻。

  只是如今攻守異位,上山的山道幾近垂直、狹窄難爬,隘口又被五溪蠻死死守住,滾石檑木不停落下,想要搶上崖頂,簡直就是難于登天。金祎見狀,當即立誓許諾,稱第一個爬上崖頂?shù)馁p良田百畝、黃金十斤。

  重賞之下死士們個個奮勇爭先,硬是用尸體堆到了通往崖頂?shù)陌诟?。然而此時從崖上跳出來一員蠻將,其面如噀血、碧眼突出,頭帶牛角盔、身著獸皮甲,赤足立在山巖之上,腰帶兩張勁弓,手綽一桿鐵蒺藜骨朵,足足有數(shù)百斤重,在山道上左揮右舞,所到處木斷石裂,將好不容易沖到近前武陵死士硬生生的砸成了肉泥。黃金良田再好,也得有命去領,眼看這蠻將悍勇如兇獸,一時竟再無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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