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去歐娜工作的店鋪時,路上已經(jīng)狂風(fēng)暴雨,不少人紛紛躲進(jìn)了屋子里,不愿出來;而羅曼咬著牙也要去往海鮮店。
“嘭——”突然,不遠(yuǎn)處一聲巨響,羅曼被風(fēng)雨阻擋了目光,黑夜吞噬了人們的理智,她以為是被風(fēng)刮起來的物體撞擊的聲音,于是繼續(xù)前行,不多久便來到了店鋪前面,不少人正在匆忙地整理外面的東西,而歐娜一看到羅曼過來,走過去咆哮地責(zé)罵:“你怎么來了?”
“我不放心你?!绷_曼擔(dān)憂地抓住歐娜的手,問道:“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暫時沒有什么,我們收了座椅就可以躲進(jìn)店子里了?!睔W娜蹙著眉看了看海邊,這里因為臺風(fēng)而斷了電,于是望向海邊時也是一片漆黑。
羅曼與歐娜將最后一張桌子抬進(jìn)去的時候,外面的人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大家都緊張地呆在店子里面不敢外出;羅曼和歐娜身上都淋濕了,老板娘好心拿來衣服給他們換上。
“如果今晚上不是你們留下來幫我,我看我的損失更大了?!崩习迥镎f道:“不知道大雨要下多久,今晚上最好還是睡在地下室吧,信叔他們會知道你們的情況的。”
“好的,謝謝你,老板娘。”羅曼感激地笑了笑,老板娘又走過來,問道:“你手指的傷勢怎么樣了?”
“什么?曼曼,你什么時候受了傷?”歐娜驚訝地追問,老板娘看了一眼尷尬的羅曼,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另一間房。
“我沒事,表姐。”羅曼安撫著說:“上午的時候被龍蝦給夾了?!?p> “我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你在這里做事不太好。”歐娜憂心忡忡地說:“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其他的工作。”
“表姐,我總是麻煩你…”
“哎呀,你不要跟我啰啰嗦嗦了。”歐娜關(guān)切地說:“讓你在這里工作本來就不好,這里不少龍蝦、螃蟹都能夾手,況且你對海鮮敏感,如果皮膚過敏了怎么辦?”
“恩,那好吧。”羅曼皺著眉說道:“在還沒有找到其他工作前,我還是留在這里做事吧,老板娘一時間也找不到人手,幫幫忙也成啊?!?p> “可以,不過你千萬要小心?!睔W娜頓了頓,又問:“這么說,你今天受了傷也去彈鋼琴了?你究竟有沒有腦子啊,難道你沒有感覺手指的疼痛嗎?”
“這點傷勢不算什么?!绷_曼安慰說道:“其實練鋼琴的時候也會磨破手皮,磨破了皮還不是照樣繼續(xù)練下去。”
歐娜想了想,說道:“信叔有對你這么嚴(yán)厲嗎?好像沒有吧?!?p> “我是說那些成功的音樂家?!绷_曼笑著解釋,其實她就是在說自己,不過那是她的前世,她在母親郁安的嚴(yán)厲調(diào)教下,一直如此,無論是手指破了,還是受傷流血,每天的練琴時間絕對不能耽擱;如此一來,被龍蝦夾破了手指,根本就不會阻礙她繼續(xù)彈奏鋼琴。
兩個人說說笑笑半天,而外面的臺風(fēng)一直沒有正式登陸,估計要等到后半夜了;只不過雨勢沒有減弱,敲打在窗戶上,引起了羅曼的注意。
她想起小時候,一個人睡在房間里,害怕雨滴敲在窗戶上的聲音,好像地獄使者一直驚擾著她的思緒,敲打窗戶是為了喚醒她的睡意,稍有不慎,她的靈魂便會帶走;她害怕這樣的夜晚,可是媽媽為了鍛煉她的膽量,盡然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關(guān)在一個小房間,仍由雨滴敲打她的心靈,久而久之,她終于克服了恐懼,從此她能泰然自若地面對著這樣的雨夜。
就在羅曼緬懷過去的時候,突然她的眸光中閃動著異常,從她站在的窗戶邊正好看到海邊的動靜,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蹂躪著海灘上的黑色物體;由于外面太黑,她看得也十分吃力,外面的異常也是若隱若現(xiàn),可能是她眼花,并不存在不明物體;那萬一存在,黑色物體會是什么?不會是落水的游人吧?
“曼曼,我們?nèi)サ叵率宜X吧。”歐娜洗漱之后,走來說道。
“表姐…”羅曼拉住了歐娜的手,說道:“你來看看外面?!?p> “有什么好看的,黑黜黜的什么都看不到?!?p> 羅曼將蠟燭舉高,指著外面說:“我好像看到有人躺在沙灘上?!?p> “什么?”歐娜驚訝地奔過來,瞇著雙眼從窗戶里望出去。
良久之后,她才說:“好像隱隱約約是有個黑色的東西,不過看不出來究竟是不是人,如果只是垃圾呢?”
“可如果是人呢?”羅曼焦慮地說:“我們?nèi)ゾ染人?,我有種感覺,一定是人?!彼舱f不上這種感覺,反正就是一直心神不寧。
歐娜并不是不想出去救人,只是環(huán)境太惡劣,如果外面的東西根本不是人,她和羅曼又要被風(fēng)雨摧殘一次,萬一出去的時候臺風(fēng)侵襲,那他們也會有生命危險,考慮再三之后,歐娜勸道:“我看還是算了吧,臺風(fēng)很快就要來了。”
“表姐,臺風(fēng)來了,那這個人就完全沒有救了。”羅曼著急地說:“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啊。”不久之前,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放棄,于是潛意識里,羅曼再也不愿看到生命的消逝,這對于她來說都是一次自己死去的重復(fù),這種悲劇經(jīng)歷一次就夠了,已經(jīng)無法承受第二次了。
歐娜看到羅曼哀求的目光,不禁動心地說:“那這樣吧,我和其他人去,我們有經(jīng)驗,在雨中有一定的自救能力,你就在這里等著?!?p> “可是…”羅曼遲疑起來。
“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不會去的?!睔W娜嚴(yán)厲地說。
“好吧,表姐,你千萬要小心。”羅曼緊握著歐娜的雙手。
歐娜憂慮地點了點頭,然后她走進(jìn)另一間屋子,找了一個比較結(jié)實的伙伴一起去沙灘上“救人”。他們的想法驚動了地下室的老板娘,還有其他的服務(wù)員也都祈禱地看著他們出門,老板娘站在羅曼身邊,問道:“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事?”
“不知道。”羅曼說:“老板娘也覺得是有人溺水嗎?”
“唉,每年臺風(fēng)肆虐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這樣的悲劇,其實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所以老板娘才沒有阻止他們出去救人?!绷_曼感慨地拉住老板娘的手,嘆息:“但愿我們能拯救一個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