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澤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杜美嬌,沒有多說半句。
杜美嬌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對面一副連遠(yuǎn)觀都不可地金泰澤,他是那么地英氣逼人,又是那么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是的,對于很多人來說,越美好的事物越是難以接近。
想到這里,剛剛斂起來的些許笑顏,卻又在她的臉上,猶如迎風(fēng)飛翔的火烈鳥高傲地展開了美麗的翅膀,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讓人忘情的紅色弧線。
“杜老師是咱們學(xué)校的骨干教師,如果您對于學(xué)校的一些情況需要了解的話,可以盡管問杜老師?!蓖跣M含欣賞的眼光看向了坐在身邊的女人。
聽了王校的這席話,金泰澤眼簾微微下垂,長長密密的眼睫毛覆住他深邃的眼瞳,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冷雋笑容淺淺地爬上了他的完美絕倫的面龐,稍縱即逝以至于來不及讓人解讀個中滋味。
旋即他抬起頭,仍然是剛才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王校想得真是周到啊?!比绻俜酵饨灰话愀兄x了王校的安排,但是眼睛卻是意味深長的越過了杜美嬌直指王校。
王校卻如同在兩方交戰(zhàn)中,直接被敵方瞭望哨窺視徹底一樣,霎時就像被洞穿所有作戰(zhàn)工事,本來穩(wěn)穩(wěn)妥妥的攻勢一下子被翻盤變成了守勢。對于金泰澤的話中有話,王校只能應(yīng)聲道:“哪里,哪里,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不過助手這事不急,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今天就先這樣。”金泰澤的臉上這一會兒又掛上了難得一見的和氣笑容。在這三時兩刻之間,金泰澤猶如熱帶雨林的天氣,變化莫測,看得王校心里直犯嘀咕,這小子不是一般二般省油的燈。
王校和杜美嬌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之后,異口同聲地回道:“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輕輕關(guān)上老板的辦公室房門,嬌嬌和王??觳降刈呋亓宋挥诙堑男iL辦公室。
“這個金泰澤,別看年紀(jì)輕輕,有城府得很吶!”王校坐到她的轉(zhuǎn)椅上,雙手如釋重負(fù)般地放到了兩個椅把上,后背沉沉地依靠在了椅背上,以至于椅子也不由自主地輕微晃動了一下。
杜美嬌卻由剛剛的甜美大方調(diào)整到另外一種模式,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兩條腿交疊,一副女王范兒十足的樣子,“二姨,怎么之前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呢?”
“我也是前天才聽張總說的,所以昨天通知學(xué)生們今天放假一天?!蓖跣M白俗?,右手扶著額頭,思索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低聲說道,“可是張總并沒有提到接收咱們學(xué)校的就是世天集團(tuán)啊,太不可思議了?!蓖跣O萑肓俗灶欁缘爻了贾?。
嬌嬌接過話來,“這個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您不是想籌建新的教學(xué)樓嗎?”
王校抬頭,看向了神采奕奕的嬌嬌,“是啊,”想了片刻后,繼續(xù)道,“這個金泰澤有錢是有錢,但是還得看他愿不愿意花這個錢啊。剛剛你不也是聽到了嗎?又要做個詳盡的計劃書,真是很麻煩。本以為來這么個大老板,資金就很容易拿下來了,可是……”
“二姨,”女人提高了些聲調(diào),“剛剛我就想說您,您說您大費周章地跟金泰澤討論房子怎么蓋有什么必要嗎?這么直接的思路,太不符合打迂回戰(zhàn)術(shù)的您的風(fēng)格了。”想起剛才的情景,杜美嬌微微皺起了眉頭埋怨起了王校。
王校卻被她吊起了胃口,“你的意思是?”
“我一開始就說要跟你一起去金泰澤那里,為的不就是多一個幫手,好出力嘛!但是你卻把我晾在那里,錯過了一個好機(jī)會。”杜美嬌說著搖了搖頭。
“可是這個金泰澤并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你看他講話頭頭是道,對于關(guān)鍵問題還能正中要義,想必是對工作要求很嚴(yán)苛的?!蓖跣@了口氣,對于嬌嬌的分析似乎并沒有多么往心里去。
女人撩了一下她傾落在背上的長發(fā),扯了扯嘴角,“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是沒有價值的?!?p> “你打算怎么做呢?”
“計劃書呢,您還是先做著。不過這資金拿不拿得到,跟這個也不見得有多大關(guān)系?!迸死^續(xù)笑道,“咱們國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還是要發(fā)揚一下的。”
王校耐心地等待著嬌嬌的下文。
“我國自古以來就有和親的歷史,本來不太友好的國家,因為結(jié)成秦晉之好,反倒各取所需,都能得償所愿?!倍琶缷深H為得意的看向王校,“你說要是把金泰澤變成自家人,區(qū)區(qū)這一點投資還在話下嗎?把學(xué)校當(dāng)成外甥女婿送給您的見面禮都不是問題啊。”杜美嬌下巴微揚,嘴角升騰起一抹勾人的自信。
王校原本被冷冰冰的金泰澤澆熄的希望,又重新被杜美嬌燃燒了起來。
和計劃書比起來,她相信她外甥女的作用會見效更快,而且遠(yuǎn)比計劃書的回報率要高得多得多。
雖然從今天的情況看來,后面的道路不是那么好走,也不一定能夠百分之百的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實現(xiàn),但是只要是能夠更多一些的機(jī)會接觸金泰澤,他們還是很有可能成功的。是的,對她外甥女的信任,她不是無端的盲目信任,也不是親人之間打的感情分,而是她絕對有這個本事。
想到這里,王校也是露出了寬心的笑容。
辦公室又恢復(fù)了一片寧靜。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了金泰澤的辦公桌上面。解開扣子,脫下西裝,隨意地把它搭在了椅子上。純色的襯衣是他最喜愛選擇的襯衣顏色,簡約又純粹,像極了他的處事方式。又望了望靜悄悄的校園,一群鴿子排著并不十分規(guī)整的隊形從教學(xué)樓的上空掠過,祥和的樣子讓人能忘了一切。
金泰澤看了下壓在辦公桌玻璃下的校內(nèi)各個辦公室人員組成及辦公電話,還有每個教職員工的聯(lián)系方式,修長的手指劃過其中一個名字,嘴角漾起了陽光下最魅惑的色彩。
用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其中一個號碼,電話那邊傳來接通之后的嘟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