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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顏天下

第16章 少府監(jiān)

女顏天下 夕云樹 3665 2010-08-29 23:36:50

    “你是少府監(jiān)的人?”

  蘇如云看著刻有“監(jiān)”字的玉墜,驚疑不定地看向王文軒。

  將玉墜掛回腰間,用特殊的手法重新系上,王文軒笑道:“姑娘既然認(rèn)得這塊玉墜,那也省的我去辯解了。這天下間的制造行業(yè)都歸少府監(jiān)監(jiān)管,琴風(fēng)閣自然也是其一?!?p>  蘇如云沒有說話,卻在心中認(rèn)同了王文軒的說法。

  少府監(jiān)管制天下所有制造,無論是鹽、絲綢、船舶,哪怕是一張紙,少府監(jiān)都能管到。只要任何一家不具備生產(chǎn)的資格,少府監(jiān)就可以提議廢除此家生產(chǎn)的資格,由其他人代替。

  也因為如此,少府監(jiān)是一個油水很多的官署。而少府監(jiān)最大的權(quán)利,則是總管天下諸州的鑄錢權(quán)。

  “知道我和他怎么說的嗎?”

  王文軒走到翡翠琴前,席地而坐。左手摁住琴弦,右手輕輕一撥,清脆的聲音立即從翡翠上發(fā)出。

  王文軒似乎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我對他說,如果你不把這張琴賣給我,我就將取消你經(jīng)營權(quán)資格的折子,提交給主監(jiān)大人!”

  蘇如云的右手越發(fā)的慘白,這是示威么?雖然心中不甘,可還是開口問道:“他就這般答應(yīng)了?”

  “不錯!”王文軒抬起頭,看向蘇如云沒有被面紗遮擋住的雙眼,“非但同意賣給我,在我準(zhǔn)備付錢的時候,甚至表示愿意贈送給我!當(dāng)然,最后我還是付錢了,我可不想被他收買。”

  “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如云冷聲道,對方這般說話到底賣的是什么葫蘆,讓蘇如云也有些想不通。

  自己并不認(rèn)識這個人,除非對方去過溫柔閣,見過小青和來福,否則很難認(rèn)出戴著面紗的自己。更何況現(xiàn)在這般刁難自己,就算認(rèn)不認(rèn)識又如何。如果不是想刁難自己,又何必在自己取走琴之前,將翡翠買下去。

  王文軒似乎沒有聽到蘇如云的話,在輕輕一撥琴弦之后,整個人似乎都變的輕靈起來。

  雙手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翡翠的琴弦上撥過,看上去甚至很是悠閑。

  清脆的弦音回蕩在這狹窄的小船之上,平緩的音調(diào)讓蘇如云原本戒備的心,也漸漸松懈下來。傾聽著這舒緩的曲調(diào),想著一切讓自己放松的事情。

  嗤嗯……

  突然,原本平緩的曲調(diào)變的急促起來,王文軒的雙手速度更快。隨著曲調(diào)的變化,身體也漸漸有了較大幅度的擺動。

  而這一聲加速,讓原本松懈下來的蘇如云突然驚醒過來。

  特工其中的一個要求,就是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不受任何外物影響,能夠果斷、冷靜的判斷一件事。對自己認(rèn)為有敵意的人,永遠不會放下警惕。

  可是剛才自己干了什么?

  蘇如云在心中對著自己質(zhì)問了一句,松懈了,自己對王文軒的戒備松懈了下來。

  “夠了!”

  蘇如云右手中的鐵刺急速地刺了過去,口中更是輕喝一聲,示意對方不用再彈了。

  感覺到自己脖子上那一根尖銳的鐵刺,王文軒原本正在彈奏的雙手立即停了下來,余音隨著時間的過去也一點點消失。

  “你究竟找我有何事?”

  蘇如云的聲音變的更加冰冷,如果口頭的威脅還不行,那只好動手了。

  被人這般戲耍,蘇如云在溫柔閣中已經(jīng)受夠了。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戲弄自己,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姑娘的心境似乎不是很好!”

  王文軒沒有回答蘇如云的問題,而是對蘇如云方才的表現(xiàn)作出了一個評論。

  不可否認(rèn),這是一個中肯的評論。

  蘇如云在經(jīng)過死亡、穿越、羞辱……一連串足以讓一般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后,心境開始變化了,沒有了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中的那種冷血。

  是自己因為重生,想好好生活一次?

  還是自己已經(jīng)厭倦了那種冷血的生活?

  蘇如云在心中再次質(zhì)問起來。

  究竟是為什么,自己會變成這樣子。而眼前這個男人,為什么能夠看透自己,只用一首曲子就將自己的心境擾亂?

  “姑娘其實不用對我這么戒備,我不過有一個好師傅,教會了我如何通過音律辨別一個人罷了!”王文軒右手輕輕推開蘇如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鐵刺,“其實我今天找姑娘來,純粹是巧合?!?p>  “你以為我會信這些?”

  蘇如云的語氣十分的冰冷。

  只不過卻有些奇怪,為什么自己會在他將鐵刺推開時,并沒有去阻攔。今天的自己到底是這么了?這讓蘇如云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變了另一個人。

  其實蘇如云并不知道,此時的王文軒心中更加的驚訝。

  以琴亂心,這是王文軒所學(xué)琴技的第三層境界。

  以音律的波動規(guī)則,使得聽曲之人沉靜在音樂中不能自拔。即使還有清醒的意志,可是在思維上已經(jīng)比平時慢了一拍。有些類似現(xiàn)在的催眠師,或者心理咨詢師,通過一些心理暗示,達到目的。

  只不過王文軒用的是琴,影響的也只是心境。

  而眼前這個女人,卻能夠在自己第一次轉(zhuǎn)調(diào)的時候就清醒過來,單是這份意志力,就高出太多平常人了。

  見王文軒只是盯著自己的雙眼,卻沒有回答問題,蘇如云不耐煩地說道:“如果公子沒話說,我就不打擾了。翡翠雖然是你買去的,可我還會去找琴風(fēng)閣老板要回來?!?p>  說完,蘇如云轉(zhuǎn)身往船外走去。

  呆在這里,讓蘇如云有一種壓迫的感覺。

  王文軒看上去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而且又彈了一手好琴,可自己偏偏就是看他不順眼。

  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太有錢了吧,能買的下仿制的名琴,可想而知這個男人究竟多么有錢。在少府監(jiān)任職,想來也是一個很有油水的職位!

  一個男人,想用錢,想用權(quán)來讓自己屈服,對于蘇如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這個男人,人品太惡劣了。

  蘇如云憤憤地掀開船門口懸掛著的竹簾,當(dāng)然對身后男子的警惕性也沒有放松。

  當(dāng)蘇如云來到船外時,來福已經(jīng)被黑臉大漢打趴在了地上。

  而且看現(xiàn)場的情形,黑臉大漢打的似乎很輕松?;蛟S原本就不打算亂事,對方在將來福放到之后,就沒有再動手。而來??吹教K如云出來時,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只好吶吶地站在了一旁不吭聲。

  薛老派來福過來,干粗活只是兼職,主要還是為了保護蘇如云的人生安全。

  可誰想到,今天第一次打架,就被人揍的差點分不清南北。想到這里,來福更是慚愧地站在了一邊。不過雙眼卻時時地注意著黑臉大漢,如果對方有任何的舉動,來福將會挺身而出。

  就算打不過對方,可是給小姐拖延時間還是可以的。

  蘇如云從船上下來后,看了一眼黑臉大漢,便帶著來福和小青往琴風(fēng)閣的方向走去。她得去找琴風(fēng)閣的老板,翡翠必須拿回來。

  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大漢的對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九霄環(huán)佩的圖紙威脅王承仁,將翡翠追討回來。畢竟翡翠對自己驕女爭奪賽,有著重要的意義。

  當(dāng)蘇如云穿過人群,來到鬧市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黑臉大漢的聲音:“姑娘慢走,我家公子有話讓我對姑娘說?!?p>  轉(zhuǎn)過身,看向追上來的黑臉大漢,蘇如云冷聲道:“什么話?”

  黑臉大漢立即從袖子中,掏出一張折疊好的信紙:“這是我家公子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要說的話都在里面!”

  接過黑臉大漢遞上的信,蘇如云習(xí)慣地評價了一句:“功夫不錯,下盤在急速運動的時候不穩(wěn),回去多練練!”

  剛說完,蘇如云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釋然了,自己戴著面紗,對方自然不認(rèn)識自己。何況自己懂功夫的事情,方才在船艙中已經(jīng)在王文軒面前展示過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何況是那么精明,以及有些深不可測的男人。

  黑臉大漢也是一愣,不過在聽到蘇如云的點評后,甚是受教般地雙手一拱:“多謝姑娘指點!”

  原本還在憤恨看著黑臉大漢的來福,則是一臉吃驚地看向蘇如云。

  在來福的認(rèn)識中,蘇如云只是一個懂得琴棋書畫、吟詩作賦北窗里的柔軟女子。這功夫的事情,可不是她應(yīng)該能懂的。黑臉大漢下盤不穩(wěn),自己都看不出來。而蘇如云僅僅只是出來那一瞬間,就看出了黑臉大漢的問題所在。

  難道,這個女人一直在隱忍。

  在上次被羞辱之后,終于忍不住要開始反擊了?

  來福越想越是這么一回事,從譏諷于豐城,到挑戰(zhàn)李香怡的驕女稱號。這個女人,雖然還處于弱勢,可卻越來越強硬。

  身為下人,來福不僅有下人的覺悟。而且對自己的主子,更是有著一種期盼。

  如今蘇如云表現(xiàn)出的才學(xué)、強硬、鎮(zhèn)定,都讓來福很是欣喜。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主子懦弱。

  原本還對薛老有些微詞的來福,在這一刻終于對蘇如云開始折服。三斗才子,勇搓李香怡,在琴風(fēng)閣里,王承仁也對蘇如云另眼相看。

  而現(xiàn)在,更有神秘的男子找自家小姐。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來福更加堅定了對蘇如云的忠心。

  來福的想法,蘇如云并不知道。此時的蘇如云,已經(jīng)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將手中的信紙打開,一行俊秀的楷體字出現(xiàn)在蘇如云的眼前。

  “今晚亥時,王某在城南郊外王家莊路口處,恭候姑娘的來臨。等姑娘來了,自然一切都明了。若是事情順利,為表謝意,名琴翡翠將會物歸原主!當(dāng)然,作為交換的條件,姑娘切不可去琴風(fēng)閣。”

  看著手中的信紙,蘇如云的心一跳。

  名琴翡翠,而不是仿制的名琴。這其中的差距,已經(jīng)不需要蘇如云有著其他的想法。

  驕女爭奪賽,李香怡必然會使用名琴出賽。

  自己哪怕有著仿制的名琴翡翠,在評委那里也會少些印象分。如果換成真正的名琴,蘇如云將有把握擊敗李香怡。

  蘇如云若有所思地看向方才王文軒小船所在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已經(jīng)駛離岸邊的小船內(nèi)。

  臉色陰沉的黑臉大漢,對著王文軒冷聲道:“你確定那個女人一定會來?而且不會去找王承仁討要這張琴?今晚的事情不能出一點差錯!”

  王文軒臉上浮出一絲笑容:“你們少府監(jiān)做事是不是一向都這么鬼鬼祟祟的。不過你放心,那個女人很聰明,而聰明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去做那種傻事的!”

  說到這里,王文軒的話音突然一轉(zhuǎn):“可是我的條件,你們同樣也別忘記了。”

  “少府監(jiān)做事,一向賞罰分明,這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黑臉大漢說完便往船外走去,和這么一個男人呆在一起,讓他感到氣悶。

  想起之前蘇如云的表現(xiàn),王文軒心中默默念道:一切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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