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jié):讓人心寒的電話
“你到提醒我了,你現(xiàn)在還是未成年,法律上的事情,還要叫上你的監(jiān)護人才行。”張成為難的看著聽到自己的話,臉色變得難看的劉康。他也不想這樣,他還不想看著劉康年紀小小的就對別人不留余地。而且,正常的法律程序,也必須要監(jiān)護人的配合。
“我打個電話!”劉康艱難的從辦公椅上下來,走到警察局門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讓她心里一顫的號碼。劉康手機里的號碼并不多,但是這個號碼卻是劉康怎么也不想觸碰的禁區(qū)。每一次撥打,每一次都會讓她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滴上幾滴血。
“喂?哪位?”電話里面?zhèn)鞒鲆粋€溫和的聲音,劉康的心又是一顫。還真是溫柔呀!只是這樣溫和的聲音從來都不是給自己的。當這個聲音的主人,在知道電話的這一端是自己,表情會立刻變得很難看吧!
從一開始,劉康就知道自己的媽媽不喜歡自己。在自己不懂事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媽媽只是太嚴厲了而已。但是當家里的弟弟出生后,她才后知后覺,原來,媽媽這的只是單純的不喜歡甚至是厭惡自己。她從來不對劉康和顏悅色的說話,更別提談心了。就算劉康每次拿獎學金回來,得到的從來都不是夸贊,而是冷冰冰的一句“這么有本事,以后也不用我和你爸養(yǎng)你了?!庇只蛘呤恰澳愕降昨湴潦裁?,你以為我們家缺這兩個錢嗎?”爸爸還好,只是他對媽媽的態(tài)度和做法保持默認的態(tài)度,這讓劉康幼小的心靈里再也沒有的溫度。狠狠的打擊讓劉康迅速的成長起來,在劉康的記憶里,自己幾乎沒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樣躲在父母的懷里撒嬌,扮可愛。更難過的是,在劉康懂事起,唯一的夢想,竟然是離開這個讓她寒心的家。
“媽媽!我是劉康!”劉康除去外表,聲音還是很好聽的。不似當下那些可愛小女生的黃鶯般的甜膩和大多男孩子的沙啞,而是一種風卷殘云般的清爽,與劉康的外貌完全不同。
“你難道想不到我在忙嗎?快說,你有什么事?”答案是肯定的,當劉康的媽媽宋春花意識到打電話的人是劉康的時候,臉馬上拉了下來。劉康什么都好,但是劉康并不是她親生的,而是當她得知自己不能生育,而從人販子那里買來的。當時劉康已經(jīng)三歲了,記得好多東西了,她一直擔心劉康會記得自己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長大后會不孝敬自己。所以,她就怎么也喜歡不上劉康。以前還好,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都三歲了,劉康對于她來說,更是礙眼的存在。在一個屋子里,呼吸同一片空氣,她都覺得肺疼。
然而,劉康的父親劉功臣一開始并不討厭劉康,反而還很欣賞劉康漂亮聰明。這讓剛剛生下劉著的宋春花感到了危機感,她害怕本就不因該存在于這個家里的劉康搶了她兒子劉著在這個家里的寵愛和地位,于是偷偷的把喂給寵物的激素放到劉康的飯里。
劉康再好的身體也抵不過激素的力量。終于,劉康精致的小臉徹底的走形,變得丑陋無比。結(jié)果可想而知,劉功臣就算再欣賞劉康也變得漸漸厭惡起來。宋春花本來為此對劉康有了一些愧疚,但是日日對著劉康丑陋的面容,也厭惡起來。有時候她甚至都認為劉康就該張這個樣,與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有時候卻覺得自己家收養(yǎng)了劉康,給了劉康這么好的生活條件,劉康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自己要她以什么樣子活著,劉康就要以什么樣子活著。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之后,宋春花經(jīng)真的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劉康下黑手。也讓劉康變得真的見不了人。
“我被人打傷了了,我要起訴打傷我的人,但是我需要一個監(jiān)護人?!眲⒖翟偕狄猜牭贸鏊未夯ǖ牟荒蜔?,所以忍著身心的傷痛,簡短的把事情敘訴出來。
“你怎么總是惹麻煩呀!你還想讓別人怎么來關(guān)注你的那一張丑臉呀!我在這里就告訴你,自己遇到的事情自己解決,別把我也弄的沒臉。嘟————”電話被宋春花無情的掛斷了,劉康拿著手機,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就連眼角的痣也黯然失色。她料到宋春花的語氣會不好,但是沒有想到她會就這樣掛斷。其實,劉康一早就懷疑自己并不是他們親生的了,只是她從來都不敢問起。她現(xiàn)在雖然懂得很多,但是她還小,還不能自己一個人去生存。孤兒院雖然好,但是劉康還有自己最后一個小小的堅持。她還不想真的成為一個孤兒,她看過很多書,孤兒院里的生活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這個家里雖然很冷,但是這個家可以帶給劉康一個良好的學習環(huán)境,讓她更好的生長。
“我媽媽說,我做什么決定,只要不傷害家里人,她都會支持。”劉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陳述一個事實。
“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你還是快點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吧!”張成聽到劉康的父母無法到來,竟然舒了一口氣。完全沒有考慮到劉康是何其無辜的一個?;蛟S,在他的潛意思里,劉康被別人欺負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吧!
“沒有監(jiān)護人,我受到傷害就要忍著嗎?法律的那一條規(guī)定上是說我沒有監(jiān)護人就要活該受到傷害嗎?是不是,我這樣的人,被別人打斷了腿,挖了腎臟也是活該的?爸媽不管我,現(xiàn)在警察局也不管我,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認為我是被這個社會拋棄的一個人?因為什么?因為我長得丑?我長得丑就應(yīng)該活該被打罵,被侮辱嗎?是不是那一天我被別人殺死在街頭,你們看到也只會以一句我沒有監(jiān)護人而結(jié)案嗎?我是不是要到A市廣場上寫上一段我被社會拋棄的血書然后**,你們才開始正視我的問題呢?
我是頭年紀小沒錯,但是我并不傻,警官的意思是要我對這個世界絕望嗎?”劉康不顧自己的傷痛,從椅子上跳下來,憤怒的看著張成。劉康句句泣血,但眼里一片干澀,沒有任何眼淚。左眼角的痣?yún)s為她哭泣,一閃一閃的,晃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