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拮據(jù)的愛
謝靈一聽接下來出場的是樸樹，立馬站了起來，手握拳頭假裝是話筒，跟著樸樹哼著：我在這里啊，就在這里啊。興起時還作勢擺出彈吉他的樣子。
而緊接著的下一首《colorful days》，更是讓她激動尖叫，連忙要童汐和李娜別出聲，自己索性站到了床上，扯著嗓子模仿著唱：
imagination，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now
whatever it takes not for the destinat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now
all my colorfuldays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童汐看著謝靈這架勢，感嘆真是達到渾然忘我的狀態(tài)了。
更瘋狂的還屬周杰倫的出場，不僅現(xiàn)場瘋狂，家里兩位也徹底瘋狂了。李娜和謝靈像著了魔一樣，一會囫圇吞棗般哼著：在我的地盤，你就得聽我的；一會又像充了電般，渾身帶勁地吼：快使用雙節(jié)棍哼哼哈兮，快使用雙節(jié)棍哼哼哈兮。
李娜嫌氣氛不夠熱烈，拉著童汐說：“快唱呀，童汐！你也起來唱歌呀！你怎么坐得住，在旁邊一聲不吭呢？”
童汐看著她倆笑著說：“不行不行，我真不會唱歌，打從小就幾乎沒開口唱過歌，沒這個功能了！”
李娜和謝靈則全然不信，覺得童汐很是掃興，兩人便自顧地繼續(xù)瘋狂跟著吼。
關于唱歌這事，童汐也是很苦惱，至今都很難讓別人相信，她真的不會唱歌。很多時候，童汐都是在靜靜地感受歌詞，猜想歌詞背后的故事，歌詞是一首歌的靈魂，一句好的歌詞可以單憑幾個字講述一個意味深長的故事。好歌詞的可貴就在于它精辟貼切，讓人沉思，回味。像林夕，方文山，就是童汐很喜歡的作詞人。
謝靈和李娜不解，表示搞不懂童汐。這時正好周董開始唱《東風破》。童汐一時有了興致，說：“這首歌詞很奇妙，詩詞感，好凄美啊。比如那句“酒暖回憶思念瘦”還有“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對了，還有現(xiàn)在大街小巷放的那首《十年》，十年之前他們還不認識，十年之后又變成了朋友，這中間都發(fā)生了啥啊，感覺好復雜啊！一直沒聽明白，不過感覺旋律好傷感啊！”
看著童汐滔滔不絕，謝靈和李娜兩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約而同地說：“又開始抒情了！你講閱讀理解呢？”
童汐頓感無趣。這就是她們仨人不同之處吧。童汐關注的喜歡的，他們通常認為是她莫名其妙，文縐縐虛無縹緲；而他們瘋狂的，童汐也給予尊重，只是自己不喜歡而已。比如土豆玉米，打牌唱歌。
其實除了歌詞，童汐還喜歡研究廣告詞。一到插播廣告時，謝靈他們都喜歡換臺，童汐卻不愿換，照樣看得津津有味。經(jīng)典的廣告詞和歌詞一樣，精辟卻意味深長，像當時的“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戀一張床，愛一個家”等等，童汐著迷于研究這些詞語如何用得如此精妙，研究的同時還時不時地作些評論，說這個廣告有創(chuàng)意，那個廣告像是抄襲，謝靈通常在旁不作任何反應，任由她說著。記得當時有個化妝品的廣告語是“比愛情更滋潤”，謝靈聽到后便忍不住發(fā)表意見了，她說，沒有比愛情更能滋潤你的！
還有一次，看著街邊各種花店的名字，童汐說，如果我開花店，我就取名“暗香”，謝靈不解，童汐說沙寶亮不是唱“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嗎？花都謝了，我的花還暗香殘留，說明品質多好呀！
和顧業(yè)成第三次見面是在10底，10月22日，那天正好是西博會的狂歡節(jié)。
小李正在抱怨工資用完了，盼著發(fā)工資，童汐也加入了抱怨行列。小李看著童汐說“我是交女朋友花錢，你是為什么呀？”被小李這一問，童汐差點脫口而出“我交男朋友也費錢”，忙改口說“談戀愛確實挺費錢的”，主管聽到，在旁語重心長地搖著頭說“你們這些月光族呀”！
就在此時，顧業(yè)成來消息說中午前后到杭州，這讓童汐很意外和驚喜！立馬向主管請假，主管也很意外，因為童汐從沒請過假。童汐如實說明，主管再次搖著頭說“你們這些談戀愛的人呀”！準許她把事情做好后回去。
童汐欣喜之余又尷尬囊中羞澀，幾經(jīng)猶豫磨蹭后，扭捏著向主管借了200塊錢后歡快下了班。
童汐把自行車停在車站邊，遠遠地盯著每一個從公交車上下來的人，尋找著那個日夜想念的挺拔身影，納悶著明明說到了，卻一直沒看到顧業(yè)成人影。
童汐試著打顧業(yè)成電話，看到對面一個穿著咖色夾克外套的男人正在接手機，童汐朝他招了招手，果真是顧業(yè)成。
顧業(yè)成笑著走到童汐跟前，童汐突然有種疑問，這個男生就是我日夜想念的人嗎？
和顧業(yè)成對視幾秒后，童汐調(diào)侃說：“我一直在人群中尋找一個挺拔的，‘年輕’的身影，誰知，那人卻以‘中年’背影出現(xiàn)?！?p> 童汐故意在“年輕”和“中年”兩詞上加重語氣地說。
顧業(yè)成笑著說：“很成熟嗎？這是LR的衣服?！?p> “嗯，很成熟，一本正經(jīng)的，穿上這，你現(xiàn)在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到中年’啦！”童汐打趣道。
“是嗎？那老婆怎么不是‘近黃昏’的樣子了？”顧業(yè)成反擊。
“老婆今天很漂亮?！彪S即又換了口氣說。
“是吧？眼光不錯！我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呢！”童汐難抑喜悅地說。
那天童汐穿的是一件藍粉相間的大V領毛衣，內(nèi)搭一件白T。
“是呀！老婆，你比上次見更漂亮！”說完，顧業(yè)成又很自然地伸過來牽童汐手。童汐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去，說：
“上次是什么時候了？都快一個月了！”
“知道啦，以后有時間盡量多來，好吧？”顧業(yè)成再次伸手牽童汐，童汐又縮了回去。
“怎么了？一個月不到就不讓牽了？”
“不是了。天一冷我的手就很干，很難看的。剛剛又騎了車，被風吹得更難看了?！蓖つ笾f明原因。
顧業(yè)成哈哈大笑：“沒關系，老婆的手，再難看也牽。來，讓我看看。哎呀，真有點難看呢?！鳖櫂I(yè)成夸張的驚訝的說。
童汐嘟囔著連忙把手從他手掌里抽開。
顧業(yè)成硬拽著不放，笑著說：“開玩笑的了。沒關系，老婆以后少做點家務事，就可以保養(yǎng)回來了。”說完溫柔地親吻了童汐手背。
童汐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頓時化了。定定的看著顧業(yè)成的眼睛，確定眼前這個男生，真的是她全心全意愛著的人。
顧業(yè)成騎上車，主動把童汐雙手放到他腰際兩側環(huán)抱，童汐抿著嘴偷笑。雙手用力環(huán)抱著顧業(yè)成，把頭靠在他身上聞著屬于他的味道。
“錯了，拐錯了，是前面那個弄堂。皮蛋兒！你竟然連我家住哪都忘了？！”
“哎呀不是呀，老婆，我只來過一次嘛，原諒我吧！”顧業(yè)成一臉無辜的樣子，童汐掐了他兩下腰作為懲罰。
進門時，童汐兩手一伸，顧業(yè)成便意會一把將她公主抱抱上樓：“老婆好象瘦了，比上次輕。現(xiàn)在多少重？”
“沒有吧，還是90多吧。真要瘦的話，那也是你害的?！?p> 顧業(yè)成笑著說：“哦，這也怪我啊？好，算我的吧。老婆，這個體重正好，要是再高點就更好了。但是，我感覺我是瘦了。你看我臉是不是瘦了？”
顧業(yè)成有時候特別像個孩子，這讓童汐感覺很奇怪，也感覺很可愛，一個這么高高大大的人，突然像個孩子，確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真的嗎？來，讓我看看?！蓖槐菊?jīng)的扶正顧業(yè)成的腦袋，仔細的端詳著，然后掐著他臉上的肉說：
“沒看出來啊。還挺多肉的??！”
“哈哈！老婆，來杭州，我就感覺很開心，很放松。有時候我真想，不那么努力上班加班，來杭州陪老婆算了，我那么累那么辛苦的工作，卻還是有那么多人排擠我。哎。。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常在想，我這么累為什么呢？真的很想放棄。但是第二天一覺醒來，我就不會這樣想了，我不能放棄！我要努力工作，創(chuàng)業(yè)！不能停下來！一個男人，一定要有屬于自己的事業(yè)才行！”顧業(yè)成認真且堅毅地說。
聽著顧業(yè)成這些話，看著他跌宕起伏的表情，童汐心情很復雜，驚訝、欣賞、心疼、不忍都矛盾地交織在一起。
“答應我，不要那么拼，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工作是永遠忙不完的，心里煩悶了一定要和我說，我不介意你事業(yè)成不成功，有份穩(wěn)定的工作就行，你別總那么緊張，給自己那么大壓力好不好？”童汐撫摸著顧業(yè)成的臉龐愛憐地說。
“嗯。我知道。”
“你這樣子，會讓我心疼?！?p> “不用心疼。老婆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這么大人了，為了看煙花還能哭呢！”
“誒，你還這樣笑我啊。”
“不是了。老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才能安心工作呀！我不能時刻在你身邊，你說，以后結婚了，你要當家呀，你只有把家打理妥當，我才能在外面安心工作呀。你說是不是？”
顧業(yè)成說得似乎很有道理，童汐有點無力反駁。
“所以說呢，第一，要堅強，第二，要獨立，第三。。?！?p> “好了，又做工作匯報是吧？我知道了。”
顧業(yè)成的話，讓童汐再次明白，他真的不能像那些照顧她的朋友們那樣照顧她，他需要的是一個不用他費心的，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后盾。而她，似乎還需要學習很多。
“我，可以做到嗎？”童汐在內(nèi)心捫心自問。
“老婆在想什么？”
“嗯？沒有了。”
“老婆？”
“嗯？怎么了？”
“老婆這樣“嗯”很好聽，我挺喜歡聽。老婆？”
“嗯？”
“老婆？”
“嗯？你還叫得沒完沒了?！?p> “我喜歡這樣叫你?！鳖櫂I(yè)成調(diào)皮的說。
這時，大門突然“哐”的一聲開了，童汐朝樓下一看，李娜突然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女孩子。
“咦？童汐你怎么在家？”
“哦，我請假回來的。你怎么也回來了？”
“我也請假回來的，我朋友過來了?！?p> 爾后，童汐把顧業(yè)成和李娜相互介紹了一番，見李娜有朋友在，他們就起身出了門。
走到院子時，童汐想起應該把曬在外面的被子收回去，就讓顧業(yè)成拿著她包包在外面等下。收好出來時，看到顧業(yè)成“很乖”地拎著包包站在那安靜地等她，童汐有種異樣的感覺充盈著內(nèi)心。
輕快跑上前，對顧業(yè)成說，“咱們走吧?！?p> “什么事笑這么開心？”
“沒事兒。就是開心，就是想笑?！?p> 他們坐車到了湖濱，十指相扣，一路沿著西湖邊散步，一路聽著顧業(yè)成說他的創(chuàng)業(yè)夢想。
顧業(yè)成有一段話說得挺不錯，雖然挺傳統(tǒng)但細想也不無道理。他說：“農(nóng)民的孩子，就想學一門手藝，養(yǎng)家糊口地過就好了；工人的孩子，就想找份安穩(wěn)的工作，有穩(wěn)定的收入就好；而商人的孩子，就不一樣，他們就希望有份屬于自己的事業(yè)，好好地大干一場！”
顧業(yè)成說他就是屬于后者。他家之前是做生意的，不過后來家道中落。童汐再次確認，顧業(yè)成是個不甘于平淡的人，不甘于朝九晚五做個普通的工薪一族。在他身上，始終激蕩著一種激情，一種躍躍欲試的創(chuàng)業(yè)激情，一種出人頭地的奮斗激情。
而童汐，要的并沒有那么多，她就希望安逸點，有個安穩(wěn)溫暖的家，有個安全可靠的肩膀就好了。
顧業(yè)成還說，一個家庭里，和睦最重要，因為和氣生財，家庭和睦美滿，男人才能安心在外打拼。
對此，童汐比任何人都認同并渴望家庭的和睦美滿，她深知父母感情的不和諧對家庭的影響有多大。
童汐再次打量著身旁的這個男生，仔細咀嚼著他的話，真的懷疑他就比她大幾歲而已。
“老婆？”
“嗯？”
“嗯，好聽?！?p> “你喜歡聽是吧？嗯？嗯？嗯？嗯？好聽吧？一次讓你聽個夠?！?p> 顧業(yè)成哈哈哈笑得很爽朗。突然一本正經(jīng)，喃喃自語般地停下來對童汐說：“老婆，我愛你！”
童汐眉眼溫柔堅定的回應：“我也是。”
“就像老鼠愛大米！”沒想到顧業(yè)成后面還跟著這么一句。
“Emmmm，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蓖牶缶拖駥σ粍t設計得令人非常失望的廣告語一樣作出評論。
“可我喜歡。老婆，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鳖櫂I(yè)成又像個孩子一樣喃喃說著。
“老婆，你愛我嗎？”顧業(yè)成溫情的盯著童汐問。
“你說呢？”童汐反問。
“我要你親口說，你還沒親口對我說過呢！”顧業(yè)成像個撒嬌的女孩子。忽然覺得這句話在電視里通常是女孩子問的。童汐想笑，卻忍著，說：
“不說，你也知道啊?！?p> “不行！我要你親口說！”
“嗯。。。”緊要關頭，童汐感覺難為情，她確實還從沒說過這么一句話。
“快點啊，快點說！我要聽?！?p> “嗯。。。”醞釀之時，童汐一邊把顧業(yè)成推到路邊下一個臺階，一邊賣著關子說：“嗯。。。讓我想想啊。。?！?p> “我—愛—你！”童汐湊前對著顧業(yè)成耳朵一字一頓地輕聲說，完后還迅速在他臉上偷吻了一下便迅速跑開了。
顧業(yè)成很是意外，但卻笑得開心，他跟上來拉喊著童汐，童汐閃躲著，故意繞著走。后來還是被他一把抓住。
“老婆臉皮真厚?。」馓旎罩峦滴俏?！”
童汐揚手作勢打人，被顧業(yè)成一把抓住放在嘴邊親吻，然后又吻了吻童汐額頭，順勢把童汐擁入懷。。。
童汐帶顧業(yè)成去了河坊街。一如當初對謝靈說的，童汐正一步步的打卡著她當初對自己定的戀愛計劃。
顧業(yè)成被古香古色的建筑吸引得連連叫好。他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手牽手逛著，看到有趣的物件，童汐就會拉著顧業(yè)成上前比劃。還興奮地給顧業(yè)成介紹說哪里有武大郎賣燒餅，哪里有捏泥像。
說到口渴了，童汐買了兩杯奶茶，老板拿著童汐遞過去的一張毛爺爺，把他的錢盒子翻了個遍后說找不開，問童汐要零錢，童汐說沒有。當時顧業(yè)成就站在她旁邊，童汐很意外他居然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而是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老板無奈讓伙計到別的店散錢后才找開。
顧業(yè)成當時的無動于衷讓童汐有點不高興，童汐拿著奶茶一時沒了前面的熱情。自顧自地走著時，顧業(yè)成突然讓她站著別動便跑開了。正納悶時，看到他和前面兩個小女孩子在講些什么，童汐很奇怪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顧業(yè)成回來時，右手別在后面，童汐猜想肯定有貓膩，他神秘兮兮地說：“老婆，閉上眼睛?！?p> “干嘛？”
“快點，閉上眼睛就是了?！?p> 童汐照做，卻發(fā)現(xiàn)半天沒動靜。瞇著眼睛縫偷看，看到顧業(yè)成在東張西望，俯下了點身子后又馬上站直。
“哎呀，老婆，我感覺很多人在看我們哪！”
“啊？誰在看我們？”童汐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發(fā)覺根本就沒人看。
“送給你。我愛你！”
顧業(yè)成向童汐遞來一支紅玫瑰。童汐這才恍然大悟，剛才那兩個女孩子原來是賣花的。但剛剛顧業(yè)成的動作是？
童汐欣喜地接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和此時的顧業(yè)成一樣羞澀難為情。
童汐心想他們應該都是第一次送或收玫瑰的吧。兩人愣了半天沒說話，童汐見顧業(yè)成一副比她還窘的樣子，便先開了口說：
“你剛剛想干嘛呢？”
“我。。。我剛剛想親你，可是我感覺好多人在看我們哪！”顧業(yè)成又一副孩子氣的模樣。童汐笑著看著他，覺得這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真的很可愛。
“誰看我們？人家都忙著逛街呢。這個。。玫瑰你向剛才小女孩買的？”
“嗯?！?p> “我以前怎么沒看到這有賣花的。沒想到今天就被你遇到了。多少錢一支??？”
“1塊錢?！?p> “啊？我人生中的第一支紅玫瑰就是在這里花1塊錢買來的啊？”
“老婆，等我求婚的時候，我一定送一大捧玫瑰給你?！鳖櫂I(yè)成特別認真的說道。
童汐很意外顧業(yè)成竟然突然說到求婚了。
“真的嗎？”
“嗯，真的！到時。。到時不管有多少人看我們，我都會當眾吻你！”顧業(yè)成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說。
童汐被他可愛的樣子逗笑了?！昂?，那我等著啊，等著你臉皮厚的那天！”
“好的！對了，老婆，現(xiàn)在聽說有情侶對戒，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們到時也買一對。”
顧業(yè)成又說了一句讓童汐很意外的話，如果不是還沒吃晚飯，童汐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喝醉了，怎么總說些求婚，對戒這樣的話。
童汐興奮地帶著顧業(yè)成去傣味吃火鍋。吃好出來后，外面很冷，她穿的毛衣根本就不能擋風，顧業(yè)成把外套脫下來披在童汐身上，就穿著一件襯衫，凍得鼓起了腮幫，看得童汐心里一陣心疼。于是便取下外套還給顧業(yè)成，說我一點都不冷，車馬上就來了。
是的，童汐不冷，顧業(yè)成不冷，她就不冷。
看著顧業(yè)成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她就感覺無比溫暖。
K155路終于蹣跚而來，這是杭州尚存的幾條電車之一，幾節(jié)破舊的車廂搖搖晃晃地連接著。童汐曾經(jīng)一度認為這車早該報廢了，但這趟車卻每次都異常的擁擠，經(jīng)常是擠得密不透風。
在擁擠的車廂里，童汐被擠得緊緊地貼在顧業(yè)成身上，顧業(yè)成一手拽著拉環(huán)，一手緊緊地抱著童汐。他們在一搖一晃中注視著對方，童汐把那支玫瑰牢牢的護在胸前，對顧業(yè)成說，“我要好好保護這支一塊錢的人生中第一朵紅玫瑰。”
顧業(yè)成笑著，低頭摩挲著童汐的頭，在她額頭上又是輕輕一吻。
童汐把洗漱用品給顧業(yè)成準備好，并揚著兩支面對面吸在杯底的牙刷給顧業(yè)成看。
顧業(yè)成笑說童汐就是個小女孩子，喜歡弄這些小玩意。然后轉身扶著童汐肩膀說道：“等我以后成功了，老婆就可以買更多小玩意裝扮家里，想想都挺溫馨的?！蓖χf一定不讓你失望的！
顧業(yè)成說困了，童汐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多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有黑夜，那樣就不用浪費那么多個小時在睡覺上了。和顧業(yè)成在一起的時間是用小時來計算的，一覺到天亮后，他就要回去了，童汐卻不知道，下次見面又要等到什么時候。
童汐拉著顧業(yè)成聊天，給他掖被子，告訴他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只顧加班。顧業(yè)成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她說老婆真好，童汐笑得很滿足，一邊撫摸著他的臉頰，一邊在心里再次疑惑：在他面前，我怎么就自動切換充當照顧人的角色呢？
顧業(yè)成說以后在家里都童汐說了算，在外面他說了算，童汐說好。他們總是這樣自然的說到以后，這讓童汐對此很是向往和憧憬，真想立馬就到這個“以后”。
顧業(yè)成說他把他們的交往告訴家里了，這讓童汐又驚又喜。一切似乎都快得不容她想象。顧業(yè)成還對童汐說：“汐汐，我們結婚吧！”這著實把童汐嚇了一大跳，她簡直不能相信“結婚”這樣的字眼會這么快擺在她面前。
驚嚇之余童汐恢復理智地說，“我們才第三次見面呢，加起來還不到五天時間呢?！鳖櫂I(yè)成很生氣，他說“不能用這樣的數(shù)據(jù)來衡量我們的感情”看著顧業(yè)成生氣的樣子，童汐感受到了他的真誠，也確實，他們的感情遠不止這些可憐的數(shù)據(jù)。
顧業(yè)成問童汐是不是只想曾經(jīng)擁有，不想天長地久？童汐笑著說我怎么會呢？就是想再等幾年，我們先好好享受下戀愛的過程，談個幾年戀愛后再說啊，我們還有好多好多情侶要做的事情沒做呢。
當時的童汐不過才22歲，對結婚二字確實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甚至對這場從天而降的愛情還處于亦夢亦幻中。
“老婆，過來一下?！?p> “怎么了？”童汐應聲跑下樓。
“幫老公洗頭吧？”
“誒，別自己給自己戴高帽子啊，臉皮這么厚。”
“誒，老婆，你說我都叫你老婆了，我還不是你老公嗎？”
“我有叫你那個嗎？沒有吧？”
“那你現(xiàn)在叫啊?！?p> “才不叫！臭美！”
“好好好，那留著以后結婚了叫吧。幫我洗下頭好嗎？”
“洗頭？好呀！”童汐驚訝了下立馬接受了這個有趣的請求。
于是便好玩似的在顧業(yè)成頭上揉泡泡，沖水時分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把水弄濕他的眼睛，輕柔地給他揉搓著。
很多時候，童汐會因為自己對顧業(yè)成情不自禁產(chǎn)生的愛護和心疼感到意外，以前從來沒有過，好象自己變了一個人似的。愛一個人，真的會讓人自然而然地變得小心翼翼和無限柔情嗎？
顧業(yè)成說感覺自己瘦了，童汐便特意帶他去吃本雞煲，要他好好補補，看他吃得好香的樣子，心滿意足。
進車站時，童汐在門口掛著顧業(yè)成脖子搖晃著問：“下次什么時候來??？”
顧業(yè)成捏著她臉頰說：“空下來就來，你要乖乖等我，知道嗎？”
“哦，那你什么時候空下來??？”童汐嘟著嘴，打破砂鍋問到底。
“老婆，我也想天天見到你，想每天在一起。只是我現(xiàn)在工作也確實忙，男人的事業(yè)很重要的，你知道嗎？時間過得很快的，過不了幾年，我就要三十歲了。三十而立，這是男人至關重要的幾年，你知道的，我顧業(yè)成是有遠大抱負的，一定要成功，也一定會成功的！這幾年正是我為事業(yè)奠定基礎的時候。所以啊，你可以想我，但是也不能太想。年輕人不能天天只想著兒女情長的事，也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你這樣會讓我分心的，知道嗎？你要堅強，自立，耐心地等我！這樣我才能全心投入在工作上。懂嗎？實話說，為了這次來看你，我把所有的錢都帶來了?！鳖櫂I(yè)成一臉認真地說了很多。
“喔，人家就是想天天見你嘛。工作也要慢慢來嘛，你才畢業(yè)沒幾年呢，時間還多著呢！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不成功也沒關系啊，我不介意??！我一個人在家天天當大燈泡好可憐??！看謝靈他們多浪漫啊，經(jīng)常去杭州好多好美的地方玩，她們男朋友就有很多時間陪她們，我也想我們和他們一起去。以后我努力盡量克制點吧，不過你也不能只工作不想我，一空下來就要想我，你要答應我！”
“知道了哎，真是個小女孩子。不過你要清楚一點，我和她們男朋友是不一樣的，我是有事業(yè)抱負的男人，你男朋友才是最棒的！知道嗎！”顧業(yè)成捏著童汐鼻子說。
“知道了！你是最棒的！”童汐墊著腳尖在顧業(yè)成臉上用力地啄了一口。
“對了，你剛才說把‘所有的錢’都帶來了？快讓我看看你有多少錢！”童汐一邊說一邊往顧業(yè)成左右口袋里掏。
“別動，你別亂動！”
童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顧業(yè)成左右口袋掏了出來，只見幾張零碎的紙幣和幾個硬幣。童汐一臉錯愕地看著顧業(yè)成。
“嗯，就剩這些了?！鳖櫂I(yè)成憋著氣說。
童汐仔細數(shù)了數(shù)，看著所有湊起來還不足20元的零碎，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好心疼！
于是立馬跑到售票窗口買了回程票強塞給顧業(yè)成，小心翼翼地問：
“你這，這怎么夠用??？”
“沒事，我還有十幾塊錢，足夠回去坐公交了。過段時間就要發(fā)工資了，不用擔心！”
“哦，喏喏，我這還有一些零錢你都拿著，給你買水喝。那個，我，我也只剩這些了，我可以讓謝靈她們支援下，我也馬上要發(fā)工資了！”童汐把借來的200花剩的零錢都塞給了顧業(yè)成。
“嗯，汐汐，相信我，我們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一起加油！”顧業(yè)成把他們十指相扣的手舉起來說。
“嗯！一定會的！”童汐堅信地點頭！
那支一塊錢的玫瑰被童汐養(yǎng)了一個星期，養(yǎng)到花瓣枯萎得不行，掉的所剩無幾，枝都發(fā)霉了。謝靈揚言這么一支破玫瑰早該扔了。
看著這支快成標本的玫瑰，童汐內(nèi)心有點不是滋味。李海林和陳峰經(jīng)常買來大包大包的零食；謝靈和李海林打電話的習慣是，謝靈撥通電話后掛斷，然后李海林馬上回過來，李海林是有100塊也要為謝靈花90塊的那種；謝靈和李娜經(jīng)常半夜回來，休息天也都在外面玩，整天不在家。
而她，有沒男朋友好像并無兩樣。依舊一個人兩點一線，下班回家看電視，休息天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去西湖邊游玩時，還經(jīng)常得為情侶們讓座。這些一對比，童汐內(nèi)心確實有點失衡。
靜子說他們戀愛的時機有點不對，顧業(yè)成事業(yè)心強，也比你們大幾歲，這幾年確實是男人奠定事業(yè)的關鍵時刻。童汐點頭，與其說承認，不如說無奈接受。
和顧業(yè)成的相處，逐漸形成了一種固定模式：閑暇時他們短信不斷；方便時，顧業(yè)成會呼叫兩聲后掛斷，童汐聞聲后就立馬電話回過去。
顧業(yè)成在車站和童汐說的那些話，讓她再次知道，她不能像謝靈一樣擁有李海林花幾百塊錢送用桶才能裝下的，而且能養(yǎng)一個月的99朵玫瑰；她也收不到大袋大袋的薯片等好吃的零食包；也不能去杭州那么多優(yōu)美景點約會。她不但依舊要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還要去學習很多之前沒有的煎熬、耐心和那些比較難的東西，比如在等待中失望，在失望中再等待的望眼欲穿；比如每天的堅強自立的鞭策，以及消化同事朋友們對他們這段感情的質疑。
而這一切，就如靜子所說，因為這個人是顧業(yè)成，事業(yè)心極強但目前懷才不遇的、自負的、傳統(tǒng)的、理智的顧業(yè)成。如果這個人換成任何人，根本就不會這樣，可能比謝靈他們還幸福，比如如果是歐陽毅的話。
可是，那又怎樣呢，童汐就是偏愛顧業(yè)成。
哪怕這突來的系列變化，她還需要慢慢去消化和適應。不過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顧業(yè)成面前展示堅強的一面了，比如隱瞞自己又一次在電梯里暈倒；她也嘗試著學做煲湯，努力做個像他媽媽一樣的女人——全心全意支持他爸爸打拼事業(yè)的賢惠妻子；童汐還開始迫切希望能再高點，開始穿有跟的鞋子，開始常常拉著165CM的謝靈一起照鏡子，并嚷著說，“我要是再高點，和你一樣高多好?。 敝x靈每次都悠哉地回敬道：“老天是公平的，你要再高點，不就完美了嗎？我要是再白點，白一點也好啊，一白遮百丑?！?p> 愛情的力量，似乎都帶著詭異的魔力，讓一個人在潛移默化中強烈向那個人靠攏，他說的話，他喜歡的東西，我們都會極力靠攏。
盡管，有些東西很難，有些對她來說，還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