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來轉(zhuǎn)交
姜雨晨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心想這心然表妹可真有意思啊，本來在討論做生意，怎么忽然就提到了兵部。
弄不明白表妹的意思，只得回答道：“是啊，我是在兵部供職?！?p> 徐心然說：“那么士兵們的衣服，應(yīng)該是由兵部統(tǒng)一定制的吧？”
姜雨晨有點兒明白徐心然提到“兵部”的原因了：“沒錯兒，士兵們每年都要有幾套軍服，我來的時間短，不大清楚，可是在易縣，士兵們每年的軍服一共有六套，春秋兩套，冬季和夏季各兩套。我猜啊，那只是易縣，京城的士兵們的軍服，肯定不會比易縣的少。”
徐心然又問：“那么士兵們的軍服，都是在哪里定制的呢？還是兵部專門有做衣服的人？”
姜雨晨說：“兵部是有這樣的機(jī)構(gòu)，不過人數(shù)很少，不可能負(fù)責(zé)全部的軍服，大部分軍服，都是兵部主管后勤的官員從民間的各個制衣坊去訂做的，而且這些制衣坊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表妹，你是想讓福盛祥做軍服？”
徐心然說點點頭：“是啊，若是能爭取到制作軍服的生意，那么福盛祥就有指望了。只是我們這制衣坊才建立起來，還都沒有正式開工呢，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異想天開。”
姜雨晨沉默不語。他很想幫助徐心然實現(xiàn)這個愿望，可是他人微言輕，根本不具備這個能力去兵部給徐心然攬到這筆生意。而且，他是李元帥的親兵，不在后勤機(jī)構(gòu)，去說這個事情，會被人誤會的。
徐心然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表哥，您能不能幫我從側(cè)面打聽一下，兵部制作軍服的情況，比如主管的官員是誰，有什么喜好和忌諱，制作軍服的是哪幾家固定的制衣坊等等。表哥千萬不要正面去問人家這些，以免被人誤會你初來乍到卻什么事情都想插手，你只需從側(cè)面了解即可，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影響了你在衙門里當(dāng)差，你從易縣來到京城，很不容易的?！?p> 姜雨晨被說透了心思，又一次臉紅了：“如果有機(jī)會，我一定替你打聽。”
“如此我就先謝過表哥了。”徐心然真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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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徐掌柜帶著兩個女兒和姜雨晨回家，順便去了一趟兵部衙門，姜雨晨將馬牽了出來，說以后可以每天騎著馬陪他們來店鋪。徐慧瑛聽了興奮不已，心想這樣既不耽誤自己去店里學(xué)賬房，又能每天與表哥相伴，兩全其美?？梢灿行┟乐胁蛔?，那自然就是徐心然了。今天和父親接了阿威和他的奶奶回到店里，她忽然發(fā)現(xiàn)，表哥和徐心然仿佛又親近了一些，而且姜雨晨還非常關(guān)心徐心然的風(fēng)濕，說聽衙門里一個老兵說過有一種膏藥，治療風(fēng)濕十分有效，他可以去找那個老兵問一下是什么膏藥。聽得徐慧瑛又妒又恨，心思根本就不在學(xué)習(xí)賬房上面，以至于父親教她打算盤，她總是出錯，氣得徐掌柜沒有了耐心，一甩手走了。
一回到家中，徐慧瑛就去找母親訴委屈：“娘，都怨您，讓我今天輸給了心然那個賤婢子！”
看見女兒伏在枕頭上只管啼哭，蘇氏又心疼又驚慌，急忙溫言和語地勸解，徐慧瑛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徐慧玥憤憤然道：“果然那賤婢子要造反了，這才去了店里幾天呀，就敢欺負(fù)姐姐了。我早就看她不安分，不如咱們和爹說說，不要讓她去店里做事了，萬一以后她仗著做生意有了功勞，騎到咱們頭上來，可怎么辦？”
蘇氏唉聲嘆氣：“我何嘗不想這樣做？我何嘗不擔(dān)心真的有那么一天？這些年來，尤其是老夫人去世之后，我緊緊握著家里的錢財，費(fèi)盡心機(jī)獲得你們父親的信賴，又拼命在家里培植自己親信，安排你們大堂舅在家里做事，按我的想法，最想讓你們舅舅中的一個來做管家，可是我花費(fèi)了很多心思，都沒能趕走徐安那個老東西……我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咱們母女三個能夠保住這一點點好日子。如果我不狠一點，如果我對心然心存仁慈，難道她就會對我感恩戴德了？會將我當(dāng)作親娘一樣孝順了？若是咱們心慈手軟，那么后院那個兩間破屋子，就不是她去住而是咱們母女三個去住了！我這話也不是危言聳聽，你們也瞧得真切，這還沒怎么樣呢，那賤婢子就已經(jīng)欺負(fù)到咱們頭上來了，起初還想霸占這暖云閣呢，被我據(jù)理力爭，你們父親才不情不愿改了主意，叫你們姐妹倆住進(jìn)來，不過那賤婢子也沒吃虧，一個人就占了望月軒，真是要抖起來了。照這樣下去，咱們母女三人以后還不定要怎樣被她欺凌呢！所以你們一定要爭氣，決不能叫心然那個賤婢子如此得意！”
徐慧瑛說：“娘，心然還勾引表哥呢。今天在店里，表哥就一直和她說話，都不理我。”
“那你應(yīng)該自己長點兒本事！”蘇氏毫不客氣地訓(xùn)斥女兒，“除非你愿意眼睜睜看著心然事事都比你強(qiáng)?！?p> “可這不都怨你嘛?！毙旎坨稚鷼馄饋?，“是你叫我要有女孩兒家的矜持的，結(jié)果，今天我倒是矜持了，可心然卻鉆了空子……”將今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蘇氏沉吟道：“是這樣啊……那么你就不會找個機(jī)會和你表哥說說話嗎？”
“可是我爹叫我學(xué)算盤呢?！毙旎坨恢雷约簯?yīng)該怎樣做才對了，對表哥熱情不對，矜持也不對，之前母親叫自己要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記賬，不能讓徐心然獨(dú)攬了店里的財政大權(quán)，所以自己才努力學(xué)習(xí)珠算，可這會兒，母親又要自己找機(jī)會和表哥說話。那么，自己在店鋪，到底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珠算學(xué)習(xí)記賬，還是應(yīng)該找機(jī)會和表哥說話？
徐慧瑛沒敢將這個疑問提出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最近母親很容易發(fā)火。
蘇氏說：“你是需要好好學(xué)些東西了，否則，你拿什么讓姜公子對你動心？唉……也怨我，當(dāng)初太慣著你了，你說不想學(xué)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我就由著你去?？扇思倚娜粎s和老夫人學(xué)會了很多你看不上眼的東西，這會兒全派上用場了。算啦算啦，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你只要好好學(xué)做生意，緊緊抓住店鋪里的財權(quán)就行?！?p> ………………………………………………………………………………………………….
第二天，徐心然沒能去店鋪，因為昨天可能在雪地里走路走多了，半夜時分，兩個膝蓋痛得要命，而且兩條腿整個兒都僵硬冰冷。綠云嚇壞了，趕緊弄了兩個湯婆子給她焐著，她才感覺好受了一些。在綠云的一再勸說下，她決定今天就不去店鋪了，在家休息一天。
聽說徐心然風(fēng)濕病忽然加重，姜雨晨十分著急，匆匆忙忙吃了早飯，就騎上馬去了兵部衙門，找那個老兵打聽在哪里買到那種膏藥。走的時候告訴徐掌柜，說自己就不去店鋪了，要給徐心然買藥，畢竟人比生意更重要。
徐慧瑛來到飯廳的時候，姜雨晨已經(jīng)走了，所以她只聽父親說表哥今天不去店鋪，卻并不知道為什么，只道是衙門里面有事情。不過她一聽姜雨晨不去了，索性說自己也不去。最后徐掌柜獨(dú)自郁悶地走了。
整個過程挺順利，那個老兵將膏藥的名稱和哪家藥鋪出售都告訴了姜雨晨，姜雨晨謝過了他，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那家藥鋪，結(jié)果去的太早了，人家還沒開門，好容易等到伙計到來，趕緊買了膏藥，又騎馬回到了徐府。
來到望月軒，正好碰見了徐慧瑛和徐慧玥姐妹倆。
徐慧瑛看見他十分驚喜：“表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姜雨晨說：“哦，你姐姐不是風(fēng)濕病又犯了嗎？我打聽到一種膏藥十分有效，剛才特意去買了來，正要給她送去呢?！?p> 徐慧瑛眼珠一轉(zhuǎn)，笑道：“正是不巧啊，我姐姐昨兒晚上腿痛了大半夜，剛剛才睡著，我們都沒敢去打擾呢。表哥現(xiàn)在進(jìn)去，恐怕不太好吧?！?p> 姜雨晨覺得有道理，自己雖然是她們的表哥，可畢竟男女有別，人家女孩子正睡著呢，自己是不好進(jìn)去，于是撓頭道：“那我等你姐姐醒了再來吧。”
“你哪里知道她什么時候睡醒？”徐慧瑛說，“你總不能一直守在這里吧。不如這樣好了，你把膏藥給我們，我們已經(jīng)叮囑了望月軒的人，姐姐有什么情況，隨時去和我們說，若是她醒了，我們自然會比你早知道。到時候，我們將膏藥給姐姐就是了?！?p> 姜雨晨心想，徐慧慧瑛說得不錯，她和慧玥是徐心然的妹妹，肯定比自己先知道她醒了沒有，不如就讓她們代為轉(zhuǎn)交這些膏藥，這樣，心然也能早點兒用藥。于是將膏藥交給了她們，告辭走了。
徐慧瑛和徐慧玥之所以出現(xiàn)在望月軒的門口，是因為她們想趁著徐心然生病來羞辱她一番，反正父親也不在家，母親不會管的。她們打算，先趁著徐心然身體最脆弱的時候，先從精神上打敗她，讓她明白她自己的地位?？墒蔷G云擋了駕，說徐心然已經(jīng)睡了，無論她們找了多少理由，就是不許她們進(jìn)去。
這客氣壞了這驕橫跋扈慣了的姐妹倆。正商量著怎樣整治一下綠云，然后再去羞辱徐心然，可巧就看見姜雨晨來送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