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榮聞言老臉一紅,怒嚎一聲:“動手!”說完扯過身邊下人的火把向著齊月所在的假山用力擲來,一瞬間窸窸窣窣的聲音變成了乒乒乓乓的刀劍聲,齊月開始覺得害怕了,因為這些聲音從墻外躍到了自己身邊,一陣陣的勁風掃面而過,而且馬上就有刀橫在了自己的面前,亮晃晃的很是耀眼!
開玩笑吧?就算是不銹鋼也沒有這么亮啊!鉑金的吧?這刀也太貴了!齊月感受著刀鋒橫在脖子上所帶來的寒氣,隨著身后那個人的指揮一步步的跟著走向演講臺。這個時候齊月的形象可不是一般的狼狽,頭發(fā)因為沒有首飾的羈絆而散落開來,烏黑的頭發(fā)更加映襯出小臉的白皙,而映襯無辜表情的卻是被撩起的裙角正別在腰間,整個形象從穿戴整齊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衣著不整的小賊!這不是在墻角被逮住的么,不是小賊還能是什么?
齊月提醒吊膽的盯著刀鋒,這個時候被毀了容可就不劃算了!可是眼睛的余光所到之處,竟然不止一個人拿著剛到從墻外躍進花園,而圍在正中間的下人們?nèi)际譄o寸鐵,難道左家滅門的慘事又要重演了?齊月已經(jīng)聽見了鋼刀砍在人身上的聲音,還有隨即發(fā)出的慘叫。
鄭榮站在演講臺正中,怨恨的看著鄭尚風,“自從有了方如立這個人,你就根本不拿正眼看我和天保!無論我怎么為鏢局賣命都比不上那個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私生子!”
說話間,幾個手持鋼刀的人制住了鄭尚風,而本該上前護住總舵主的鏢頭們卻紛紛臨陣倒戈,站在了鄭榮一邊,就在這一剎那,原本是大家長的鄭尚風卻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鄭榮拿出了一個書卷,舉高過頂,“我已經(jīng)上書朝廷,他們已經(jīng)下了文書,我就現(xiàn)在已經(jīng)名正言順的是鎮(zhèn)遠鏢局的總舵主了!”
鄭尚風被氣得直翻白眼,之前慈祥的笑容蕩然無存,“你以為你收買了官府就能為所欲為了么?鎮(zhèn)遠鏢局可不是衙門,還得在江湖上混的!”
“你不就是擔心鎮(zhèn)遠鏢局的名聲么?既然跟左家的婚約這么重要,我就娶了這個左家的外親,我看江湖上還有什么說頭?”鄭榮的態(tài)度開始蠻橫起來,就像是當初對著齊月放狠話一樣。
齊月開始郁悶了,這個人之前不是要殺自己么?為什么一下子又要來娶自己了呢?而且既然跟左家的婚約重要,又為什么要下毒去害左明呢?
突然,秀兒放棄了用利刃對著鄭榮的妻子,反而站到鄭榮的面前,啪啪兩個耳光,連齊月都聽著嗡嗡作響,真下得去手?。∴崢s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耳光打得發(fā)了蒙,眼神和表情一起渙散了!
“鄭榮你個窩囊廢,難道沒有這個左家的賤貨,你就做不了鎮(zhèn)遠鏢局的主了么?枉費我還繞了這么大的圈子來幫你!”秀兒氣得臉色通紅,恨不得上前去捅給鄭榮兩刀!
本來秀兒還想說什么,被反應過來的鄭榮給呵斥住了,“你懂個屁!這鎮(zhèn)遠鏢局本身就有一半是左家的!我不娶這個丫頭這鎮(zhèn)遠鏢局就要分賬!分開來朝廷降罪!不分開江湖上寸步難行!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就算是我娶你,你也只能算是三房!賤貨!”鄭榮被這兩巴掌打得臉面全無,上前一腳就把秀兒給踹下了臺!
齊月就跟看戲一樣的看著這一家子鬧騰,別的不說,這場面哪里像是大公司的政變啊,完全就是分家產(chǎn)的死纏爛打!除了在一邊淡定的盯著自己看的小男孩鄭少保,其他人全都全神貫注的盯著這個場面的變化!
秀兒被踹飛之后被幾個手持鋼刀的人給扶了起來,沒有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馬上就灰頭土臉的開始撒潑,完全沒有之前當丫頭的模樣,“說到底,你也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窩囊廢!你能成什么氣候?老娘瞎了眼跟了你這個軟蛋!你敢少了我一點好處,我就滅了你鎮(zhèn)遠鏢局!”女人發(fā)起狠來果然很有震懾力!
這兩段對話讓原本站在鄭榮一邊的鏢頭們開始有些動搖了,紛紛轉(zhuǎn)頭看鄭尚風有沒有什么表示,然而這時候鄭榮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多說了些話,臉上更加的惱怒,“老四!請老舵主和家眷們回后院休息,還有這個丫頭!我來跟鏢頭們說說話!”
怎么這里也有個老四???是叫老四比較順口還是叫老四的人多啊?齊月悶悶的低著頭,人家一個總舵主都報廢了,自己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還能怎么樣?還不是只有乖乖的聽話一起去后院!
一個滿臉麻子的人指揮其他人押上了鄭尚風和家眷,而他自己向著齊月走來,“丫頭,腿腳利索點!”不說話也就罷了,這個人一說話就讓齊月不由得驚呼起來,“是你?”
麻子臉一愣,“臭丫頭!你認識我?”這時候所有人都盯著齊月,“我……我不認識你!只是……認識你的聲音!就是你砍了左先生!”說完這話,齊月就暗呼糟糕,自己這話說錯了!
這個麻子臉當時在左府附近砍殺左明是蒙臉的,這就說明他們一伙人并不想讓其他人認出自己!而且齊月還記得他們說過錯過了時辰就拿不到錢,明顯就是雇傭殺手!而今天這個麻子臉能在鎮(zhèn)遠鏢局出現(xiàn),還和鄭榮伙同一氣,這不就說明鄭榮跟左家的滅門慘案密切相關么?自己卻笨到當著這些人說出認識麻子臉,還說麻子臉砍了左先生,這不是明擺著讓鄭榮來殺自己滅口么?
真是身子變成十六歲,這智商也跟著下降了!齊月現(xiàn)在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
“月丫頭!你趕緊過來!”鄭尚風急忙召喚齊月到他身邊去,“快說,左明身上的傷是他砍的?”齊月點點頭,小臉嚇得都快綠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了恐懼,因為就在這瞬間三把鋼刀架在脖子上,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麻子臉獰笑了起來,“我說怎么經(jīng)過我的手那個老雜毛還能活下來,原來那個馬車上還有你??!”刀鋒上的寒氣越逼越近,齊月甚至都能感覺到皮膚上的刺痛,“果然是你們跟鄭榮狼狽為奸,讓左家滅門!為了不跟左家分賬就直接把左家一百三十九口人都殺了!”齊月剛才也聽了個大概,明白了鄭榮跟秀兒的關系,更要緊的是明白鄭榮為了要得到鎮(zhèn)遠鏢局,竟然雇用人去制造了左家的滅門慘案!雖然這件事從根本上來說跟自己沒有什么關系,可是一百三十九條人命啊,聽上去是個人都不能容忍!
一下子,鎮(zhèn)遠鏢局的鏢頭和家丁奴婢們?nèi)家贿厙W然,鏢頭里面瞬間分成了好幾派!“小蹄子!這是你自找的!”麻子臉似乎也覺得事態(tài)愈加嚴重,都是手邊這個丫頭多嘴說多了話,手上的勁道就越來越大了!
就在齊月覺得脖子上越來越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鄭老爺子!我之前就勸過你!心太大的話會連自己都套進去的!”所有人轉(zhuǎn)頭看去,先前越墻而走的方如立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鄭榮,你以為今天的事情江湖上沒有人知曉么?他們九連堂的人認錢不認人,你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保!你還不帶那個左家的人過來!”
鄭少保一聽方如立的話,小臉一皺,“她之前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話音剛落,架在齊月脖子上的幾柄鋼刀就被“鐺鐺”的彈開了!齊月目瞪口呆的看著鄭少保,原來這個就是暗器功夫,低頭看去,鄭少保扔過來的竟是兩個核桃!
鄭少保嘟嘟囔囔的走過來,拉起齊月的手,完全無視麻子臉的存在,“方大哥,他們九連堂的人怎么敢在鎮(zhèn)遠鏢局撒野?就算是朝廷那一關恐怕都過不去!加上左家的血債,這江湖上還不人人得而誅之!”
方如立幾個縱躍,一雙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摟過齊月和鄭少保,一陣兵器交接的聲音之后,方如立已抱著兩人轉(zhuǎn)到了人群之外!齊月就窩在方如立的懷里,愣沒看見他是使用了什么樣的兵器,竟然彈開了好幾把的鋼刀!X戰(zhàn)警還是超人回歸???
“鄭老爺子,本來你的家事跟我不相關!但是……我娘說,好歹要幫你們鄭家留個后!這個鏢局里面,只有少保對我的心思,帶他離開這里也算是報了你們鄭家的恩!從此兩清了!至于左家的這個丫頭,我?guī)ё吡?!今天算是我跟她大婚,諸位都是見證!從今往后,左家跟江湖再無恩怨!”方如立說完這些話,摟著兩個人朝著花園門外疾奔而去,只剩下身后的嘩然和兵器的交接聲,鄭榮的怒嚎很快就被打斗聲淹沒了!
這個……應該算是聚眾斗毆吧?齊月和鄭少保被方如立緊緊的摟在懷中,鼻息間充滿了方如立的味道,很干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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